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房間內,靜謐得連空氣都是凝固的。李金玉的心,猶如這空曠的房間,寒冷而孤寂。


    淩波,他深愛的女孩,如今已有新歡。這個消息令他失去力氣,失魂落魄,心痛得無法唿吸。


    他無力地仰倒在地板上,眼睛死死地盯著天花板,試圖從那冷硬的表麵找到一絲答案。


    天花板卻如此時淩波對他一樣,不帶半點溫度,沒有任何感情。


    他就這樣躺著,一動不動,似是成了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


    時間似在這一刻停滯,思緒也陷入混亂與迷茫。


    不知何時睡著,卻因後半夜的寒冷蘇醒。


    他艱難地爬起身,拍拍僵硬的脊背,走向窗戶,輕輕拉開窗簾。


    窗外,殘月如鉤。


    第二天上午,陽光柔和地灑進房間,帶來一絲暖意。然而,對於李金玉來說,這陽光似乎無法驅散他心中的寒冷。


    電話鈴聲一遍一遍響起,李金玉撿起手機一看,是謝露焦急的唿喚。他這才記起昨日對她的承諾。


    “李金玉,你立刻、馬上給我過來,我東西都收拾好了!”


    電話那頭,謝露的聲音充滿不滿,也許由於撥打數次李金玉才接聽,她的脾氣終於恢複一絲原初。


    聽著謝露充滿火力的聲音,李金玉心中的寒意似乎稍微緩解些許。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好的,我馬上就來。”


    李金玉趕到醫院時,謝露正倚靠床邊。


    她雙手叉腰,臉上雖然蒼白,但眼裏卻閃爍著笑意,似乎對他趕來的速度頗為滿意。


    林波不在病房,李金玉目光中不禁露出疑惑,謝露見狀,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別看了,林妹妹被推去照x光了,瞎擔心什麽,不會丟的。”


    李金玉沒有言語,他默默拿起謝露的行李,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出醫院。


    謝露老家在蛇鎮,離縣城並不算遠。


    但李金玉擔心她的傷口,所以開車異常緩慢。原本半小時的車程,開了足足一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謝露家與其他婁縣鄉鎮的建築風格相似,紅磚青瓦。


    但相比之下,她家的建築麵積要大得多。外牆貼著金色的瓷磚,彰顯出主人的燒包。


    謝母是一位溫和的女子,她微笑著看了看李金玉,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著謝露走進了屋。


    謝父則剃著光頭,脖子上掛著粗粗的金鏈子,手指上戴著三枚戒指,顯得頗為豪橫。


    李金玉下車後,謝父原本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傲。


    他伸出的手也縮了迴去,轉而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李金玉。


    李金玉也尷尬地縮迴手,俯身時,這才注意到自己今天的穿著確實有些寒酸。


    一雙母親牌千層底布鞋,一條褲子皺巴巴的,顯然有幾天未洗。


    假皮外套上的著色包漿已皸裂,一塊塊的,有些地方甚至已脫落。


    謝父瞅了瞅李金玉開來的a6,又看了看他寒酸的穿著,然後搖了搖頭,但出於禮貌還是邀請他進屋坐坐。


    “謝叔,我把謝露安全送到,就不進屋打擾了。”


    李金玉說完,轉身便向停在一旁的車子走去。


    謝父急忙上前拉住他,低沉說道:“小子,你現在可不能走。一會兒這丫頭發起飆來我可招架不住。她昨晚打電話迴來時,說是男朋友送她迴來,想必你就是她男朋友吧。”


    “啊?”


    李金玉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啊什麽啊?”


    謝父接過話茬,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我不同意你們交往。窮就罷了,還借車來裝逼。現在事已至此,你必須留下一會兒做做樣子。”


    李金玉昨天才經曆失戀之痛,心情低落至極,實在沒心情陪他演這場戲。


    而且他沒想到,這原本出於朋友好意的一次助人行為,竟然成了見家長的尷尬場麵。


    他甩開謝父的手,徑自坐進車裏。車窗外,謝父拍打著車窗,示意李金玉搖下玻璃。


    “兄弟,你就幫個忙吧。等下露露要是生氣起來,我可就遭殃了。”


    接著他指著自己的光頭,苦笑說道:“你看,我就是怕她扯頭發,才特意理個光頭。”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李金玉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說完,他發動汽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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