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聖誕舞會的日子越近,霍格沃茨裏就越浮躁,早早定下舞伴、一直以局外人心態觀察的黛拉很容易發現了這一點。


    男男女女肉眼可見地更多圍在了一起,他們以平時不會有的頻次進行日常講話,或許雙方都對彼此的來意心知肚明,但視線總有些偏離的兩方卻都不肯先挑明那個念頭,最終舞會邀請又成了下次交流時的使命。


    不過青春嘛,就是在苦惱糾結中找尋甜蜜。


    黛拉看著明明相約無果、臉上卻都抿上笑的兩方,了然地挑眉笑笑。


    甚至於她這個一早有主的人身邊,都圍了不少人,他們看向德拉科的眼神絕對稱不上友善,都暗暗觀察著時機,似乎抓著機會就會把德拉科給拉下來。


    要是瑪吉在這兒,看見那些人的眼神,指定會跟她笑話起德拉科作為男友卻毫無威懾力,然後暗戳戳地又開始挑撥她。


    和多多的人戀愛......?


    黛拉走在長廊裏,午後的暖光照在她身上,些微驅走了冬天的冷意,她想到瑪吉一直以來對她情感生活的點評,注意力從躁動的同學們身上移開,思考起了瑪吉這樣建議的用意。


    黛拉想不出來這樣做有什麽好處,她覺得僅和德拉科戀愛都已經看不清自己的心了,再給自己招蜂引蝶也沒什麽用。


    “裏德爾,”蝴蝶在這時刻來了,瘦瘦高高的西奧多·諾特叫住了黛拉,陽光也灑在他身上,衝淡了他身上陰鬱疏離的氣質,“能聊聊麽?”


    西奧多和二年級時一樣邀請她,黛拉想起了西奧多那幅多次試探後送出的特瑞西被抹掉、隻有羅布和法蒂瑪的畫,她停下腳步,微微點頭,無聲地看向西奧多,示意他跟上來。


    “你沒選占卜課?”德拉科這個時間點正和拉文克勞們上那個滿身是紗的西比爾教授的占卜課,黛拉因為不想再從未來得到些似是而非、隻有迷惑作用的消息,從沒陪德拉科上過這門課。


    “我對那門課不太感興趣,”西奧多搖搖頭,他放慢了步子跟在黛拉後麵,和她一起漫步在陽光下,“裏德爾,舞會上我能你跳一支舞麽?”


    西奧多直接挑明了他的邀請,並且隻保守地說了“跳一支舞”,沒有說“舞伴”這種要求過多的關係。


    “一支舞?”黛拉不緊不慢地說,“我暫時隻訂下了開場舞和我哥哥的一支舞,你是想成為第三個,還是想成為最後一個舞伴?”


    一場正式的舞會上,沒有哪對舞伴能從頭跳到尾的,黛拉倒不排斥跟別人跳舞,那隻是正常的社交,但她想試試西奧多的態度。


    目前,瑪吉那邊能用的人很多,特萊沃·尤因是一個,y國外的各個勢力也全推給了他,迴y國後,她還又把第一個湊上來的艾莉安也對接給了瑪吉。


    那是為艾莉安的前程著想,也是跟瑪吉表明她不分權的態度,爭權奪勢對一個隱秘組織的破壞性是巨大的,黛拉不想在這上麵再耗費什麽心神。


    可她也確實需要一位擺在麵前的、繞開瑪吉的幫手,最先被考慮的其實是馬爾福家,不過黛拉很懷疑現任家主盧修斯·馬爾福會選擇誰,因為據黛拉所知,有盧修斯的信寄到了瑪吉那裏。


    雖然瑪吉拆都沒拆就扔了,但是黛拉並沒有收到同樣的信。


    馬爾福家目前的行為還是很能對上去年她在f國時給的評價——姿態太高了,認為自己足夠攀上勢力最大的那個,所以他隻給瑪吉這個逐漸取代黛拉成為焦點的另一位血脈投誠了。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黛拉可以通過讓馬爾福家做事的方式更拉近外人眼裏他們的關係,但是一些重要的事就不能他們做了。


    “最後一個。”西奧多篤定的說。


    “我不想把我們學校裏的舞會弄得太嚴肅,可我還是得提醒你,西奧多,我現在不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了,”黛拉笑笑,“和我跳舞的事你問過諾特先生了麽?又知道我哥哥並不喜歡我身邊出現的大部分男性麽?”


    “我的追求和我父親的考量或許並不一致,他的思維還停留在過去,”西奧多放慢了語調,暗示他父親實際傾向於尚未歸來的伏地魔,“但我想我已經到了能自主抉擇的時刻,並且歸根結底,我們都是在為了諾特家奮鬥。”


    “這麽舊?”黛拉擠出一聲笑,臉上不自覺地帶上點諷刺,“那你呢,也是因為覺得在我這裏有投誠的基礎才來找我?”


    “我一直覺得很可惜,裏德爾,我先前帶的偏見太多,使得我過了很久才看見你,”西奧多沒有正麵迴答黛拉的問題,他同樣漆黑的眸子看向黛拉,裏麵閃著點莫名的光彩,“而當我看見你時,我堅信你會做出一番事業。”


    “真正看見你時,我就知道你與眾不同,”西奧多轉過頭,他避過黛拉的視線,視線好像落在了一碧如洗的晴空,可那雙黑眸是空茫的,似乎是在迴憶什麽,“不過很快我就又發現你的生而不凡。”


    在某些朦朧情感破土而出的時刻,西奧多又看見了絕對的權勢和利益,微小的情愫瞬間被蓋過了,然而仍舊在悄然生長。


    “生而不凡、與眾不同,每一個都不是什麽讓人敢於接近的詞,或許一無所知反而是件好事,”西奧多又看向黛拉,眼睛裏多出了些現在旁人麵對黛拉時少有的大膽,“但我還是很高興我知道了,並且尤其慶幸我早早對所堅信的人送上了忠誠。”


    黛拉聽懂了西奧多表達的他對自己和利益混雜在一起的情愫,她沒有躲避西奧多壓抑著熱烈的注視,隻低聲問,“什麽時候?”


    “在主人和騎士沐浴在同一片光下的時候,”西奧多的聲音有些飄渺,“可惜寫故事的人從不會在乎騎士的想法。”


    “更可惜的是,”說著,西奧多向黛拉走進了一小步,兩人間的距離此刻在安全社交距離間搖擺,“連那束光也僅被定義成了主人所看見的月光,明明那是一束多麽富有自我意識的耀眼光輝。”


    “......”黛拉皺眉的同時眼睛微睜,注意到她和西奧多拉近的距離後下意識後退一步,她眼珠向下偏,避過了西奧多的視線,“舞會那天我會和你跳一支舞的,諾特家會是我這裏的最後一個。”


    “我其實更希望會是唯一的那個,”西奧多垂下頭,又往後退了一步,再抬起頭時,臉上又變成了平日那副淡然疏離的樣子,隻是這次陽光驅不散他身上的陰鬱了,“感謝你接受我的邀請,裏德爾,我先走了,期待舞會時和你的那支舞。”


    “再見......”黛拉禮貌的說,但她眉頭皺著,沒能給出一個禮貌的笑,在西奧多轉身走後,她微微偏過的眸子才又放到西奧多身上。


    那幅特瑞西被抹掉、隻有羅布和法蒂瑪的畫......


    黛拉迴憶起了那一直被她視為西奧多·諾特投誠的畫作,終於從中看出了點利益外的其他意味。


    她也又想起了那場給她短暫帶來“月光小姐”這個稱唿的名為《致那抓不住的月光》的童話,在那個故事裏,她所扮演的法蒂瑪實際是日光的化身。


    那時候,她和德拉科因為血統觀念吵了一迴架,這場因愛迷失的童話使得他們和好了,他們跨越了血統觀念的鴻溝,那是一個裏程碑。


    可現在......


    黛拉說不清她和德拉科之間必然存在的鴻溝是什麽,但是西奧多嘴裏的“被定義的月光”和“富有自我意識的光輝”讓她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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