“聽甄有錢說,逝炎一開始就已經挖到了磁杓,就等司南托盤到手了,沒想到被我們給奪了過來。”


    辣不辣餃子館內,浮丘、弋痕夕以及熾天殿三人組圍桌而坐,輾遲拿出一個磁杓放在桌子上。


    “更沒想到的是,甄有錢當初留了一手,讓人把磁杓給掉了包。”千鈞雙手交疊,看著桌麵上的磁杓,語氣略帶感慨地出聲。


    聽到二人的話,辰月開口道:“也就是說,逝炎拿到的是假磁杓,而這個才是當初挖到的那個。”


    “嗯,沒錯。”輾遲點頭認同,“徹頭徹尾的奸商本色吧。”


    浮丘一擺手道:“好了,甄有錢的事就暫且讓它過去吧,無極之淵究竟在什麽位置,不想看看?”


    此言一出,輾遲努力地點頭,表示想看,千鈞和辰月也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浮丘,意思不言而喻。


    沒有多遲疑,浮丘拿起磁杓,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中緩緩將其安放在了司南托盤之上。


    但是,眾人等了半天,這個司南卻什麽動靜都沒有。


    這時,輾遲質疑地出聲問道:“我說,這個磁杓指的方向就是無極之淵的位置嗎?”


    話音落下,沒人迴應他,辰月伸出手撥動了一下磁杓,磁杓旋轉起來,等磁杓停下的時候,所指的方向與之前明顯不一樣了。


    輾遲見狀麵露愕然,也上手撥動了一下,磁杓的方向再度變得不一樣。


    見狀,千鈞沉聲道:“這個司南,無法正常工作。”


    弋痕夕將司南拿到自己身前,輕輕撥動磁杓說道:“一個司南如果正常工作的話,無論怎麽撥動,它的磁杓都應該指向同一個方向。”


    聞言,輾遲疑惑地看著司南,提出猜想道:“難道還要念什麽咒語嗎?還是說,我們被甄有錢給騙了?”


    浮丘搖頭否定道:“這個磁杓和我調查的結果一樣,不應該是假的。”


    說著,浮丘拿起磁杓仔細翻看,突然在磁杓底部發現了一道裂紋,裂紋雖然不大,但很有可能就是它的存在讓磁杓無法正常工作。


    浮丘將磁杓展示在眾人麵前,說道:“司南無法正常工作,很可能和這個裂痕有關。”


    “那,能修一修嗎?”輾遲出聲問道。


    浮丘將磁杓放下,點頭道:“最好是找一個有把握的人幫我們看一看,我知道一個巧匠,就住在桃源山。”


    這個司南明顯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東西,如果不小心弄壞了可就沒辦法找替代品了,所以最好找一個專業的人幫他們修複。


    弋痕夕也是點頭認同道:“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定下時間,幾人便各自休息去了。


    而此時,窗外陰影中,將眾人對話盡數聽在耳中的逝炎,猛然捏斷了手中的磁杓。


    次日,弋痕夕和浮丘一大早就帶著輾遲三人,向著桃源山上一個方向趕去,路途之中,浮丘乘機為輾遲他們介紹了一下他們此行的目標。


    他是一個叫秋池的巧匠,他的手藝就算在俠嵐看來也是有些不可思議,總能做出些出乎意料的東西。


    他的作品也讓他遠近聞名,很多人都邀請他定製物品,但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後來秋池家裏發生了變故,他就放棄了工作,隱居在桃源山上,誰也不見。


    聽完浮丘對秋池的介紹,辰月心中生出疑惑,出聲問道:“既然他隱居了,還會見我們嗎?”


    浮丘也不敢確定,隻是說道:“去看看就知道了,一會兒到他家,我和弋痕夕先去找他,你們在外麵等著。”


    說話之間,幾人來到了桃源山上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見到了一座格外精巧的木屋,屋外草木幹枯,一片荒涼景象。


    木屋頂上有一個旋轉的圓盤,圓盤之上鑲嵌著一顆顆透明的珠子。


    看到那古怪的裝置,浮丘不禁讚歎出聲道:“高明啊,那家夥晚上照明根本不用點燈?”


    “不點燈怎麽照明?”千鈞聞言,麵露不解地問道。


    “全靠那些珠子。”浮丘指著木屋頂上的圓盤,分析著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白天,那些珠子就會出來吸收陽光,到了晚上珠子就會轉迴閣樓釋放光芒。”


    輾遲這時也是讚歎出聲道:“看樣子,這個巧匠真的很有本事啊。”


    這個設計說起來簡單,但是真要做到可沒那麽容易。


    “那我們現在就去讓他幫我們修司南吧。”千鈞出聲道。


    “等等。”辰月忽然出聲叫住了他們。


    弋痕夕等人都麵露疑惑地看向辰月,不等他們發問,辰月就解釋道:“我感受到了零力,就在,那個方向。”


    辰月伸手指出一個方向,下一刻,弋痕夕打出一道元炁,元炁凝煉如利刃,一掠而過。


    隻聽嘎的一聲,一隻隱藏在樹木之上的零鴉被擊中,掉落了下來。


    “是零鴉!”千鈞看到從樹上掉落下來的零鴉,愕然出聲。


    “辰月,你太厲害了,我完全沒察覺,你竟然能清楚地指出零鴉的位置。”輾遲則是讚歎地說道。


    浮丘也是微微點頭道:“之前在餃子館,也是辰月幫我找出了隱身的逝炎,她的探知能力的確很強。”


    弋痕夕這時沉聲道:“既然零鴉出現在這裏,那麽我們計劃大概率已經被零知道了,需要早做準備。”


    浮丘聞言,沉吟片刻,而後出聲道:“司南在我們手裏,零處於被動,如果我是零,我會直接綁架秋池,起碼能夠有一樣籌碼。”


    ……


    距離弋痕夕等人十幾裏之外的地方,一個地洞之中,閉眼盤坐的逝炎猛然睜眼。


    “暴露了!”牠心中驚懼,沒想到牠特意隱藏起來的零鴉還是能夠被發現。


    “有收獲嗎?”忽然,一道沙啞低沉的傳來,出聲的正是七魄之鬼爪。


    逝炎微微點頭道:“找到修複磁杓的巧匠了,我想辦法將他抓來,你隨時接應我。”


    聞言,鬼爪隻是點點頭,沒有意見。


    夜幕降臨,整個天地都寂靜了下來,一直到深夜,逝炎的身形出現在了秋池的木屋外麵。


    牠親眼看著浮丘等人吃了個閉門羹,無奈退走之後才敢靠近,隻要抓走能夠修好司南的巧匠,就有與俠嵐繼續對峙的資格。


    推開大門,逝炎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坐在桌前,手捧一本書冊正看得入神,就連牠破門而入都沒有反應。


    逝炎迅速來到男人身後,一把抓向那個男人,可就在此時,整個木屋忽然被強大的水屬性元炁覆蓋。


    很快,那些水屬性元炁凝煉成光線,迅速交織成一張大網,大網迅速收縮。


    見狀,逝炎知道中計了,急忙隱身逃竄,可是,剛剛出門,牠就一頭撞在了結界大網之上,砰的一聲被巨大的力道彈了迴來。


    結界大網收縮的速度進一步加快,很快就將隱身的逝炎牢牢束縛。


    這時,弋痕夕、浮丘、辰月和輾遲四人從遠處緩緩走來,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巧匠秋池,而從木屋裏走出來竟然是千鈞。


    [水坎·流影術]能夠變幻外形,製造分身,浮丘用這個俠嵐術將千鈞變成了秋池的模樣,他們這麽做的目的就是抓住逝炎,解決後患。


    秋池,就是那個巧匠,他看到被浮丘的結界困住的逝炎,不禁麵色一變,止不住呢喃出聲:“佚爍!”


    他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還是被輾遲聽到了,輾遲轉過頭好奇地問道:“大叔,你說什麽?”


    然而,對於輾遲的詢問,佚爍卻如同沒有聽到一般,隻是死死盯著眼前被結界困住的逝炎。


    這個逝炎,竟然和他失蹤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


    “我們料到你會來抓巧匠,在踏入這個木屋的時候就已經觸發了我的結界,我這個結界就如同收緊的漁網一樣,無關緊要的東西會被過濾出去,但任何有零力的東西就像是水中的魚,休想逃脫。”


    浮丘一邊說著,腳下步伐不停,很快走到了逝炎的麵前,單手一揮,結界陡然一變,結界化作一個囚籠,一股特殊的鎮壓之力將逝炎鎮壓在其中。


    逝炎動了動手腕,發現自己的零力被壓製住了,連發動零術都做不到。


    這時,輾遲看向一旁的秋池,說道:“大叔,我們可是救了你一次,可以幫我們修司南了吧?”


    然而,秋池卻隻是冷哼了一聲道:“麻煩是你們帶來的,你們解決本就是理所應當,我們互不相欠。”


    說完,秋池就什麽也不管地迴到自己的房間。


    其餘人見狀,都是麵露為難之色,秋池還是不願意幫他們修司南。


    雖然秋池對他們的態度不算友好,但是還是允許他們進入木屋中休息,當然沒有床可睡,他們也沒有睡意。


    弋痕夕這時出聲道:“逝炎已經抓住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巧匠幫我們修複司南。”


    “唉!”聽到弋痕夕的話,輾遲無奈地哀歎一聲,“別說修了,讓他看一眼都不願意,他還真是奇怪,不就是幫我們看看司南嗎?對他而言,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雖然他不願意幫忙,但願意讓我們留宿一晚,已經很不錯了。”辰月出聲為秋池說話。


    聽到辰月的話,輾遲一時氣悶,的確,如果秋池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們可以毫不顧忌像對待甄有錢那樣逼他幫他們修複司南。


    可是,秋池雖然言語上毫不客氣,但卻是個好人,這反而讓他們有些難做了。


    想到這些,輾遲喪氣地一拳砸在地麵,卻意外觸發了機關,一個隱藏的椅子升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輾遲忽然對這個木屋的結構起了些興趣,起身找到了幾個開關,嚐試著操作了幾下。


    屋頂垂掛而下的玻璃球明明沒有點火卻能散發光芒照亮房間,看似空無一物的牆壁卻隱藏著暗格。


    玩了一會,輾遲也失去了興趣,歎了一口氣道:“唉,奇怪的大叔,奇怪的屋子。”


    “你說到屋子,我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從進到這裏開始,我就感受到了元炁的反應。”這時,辰月忽然開口,說出自己的疑惑。


    聽聞這話,千鈞也是點頭應和道:“我也感受到了,而且我還發現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千鈞這話徹底引起了輾遲的興趣,連忙出聲問道:“什麽更奇怪的事?”


    千鈞也沒有賣關子,解釋出聲道:“白天我偽裝成秋池待在屋子裏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帶哨子的水壺,水壺裏的水被燒開了,但是卻根本沒有火。”


    “沒有火?沒有火怎麽燒開水的?”輾遲聞言,不可置信地疑惑出聲。


    “他用的是元炁。”弋痕夕忽然出聲,插入了他們的對話,幾人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


    見狀,弋痕夕繼續說道:“我已經問過他了,他有一顆俠嵐玉,就在我們的頭頂。”


    輾遲等人順著弋痕夕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後麵露不解地出聲道:“那不就是個能發光的珠子嗎?”


    弋痕夕微微搖頭,解釋道:“那些光都是俠嵐玉裏的元炁發出的,元炁發出的光芒雖然有五種顏色,但透過單一顏色的玻璃之後,就變成一種顏色的光芒,和白天的陽光一樣。”


    千鈞聞言,沉思著問道:“一個巧匠,怎麽會有俠嵐玉呢?”


    對此,弋痕夕也是很快解釋道:“巧匠的妻子是一個郎中,多年前救過一個受傷的俠嵐,那個俠嵐臨死前把自己的俠嵐玉送給了他的妻子。”


    “妻子?”輾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忽然想到了什麽,“說了半天我才想起來,到了他家這麽長時間,我們還沒見過他的妻子呢。”


    “他的妻子,失蹤了。”這時,弋痕夕給出了一個令人惋惜的答案。


    “佚爍?”


    輾遲腦子裏忽然閃過這個名字,陷入沉思,不自覺地呢喃出聲,聲音很低,但還是被辰月給聽到。


    “輾遲,你說什麽呢?”


    陷入沉思的輾遲被辰月的話音拉了迴來,他微微搖頭道:“沒什麽,隻是在我們抓到逝炎的時候,無意間聽到那個大叔對著逝炎喊出了[佚爍]這個名字,我在想這個[佚爍]是不是就是他的妻子。”


    聽到輾遲的話,弋痕夕和浮丘二人都不由得眼神一凝,齊齊將目光看了過來。


    “輾遲,你確定沒聽錯,秋池的確是對著逝炎喊的[佚爍]這個名字?”浮丘語氣凝重,目光認真地看著輾遲問道。


    輾遲見兩位老師嚴肅的表情,知道這個消息的重要性,立馬堅定地點點頭道:“我確定,雖然當時大叔的聲音很小,但是以我的聽覺,不會有錯。”


    聞言,浮丘麵露沉思,說道:“據我所知,巧匠的妻子,名字就叫佚爍,多年以前,也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女郎中,後來莫名其妙就失蹤了,自那以後,秋池才隱居的。”


    “可是,他怎麽會對著逝炎喊自己妻子的名字呢?”辰月此時不解地問道。


    “或許,逝炎故意變成佚爍的樣子,想要欺騙巧匠達成某些目的。”千鈞推測出聲。


    “不,逝炎身上沒有偽裝的痕跡,否則我們不可能看不出來,牠現在就是自己本來的樣子。”弋痕夕否定了千鈞的猜測。


    大廳之中,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過了片刻,輾遲才打破這沉默的氛圍出聲。


    “不管逝炎有什麽目的,目標肯定是秋池大叔,我們隻要保護好秋池大叔就行了吧。”


    浮丘點頭,而後說道:“輪流看守逝炎吧,隻要牠在我的結界裏,就耍不了花樣。”


    眾人沒有意見,他們的談話到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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