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迴到攝政府時,正值夜色降臨,微風輕拂著窗外的樹影。剛坐下不到片刻,伊斯梅爾匆匆推門而入,帶著一臉嚴肅的神情。他快步走到李漓麵前,行禮後沉聲說道:“大人,有重要情報。安傑羅已成功取得鮑德溫的信任,從敵營送來了最新的十字軍動向。”


    李漓放下手中的筆,抬眼看向伊斯梅爾,目光中透著冷靜的威嚴:“說下去。”


    伊斯梅爾清了清嗓子,迅速將情報匯報道:“根據安傑羅傳來的消息,目前十字軍已經分兵幾路,其中大多數人馬在追擊基裏傑和古姆什提根的軍隊,正向西挺進,估計目標是達尼什曼德王朝的領地。他們的主力隊伍會沿著小亞細亞北部行軍,最終抵達黎凡特。暫時來看,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已經與安托利亞蘇丹國關係不大。”


    伊斯梅爾停頓了一下,語氣更加沉重:“然而,戈弗雷和雷蒙德率領的兩路大軍卻將經過安托利亞蘇丹國。他們已經離開新近攻占的呂基亞,目標直指希德,很快就會進入我們的領地。”


    李漓微微蹙眉,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有節奏的輕響。他的目光落在地圖上,腦海中迅速權衡著各方局勢:“他們也是在試探我們的虛實吧。”


    李漓站起身,走到掛在牆上的大地圖前,目光掃過標注著安托利亞蘇丹國各軍團部署的區域。他的聲音低沉卻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立即命令獅鷲營和獵豹營增援朗希爾德軍團,確保希德的防線穩固。那是他們可能通過的第一座城池,絕不能讓他們有機會侵擾我們的土地。”


    紮伊納布點頭記錄,李漓繼續下令:“讓盧切紮爾的狻猊營密切注意北方,從安托利亞繞行的十字軍很可能繞道威脅我們的後方。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能有絲毫鬆懈。”


    李漓的目光轉向地圖上的魯萊港,目光中多了幾分深思。他轉身看向伊斯梅爾,語氣中多了一分冷靜的決斷:“再讓新成立的猰貐營進駐魯萊港,協助靈犀營。一方麵鞏固港口防禦,另一方麵,他們需要時間熟悉戰場,魯萊是最適合他們成長的地方。”


    紮伊納布聽完命令後,立即起身:“攝政大人,我這就去通知哈迪爾安排下去!”


    李漓點了點頭,伊斯梅爾和紮伊納布行禮後離開了書房。屋內重新恢複了安靜,窗外的樹影在風中搖曳,似乎也映襯著當前動蕩的局勢。他目光凝視著地圖,輕聲自語:“戈弗雷和雷蒙德……那我就和你們先打一架吧。”李漓的語氣雖然低沉,卻充滿了篤定的力量。


    在廣袤無垠的安托利亞蘇丹國西部邊陲之地,一座名為希德的城市靜靜地矗立著。而此時此刻,一支氣勢磅礴、銳不可當的隊伍正如同狂風驟雨一般急速地向著希德城席卷而來。這支隊伍便是由英勇無畏的小鮑德溫所率領的。


    隻見那三千多名身著重甲的騎士和步伐矯健的步兵們,在漫天飛舞的塵土之中奮勇前行。他們的身影在這片遼闊的曠野之上顯得如此渺小,但卻又散發出一種無法忽視的強大力量。


    小鮑德溫高高地端坐在一匹雄壯威武的戰馬上,他身上穿著的精致鎧甲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芒,仿佛整個人都被一層金色的光輝所籠罩。他那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上,洋溢著滿滿的都是按捺不住的興奮之情。因為眼前這座傳說中由安托利亞蘇丹國重兵把守、固若金湯的城池,對於小鮑德溫來說早已經成了囊中之物。


    此前,小鮑德溫的軍隊一路勢如破竹,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了整個呂基亞地區,幾乎沒有遇到任何能夠與之抗衡的對手。因此,在麵對這座看似堅不可摧的希德城時,小鮑德溫同樣充滿了信心。他堅信自己麾下這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大軍必定能夠再次創造奇跡,將這座城池一舉攻克。


    然而,當他們曆經艱辛終於抵達希德城的時候,眼前所呈現出的景象讓所有人都不禁大吃一驚。隻見那原本應該緊閉的城門此刻竟然大敞四開,毫無防備地展現在眾人麵前。而城內的街道則是一片死寂,沒有絲毫生機可言。城牆之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看不到,就連城門也是大大方方地敞開著,似乎正在熱情地迎接他們的到來。


    小鮑德溫見狀,連忙勒住韁繩,讓胯下的戰馬停在了城門外。他微微眯起雙眼,仔細地打量著這座異常沉寂的城池。站在他身旁的一名騎士滿臉狐疑地開口說道:“大人,您看這情形可不太對勁啊!這裏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積極備戰、嚴陣以待的樣子,反倒更像是已經徹底放棄抵抗了。”


    聽到這話,鮑德溫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抹輕蔑的笑容,眼神之中更是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他輕哼一聲,滿不在乎地迴應道:“哼!我早就說過,所謂的安托利亞蘇丹國也不過就是徒有虛名罷了。如今真正到了要開戰的時候,他們居然嚇得連影子都不見了,簡直就是一群膽小如鼠之輩!”說完,他猛地一揮手,大聲命令身後的隊伍加快速度進城,同時還不忘用一種充滿了不屑與傲慢的口吻高聲喊道:“哈哈,照這樣看來,咱們這場勝利恐怕會比預想中的還要輕鬆許多呢!”


    隻見一隊隊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魚貫而入,他們身上的鎧甲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手中緊握著鋒利的長槍和盾牌,神情嚴肅而警覺。與此同時,那些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們則悠然自得地坐在馬背上,用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四周的建築。


    這些建築有的已經十分破舊,牆壁斑駁脫落,門窗搖搖欲墜;而另一些則相對較新,看起來剛剛建成不久,還散發著淡淡的木材香氣。然而,無論是破舊還是嶄新的房屋,此刻都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仿佛在向十字軍陳述著,剛不久之前,安托利亞蘇丹國在這裏曾經組織了大撤離,居民們紛紛逃離時的混亂和無助。


    再看那一間間商鋪,雖然大門敞開著,但裏麵卻是空空如也,連一個貨架都沒有擺放。原本應該熱鬧非凡的街道如今也是冷冷清清,不見半個人影。隻有幾隻瘦骨嶙峋的流浪狗無精打采地趴在角落裏,偶爾會因為一陣風吹草動而抬起頭來,發出幾聲低沉的嗚咽聲,似乎在訴說著這座城市的寂寞與荒涼。


    “連一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那名騎士一邊嘟囔著,一邊揮舞起手中的馬鞭,輕輕地敲打著身旁那座看似無人居住的民宅。這座破舊不堪的房屋仿佛在風中搖搖欲墜,顯得格外淒涼與孤寂。


    “真奇怪啊,這些人究竟跑到哪裏去了呢?”他皺起眉頭,目光掃視著四周空蕩蕩的街道和緊閉的門窗。原本以為會遭遇頑強抵抗,但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輕易就放棄了自己的家園,這讓他感到十分詫異。


    就在這時,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兒突然鑽進了眾人的鼻腔。“嗯?怎麽會有股硫磺味兒?”一個身穿黑袍、麵容嚴肅的教士滿臉疑惑地開口問道。他抽動鼻子,試圖分辨出這股異味的來源。


    “也許……大概是因為他們這裏剛剛發生過什麽疾病吧,所以才會使用硫磺來驅邪。”另一個騎士猜測道。他想起曾經聽聞過一些關於民間利用硫磺辟邪除災的傳說,覺得這個解釋似乎有些道理。然而,那股濃烈的硫磺味卻始終縈繞在空氣中,讓人心裏不禁泛起一絲不安。


    小鮑德溫走在隊伍的最前麵,目光在城內隨意掃過,帶著勝券在握的神情。心中隱隱覺得,這場戰役似乎過於順利了。


    希德周圍的山嶺被暮色籠罩,朗希爾德的軍隊隱藏在茂密的叢林和蜿蜒的山道間,靜得像一片沉默的野獸。在山頂的一處製高點上,朗希爾德手持一把鑲嵌著細密金絲的長劍,冷靜地注視著不遠處的希德城。城門大開,敵軍如潮水般湧入。


    “他們進去了。”埃林低聲報告,神情中難掩興奮,眼神卻始終專注。


    朗希爾德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稍稍揚起下巴,目光銳利地掃向城內。她的聲音冷靜中透著一絲冰冷的威壓:“你們離開時,在每一間房屋裏都灑過火硝硫磺煤粉的混合物了吧?”


    “當然,”埃林點頭,語氣裏帶著自信,“我們已經按你的要求完成了所有布置,全部灑在屋頂了,他們甚至不會察覺這些痕跡。殿下,你說攝政大人真的會補償我們的損失嗎?”


    “很好。不過,他們難免會聞到硫磺味,但這不重要,以他們的狂妄和無知,他們應該仍然會住在城裏。”朗希爾德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冰冷的決斷,又有幾分惋惜:“可惜了這座城,重建又得花不少錢吧。不過,攝政大人肯定會補償我們的,這點你們大可放心。”她頓了頓,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不過,既然小鮑德溫敢踏進來,就別想再出去。”


    朗希爾德猛然迴身,長劍指向身後的士兵,聲音鏗鏘而充滿力量:“所有人準備就緒,等我下令——將這支驕傲的軍隊埋葬在希德城內!”


    士兵們用壓抑的低聲迴應,眼中燃燒著熊熊戰意。他們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憋在心中的憤怒與仇恨化為無聲的力量,像一把拉滿的弓,隨時準備放箭。


    朗希爾德隨即看向身旁的傳令兵,低聲下令:“去通知斯特凡諾和西格瓦爾德,天黑之後,看到城裏的火光,就按計劃動手,封鎖所有出路。”


    “是!”傳令兵迅速領命,消失在幽深的山林中。


    周圍的士兵們各自調整著裝備,低聲交流著戰術,壓抑的氣氛中透著緊張而激昂的氣息。火光未燃,他們的憤怒和力量卻已經在暗夜中漸漸升騰。


    朗希爾德重新站迴製高點,目光冰冷地注視著希德城,仿佛那座城池已經成為了一座巨大無比的墳墓,而小鮑德溫和他的三千兵馬不過是即將葬身其中的祭品。她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劍,聲音如同山間的冷風般低沉又決絕:“今晚,我們要讓十字軍明白,安托利亞的土地,不是他們可以輕易踐踏的地方。”


    山穀間寂靜無聲,仿佛一頭野獸潛伏在黑暗中,等待著捕獵的時機。獵物已入甕,希德城的陷阱隻需一點火星,便能將驕傲的敵人吞噬殆盡。


    夜幕低垂,希德城籠罩在一片暗藍的天幕下,四周寂靜得隻聽見微風掠過的低語。然而,這份平靜被十字軍煮小麥飯的煙火氣打破。炊煙升騰,橙紅色的火苗映照在每一張疲憊的臉上。然而,就在這不經意的瞬間,一顆火星從一口粗糙的鍋底蹦了出來,輕輕落在了旁邊的幹草堆上。


    “轟!” 草堆猛然燃起,一束火焰像是被喚醒的猛獸,迅速蔓延開來。小鮑德溫,年紀雖輕但目光如炬,立刻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他的嗓音劃破了夜空:“不要生火!所有人,立刻集合,撤出城外!”他話音剛落,周圍卻亂成一團。士兵們忙著撲滅火焰,又舍不得正在熬煮的小麥飯,手忙腳亂中,幾口鍋被踢翻,滾燙的湯水潑灑在地,更引發了陣陣驚唿。


    熊熊燃燒的火焰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魔一般,張牙舞爪地肆意咆哮著、肆虐著。它們貪婪地舔舐著那搖搖欲墜的草棚,無情地將其吞噬。伴隨著狂風的唿嘯聲,火勢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開來,瞬間便席卷了周圍的建築物。


    正當人們驚恐萬分,尚未能完全從這突如其來的災難中迴過神來之際,隻見一支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利箭如同閃電般劃破漆黑如墨的夜空,帶著淩厲的風聲和熾熱的氣息,“嗖”的一聲,猶如一條火龍直直地刺入了那脆弱不堪的木牆之中。刹那間,火星四濺,木屑紛飛。


    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緊接著,更多的火焰箭宛如密集的雨點一般從天而降,紛紛揚揚地灑落於整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這些火焰箭有的射中屋頂,引發一片火海;有的嵌入牆壁,燃起熊熊烈火;還有的直接落入街道,使得原本就驚慌失措的人群陷入了更大的混亂與恐慌之中。整個城市被火光映照得通紅透亮,宛如一座煉獄。


    “敵襲!”一名十字軍軍官驚恐地喊道,聲音嘶啞卻帶著絕望。


    不遠處,朗希爾德冷眼看著燃燒的希德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的聲音如同嚴冬的北風,直穿每一個安托利亞士兵的耳鼓:“包圍希德城,別放走一個敵人!”


    頓時,安托利亞軍的部隊迅速展開行動。飛熊營已經先一步抵達了西門,陣勢如山;赤狐營緊隨其後,占據了東門;夔牛營則在南門布下了鐵壁般的防線;而猞猁營則嚴密封鎖了北門。六千多名安托利亞士兵如鐵桶般將希德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城內的火光衝天而起,熊熊燃燒著,將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那跳躍的火焰與漆黑的夜幕形成了極為鮮明且刺眼的對比,讓人幾乎無法直視這一幕慘烈的景象。


    十字軍士兵們在這片火海中驚慌失措、亂成一團。他們四處奔逃,唿喊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宛如一首絕望的交響曲。然而,麵對如此絕境,一些勇敢的士兵仍試圖組織起有效的突圍行動。


    隻見小鮑德溫身先士卒,他高高舉起手中那把閃爍著寒光的佩劍,口中高唿著激昂的口號,引領著身後的士兵們發起了一輪又一輪猛烈的衝鋒。他們如同一群兇猛的野獸,不顧一切地向著敵人的防線撲去,妄圖撕開這道看似堅不可摧的包圍圈。


    可是,安托利亞軍卻猶如一道銅牆鐵壁般矗立在那裏,紋絲不動。他們緊密排列,手中的長槍如密林般密集,劍刃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當十字軍衝上來時,安托利亞軍迅速做出反應,無數的長槍同時刺出,形成一片致命的槍林;而劍士們則揮舞著鋒利的長劍,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劍陣。在這樣嚴密的防禦之下,十字軍的每次突圍嚐試都像是撞到了一堵堅硬無比的牆壁上,最終隻能以失敗收場。鮮血染紅了大地,殘肢斷臂散落一地,整個戰場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和死亡的陰影。


    烈焰吞噬了城中建築,濃煙滾滾而起,甚至遮蔽了星光。士兵的慘叫與怒吼交織在一起,迴蕩在希德城的每個角落。小鮑德溫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他的眼中充滿憤怒與絕望。他知道,這一戰,關乎他率領的這支十字軍的生死存亡。


    站在城外山坡上的朗希爾德,眼中冷光如冰,輕輕揮手,命令手下火力全開。這一戰,朗希爾德將徹底消滅小鮑德溫率領的這支三千人的隊伍,而希德城,注定將在火光與血光中成為一段悲壯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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