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最後一場英語考試時間剛過半,李金玉已從容擱筆,向監考人員示意交卷後,便步履從容走出考場。


    下樓後,卷毛已在警戒線外等候,兩人相視而笑,眉宇間流露出滿意與自信。


    “怎麽樣?感覺如何?”李金玉問道。


    卷毛聞言,聳了聳肩,輕鬆迴應:“還好,你呢?”


    李金玉淡淡一笑,輕鬆答道:“我也是,感覺還不錯。”


    見彼此神采愉悅,料想對方考得不錯,這兩個邋遢的人兒便毫不掩飾大笑起來。


    安保人員聽到,不得不飛奔過來驅趕,提醒他們不要影響考場秩序。


    隨後,李金玉與卷毛步履輕快,攜手離去。


    他們的笑聲在街道間迴蕩,路人見狀,紛紛迴避,以為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


    李金玉和卷毛大搖大擺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


    當發現一個理發攤位後,卷毛眼前一亮,他提議道:“金哥,我們去理發店理發吧,然後找地方洗澡換衣服。”


    李金玉點了點頭,說道:“該剪了,這樣迴去,怕是連媽都不認識。不過,我們這個形象還是別去理發店了,免得被人轟出來。”


    於是,兩人徑直走向那個理發攤位。


    擺攤的老漢手法熟練,一邊為他們修剪頭發,一邊與他們閑聊。


    “兩位小夥子,是不是剛參加完高考呀?”


    老漢眼神銳利,一眼便看出他們的身份。


    卷毛笑著答道:“是啊,老伯,您真是好眼力,怎麽就看出來了呢?”


    老漢笑著說道:“我家那小子去年高考時也是這副模樣,後來考上了湘省大學。古話說得好,苦心人天不負,你們倆也是能考上好大學的。”


    理發完畢,兩人迫不及待地衝進一家服裝店,各自挑選了一套新衣服。


    在婁軍大酒店客房內,卷毛先洗,李金玉在房內等候。


    手機鈴聲響起,張全在電話中詢問他的位置。


    李金玉告知酒店名稱和房間號後,不一會兒,張全和朱守便過來了。


    張全一進門便急切說道:“金哥,我剛才看到劉略了,要不要……”


    此時,卷毛剛好洗完澡出來,李金玉示意稍後再談。


    高考前感覺沒什麽,但他現在覺得身上奇癢難耐,急需洗澡。


    在介紹三人認識後,便拿著衣物走進浴室。


    由於長時間沒有好好洗澡,李金玉確實需要好好清潔一番。


    “金哥,我們出去一趟。”


    卷毛在浴室門外說完,然後領著張全與朱守走出客房。


    李金玉像沒聽見一般,仍舊專心洗澡。他一遍又一遍地用力搓洗,但總覺得身上的汙垢洗不幹淨。


    洗完澡,穿上衣服後,門外便響起敲門聲。


    李金玉打開門,卻見卷毛、張全、朱守三人押著劉略出現在門口。


    他短暫愣神,隨即問道:“你們這是……”


    三人將劉略帶進房間後,張全開始講述他調查得知的一些信息。


    淩波與劉略授意的男生於某戀愛後,因淩波各方麵都非常出色,於某漸漸陷入愛裏,他不再聽劉略指揮。


    在李金玉轉學後,劉略覺得再表演也沒觀眾了,便想要於某退出,但於某堅決不幹。


    劉略的倔強性格使他怒上心頭,他決定采取行動教訓他們。


    他花錢請“死黨”寫材料給學校和淩波班上的老師,舉報他們早戀,還在校園內散布一些謠言。


    於某可不是李金玉。班主任、年級主任、校領導紛紛約談勸解,於某甚至還被陳法關過黑屋。


    饒是如此,於某仍然不肯罷手,淩波的倔脾氣也上來,幹脆與於某明目張膽。


    劉略便使出最後一招,來一個釜底抽薪,把他們戀情告知雙方家長。


    在當時相對保守的社會環境中,盡管有十六七歲的青年依照農村習俗結婚生子的現象,但學生間戀愛仍被視為早戀,備受非議,家長一般不能容忍。


    劉略知曉於某家所在,便直接派人過去,在於某村上散播各種謠言。於某父母難堪之後,隻得找關係將於某轉學。


    凱子因覺得李金玉風光無限,卻不帶他玩,頗有微詞,心中不滿。


    在劉略探口風時,他便將淩波二叔胡老師在三中教書的信息透露出去。


    胡老師得知淩波再次早戀後不久,在淩波一次迴家時,她又被進行一次嚴厲責打。


    淩波在學校談戀愛,近期成績也下降不少,家人認為她將來不會考上好大學,便直截了當讓其退學。


    在李金玉洗澡時,因擔心劉略跑了,張全便將事情簡要向卷毛講述一番。


    卷毛聽後怒火中燒,立即讓張全和朱守帶路,將劉略捉了過來。


    在張全敘述事情的過程中,劉略已經自覺跪下,顯露出內心的惶恐和不安。


    李金玉心中雖然充滿憤怒,但他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劉略,你考得怎麽樣?”


    聽到李金玉的問話,劉略感到有些詫異,但還是如實迴答自己的考試情況。


    “金哥,我覺得還可以,二本應該沒問題。”


    李金玉冷冷說道:“你也去打工吧,沒有學校會招你的。”


    劉略聽後膝蓋向前挪動,急切問道:“為什麽?”


    “你這樣的人,學不到該學的,隻會學到怎麽害人。其實,對你來說,高中讀不應該讀完。”


    劉略沉默片刻後,便倔強爬起來。


    “李金玉,你說了不算!有沒有大學招我,你說了不算……”


    他恨恨的話音未落,不待李金玉動手,臉上已經響起清脆的掌聲。


    卷毛給劉略一巴掌後,膝蓋狠狠頂在他肚子上,而後將他掀翻在地。


    緊接著,張全的腳也踹過去。朱守見狀腳癢,也忍不住踹了幾腳。


    在劉略後續的求饒聲中,李金玉又意外得知更深層次的情況。


    淩波未對於某生情,她對李金玉誤會而心生怨恨時,恰好於某湊過了過來。


    她便想借於某假裝男友來打擊李金玉,甚至讓他死心,卻不料於某動了真心。


    於某身形與李金玉有著幾分相似,這讓淩波在與他相處時,隱約間能看到李金玉一絲身影,因此她並沒有立刻拒絕。


    但當於某向她哭訴,有人逼迫他放棄這段感情時,淩波的倔強脾氣被徹底激發出來。


    於是,劉略才在“被逼無奈”之下,選擇舉報、散布謠言,甚至告知雙方家長。


    ……


    後來,李金玉從灰子道聽途說的描述中得知,淩波打工的工廠在惠城一個名叫圩鎮的地方。


    7月中旬,高考誌願填報時,李金玉毫不猶豫將所有誌願都填上湘省國防大學。


    這所學校在華夏軍事院校中,猶如金字塔尖般的存在,吸引著他一往無前。


    隨後,他便再次乘坐火車前往惠城。每一天,他都在圩鎮的各個工廠間穿梭。


    他懷揣著希望,期待著能見到淩波的身影,然而每次都未能如願。


    他渴望找到她,向她傾訴心中的情感,消除彼此的誤會,甚至能勸說她迴歸學校,繼續學業。


    8月,李金玉陸續接到婁縣人武部長黃叔的電話,催促他盡快迴去。


    即將離開之際,他心中煩亂無比。在搭乘去火車站的公交車上,錯過站點,公交車將他帶至這趟車位於海邊的終點站。


    李金玉第一次看到大海,也不由自主被吸引。


    海浪輕拍岸邊沙石,發出輕柔而有節奏的聲音;海風拂過臉龐,帶來苦澀海鹽味。


    他站在沙灘上,思緒隨著潮水的起伏而飄忽。看著無邊無際的海麵,不禁偷偷涕淚。


    海水終有彼岸,而思念卻仿佛無邊無際。


    ……章尾詩詞彩蛋……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


    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


    都說這海水深邃,


    卻無人知曉,


    我的相思更加濃烈。


    海水尚有邊界,


    而我的相思,


    卻無邊無際。


    我抱著琴,


    獨自登上高樓,


    空蕩的閣樓上,


    隻有月華為伴。


    彈奏著相思樂曲,


    琴弦斷裂時,


    心也隨之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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