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內府的長廊中,李漓穩步朝著李錦雲的住處走去,眼神沉靜而果斷,步伐穩健,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晨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映出一道深邃的影子,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掀起的風暴。


    走到門口時,正好碰見剛剛洗漱完畢的李錦雲。見到李漓神情嚴肅,李錦雲心中一凜,立刻停下腳步,恭敬地欠身行禮,低聲說道:“少主,錦雲給您請安!”


    “免禮。”李漓微微點頭,直接將一份名單遞到李錦雲手中。這是他昨晚從蘇麥雅那裏得到的,上麵列滿了哄抬糧價、囤積居奇的商賈名字。他的語氣冷峻,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壓:“錦雲,按照這份名單行事。三日之內,錦衣衛上門逐一拜訪,讓這些人立刻將囤積的糧食按平價賣出,否則,就抄家!”


    李錦雲接過名單,匆匆掃了一眼,目光突然停在其中一個被重重塗抹掉的名字上。她微微皺起眉頭,抬頭看向李漓,疑惑地問道:“少主,這裏有個名字被塗得幾乎看不清了,這是怎麽迴事?”


    李漓麵不改色,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隨意地說道:“哦,那個啊……那個人已經很‘自覺’地按平價賣出囤積的糧食了。那個人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是!”李錦雲聽後點了點頭,準備轉身離開。


    然而,李漓的臉色忽然微微一沉,目光中透出一絲冷厲,冷冷地補充道:“不過,錦雲,你再仔細看看名單上的人名,尤其是那些被標記的大戶。那小子竟然成了其中一員,難怪你們錦衣衛一直查不到真正的大魚。”


    李錦雲心中一震,立刻低頭仔細查看手中的名單。他的目光迅速在名單上掃過,仔細辨認每一個名字。突然,他的臉色驟然一變,目光停留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卡裏姆.阿裏維德赫然在列!那是李沾,正是李漓提到的“大戶”之一。而且,李沾的名字與其他名字顯然不同,筆跡稍顯潦草,似乎是後來匆匆被添加上的,仿佛刻意隱藏,卻又不得不記錄下來。但是,此刻這些被刻意塗改或添加的細節已經全然不重要。


    李錦雲的心跳加速,握緊了手中的名單,心中暗暗震驚。李沾,竟然也牽涉其中,成為囤積糧食、哄抬物價的“大戶”之一。此刻,種種細節已然不再重要,事情的嚴重性遠超他的預料。


    李錦雲怒火中燒,眼神中燃起了兇光,咬牙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把那小兔崽子的腿打斷,讓他記住什麽叫規矩!”


    “算了,都是自家族人,真沒必要下手太狠,你讓他趕緊帶頭把事情解決掉,我就算他是迷途知返了,”李漓擺了擺手,冷靜地說道,“你讓他趕緊把囤積的糧食平價賣了就行,別讓事情鬧大,別再給我們丟臉。還有一件事——李沾的合夥人是阿敏和法爾茲那兩個混賬東西。尤其是阿敏,他不是在負責香皂肥皂的生產嗎?賺的錢還不夠他花?這些李氏宗親們難道忘了,他們本就是這個國家的既得利益者,還想從百姓飯碗裏撈什麽?國家若是毀了,他們就算不死,也得重新過上流離失所的日子。”


    李錦雲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點了點頭,眼神中透出一絲冷厲:“我明白了,少主。我這就去教訓這些不爭氣的族人,是該讓他們清楚自己的站位了。”


    “去吧,”李漓沉聲說道,聲音低沉而有力,眼神微微眯起,透出一絲冷厲的光芒,“要讓所有人明白,誰也不能拿百姓的飯碗當賭注。不過,此事牽涉甚廣,最重要的是先把糧價壓下來。處理這種事,戾氣不宜太重,大戰在即,還是要讓這些勳貴功臣繼續為我們效力。事情辦成即可,對自己人不必過多追究,讓他們乖乖地‘破財免災’就好。”


    李漓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語氣中透著冷峻的譏諷,“當然,挑幾個所謂有背景的,但對我們也沒多大用處的,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出來開刀,立個警示,也是必要的。”


    “少主,錦雲明白了!”李錦雲沉聲應命,轉身離去,腳步透著一股淩厲的殺氣。


    不久之後,李錦雲怒氣衝衝地帶著阿黛爾走入錦衣衛營地,周圍的守衛見狀紛紛向她們致敬,李錦雲卻顧不得迴禮,隻一心想著眼前的事。她麵色鐵青,腳步沉重,怒意幾乎在眉宇間噴薄而出。剛踏入內院,便瞧見李沾帶著一隊人正準備出門辦案。李錦雲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毫不遲疑地上前一把揪住李沾的手臂,冷著臉將他拖向自己的辦公室。李錦雲手上力道極大,李沾猝不及防,隻能踉蹌著被她拖走,不敢多言。


    “阿黛爾,把門!不許任何人進來!”李錦雲冷冷地吩咐道,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阿黛爾毫不遲疑地應聲,立刻關上門,背手站在門口,眼神犀利如刀,嚴密守衛。


    隨著門的關上,辦公室內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李錦雲的目光如利刃般盯著麵前的李沾,眼中燃燒著怒火。她沒有半句多餘的廢話,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甩在李沾臉上,清脆的“啪”聲在房間中迴蕩,刺破了沉寂。


    李沾捂著火辣辣的臉,滿臉震驚地看向李錦雲,眼中閃爍著委屈與不解,忍不住低聲問道:“錦雲姑姑,你為什麽打我?”


    然而,迎接他的,是李錦雲那燃燒的怒火,目光中充滿了失望與嚴厲。李沾愣住了,麵對那刺骨的冷視,他似乎瞬間意識到了其中的原因,話音戛然而止,整個人僵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辯解。


    “你自己看看吧!”李錦雲怒斥道,將李漓交給她的那份名單狠狠甩到李沾麵前,“按這上麵的名字,你帶著人一個個上門去,限他們在三日內平價賣出囤積的糧食,否則抄家!你自己最好自己識趣些,別逼我派阿黛爾帶人來抄你的家!”


    李沾接過名單,隨意掃了一眼,卻猛然瞥見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心中一緊,冷汗瞬間冒了出來。他猶豫片刻,忽然跪地,滿臉為難地說道:“錦雲姑姑,這批糧食雖然所謂的幕後老板是我,但我其實根本做不了主!”


    李錦雲冷笑一聲,怒火中燒,抬手又狠狠一巴掌拍在李沾的另一側臉上,怒斥道:“反了你了!阿敏和法茲爾那兩個混賬是不是你的合夥人?你這賤骨頭,到底收了他們多少好處,竟甘願被他們當牽線木偶來擺布!你們身為李氏宗親,竟敢拆自家人的台,動搖社稷之根!”


    李錦雲的聲音中透著徹骨的失望與怒意,目光如刀般銳利地盯著李沾,“尤其是阿敏,他靠經營香皂和肥皂早就賺得盆滿缽滿,難道還不夠?他是不是忘了,靠的是誰的庇護才發家致富的?”


    李沾被罵得無地自容,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與內心的惶恐交織在一起,冷汗直冒,卻不敢多言。


    李錦雲目光一冷,語氣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現在、馬上、立刻把囤積的糧食全部按平價拋售,我就能在少主麵前保你無事!至於阿敏,我倒要看看他能奈你何!就算你收了他的錢又如何?隻要少主認定這是親戚之間的借錢,那就是借錢!不還他又怎麽了!我不信就阿敏,還有本事因為這點小事扳倒你!”


    李沾捂著臉,聲音低沉道:“姑姑,我囤的糧食確實是阿敏出的錢,但這生意其實根本是他的,背後還有其他人……我實在不便說。”


    “你還敢隱瞞?給我說清楚!”李錦雲怒不可遏,瞪著李沾,眼神如刀鋒般淩厲,“你小子還想不想在這裏立足了?還想不想要命了?少主讓我來找你,已經是給了你機會,你別作死!”


    李沾咽了咽口水,顯然有些緊張,但在李錦雲那熾烈的目光下,終於不敢再隱瞞,低聲說道:“這批糧食的生意,其實是由古勒蘇姆郡主的代理人普嚴泰伊、賽琳娜公主的宮廷總管瑪蓮娜,還有雷金琳特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貝托特一起合夥搞的。阿敏不過是替他們墊資出錢的冤大頭,要等他們賺了錢才會還阿敏本錢。至於法爾茲,他根本就是個跑腿的,而我隻是負責疏通關節。”


    李沾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至於背後那幾位正主,她們做的根本就是無本錢的買賣。為了掩人耳目,那些人才找到了我,讓我出麵替她們操辦。錦雲姑姑,你想想,這些錢最後到底是誰在賺!”


    李錦雲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怒氣更盛,狠狠瞪著李沾,咬牙怒斥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李沾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委屈,忍不住抱怨道:“說到底,這筆生意根本就是他的兩個夫人和他的兒子的親娘在幕後操縱的,那些女人才是這筆生意的正主!而我們幾個不過是替罪羊,背了這個黑鍋。我們三個加在一起,最後能賺到的,也不過是總利潤的一成!”


    李錦雲冷冷地盯著他,目光如刀,審視了片刻,終於緩緩問道:“小兔崽子,你確定你沒說謊?”


    李沾急忙搖頭,眼神中既堅定又帶著一絲惶恐,語氣中充滿委屈和無奈:“我絕無半句假話!要不是事實如此,我哪裏敢把他家的人扯進來?再說了,在這片土地上,除了她們,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本事,能把我堂堂錦衣衛副指揮使當成牽線木偶來使喚?”


    李錦雲沉默片刻,目光冰冷如霜,“好,那你就把名單上的其他人逐一通知,讓他們都嚴格執行平價售糧。順便挑幾個不是勳貴功臣、對我們沒什麽價值、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拿他們開刀!”李錦雲頓了頓,冷冷地補充道,“至於你自己攤上的這筆爛賬,我這就親自去找他評理!”話音未落,李錦雲轉身大步走出辦公室,留下一臉驚惶的李沾仍舊跪在地上,臉上紅腫未褪,心中五味雜陳。


    李錦雲剛踏出辦公室的門檻,忽然腳步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麽,隨即怒氣衝衝地轉身迴來。李錦雲快步上前,一把將李沾從地上拽了起來,力道之大,震得李沾一時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去找他評什麽理?想必這事也絕不可能是他自己意思。”李錦雲冷冷地說道,聲音低沉有力,目光如刀般逼視著李沾。她毫不客氣地繼續命令道:“你現在立刻去,把掛在你們名下的囤糧全都按平價賣出去!你告訴那些背後參與這筆生意的所有人,這批囤糧是我發現的,是我逼你賣出囤糧的!你把事情全推到我身上,天塌下來,有我替你頂著!”


    李沾臉色煞白,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但麵對李錦雲那淩厲的目光,話到嘴邊卻硬生生咽了下去。他的心頭一沉,知道此刻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李錦雲冷哼一聲,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我倒要看看,那幾個躲在暗處的婆娘們,到底有沒有這個膽子,站出來找我評理!”


    話音未落,李錦雲已經甩開李沾,轉身大步走出辦公室,步伐果斷而有力,身影中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我這就去找阿敏那個慫貨,等這批囤糧平價拋售完了,必須讓他親自去找那幾個婆娘一筆一筆地催債,好讓她們都長點記性!”


    李沾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忐忑,將紛亂的情緒努力理順。他環顧四周,確定沒有旁人,隨即果斷地拿起筆,在名單上迅速塗抹掉自己的名字。那一刻,他的手微微顫抖,但很快便恢複了冷靜。塗抹後的紙麵上,仿佛一個秘密被深深埋藏。


    整理好名單後,李沾走出李錦雲的辦公室,臉上恢複了慣有的冷峻與威嚴。他立刻召集了手下,冷冷地將名單遞給他們,語氣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命令:“攝政大人口諭:按名單上的名字逐一上門催逼,三日內務必讓他們將囤積的糧食按平價售出,否則抄家,絕不姑息!”


    手下人立正聽令,正準備分頭行動時,李沾突然指著名單上幾個特別標記的名字,冷冷地補充道:“把這三個地方官和那兩家糧商辦了!按通敵、破壞經濟的罪名論處,把這次哄抬糧價的惡行都扣到他們頭上,給老百姓一個交代!我不管你們怎麽做,必須給我找到他們通敵的證據!”


    “是!副指揮使大人!”手下人見李沾神情冷酷,紛紛領命而去,帶著一絲戰栗四散而去,準備執行這道嚴厲的命令。


    李沾目送他們離開,深吸一口氣,輕輕理了理衣袍,盡量掩飾內心的忐忑。他知道,這次清剿行動將會牽動無數人的利益,而自己不過是處在風暴邊緣的一個執行者。冷風拂過他的臉龐,他感到一絲寒意,仿佛背後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冷冷注視著他,不容他有絲毫懈怠或退縮。


    李沾邁出錦衣衛營地,沉默著策馬奔騰,急速趕往魯萊港蘇爾家倉庫,心中隱隱不安,仿佛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會落下。來到倉庫,他咬緊牙關,加快腳步,推開倉庫的大門,冷風撲麵而來,倉庫內堆積如山的糧袋在昏暗中黑壓壓一片,曾經讓他得意的“財富”,此刻卻如巨石般壓在心頭。


    李沾迫不及待地對法茲爾說道:“快,把這些糧食按平價處理掉!”


    法茲爾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卡裏姆,你瘋了嗎?這批糧食是你能隨便賤賣的嗎?”


    “聽著,法茲爾,我沒瘋!我命令你,立刻把這裏的糧食按市價平價拋售,絕不能抬高一分!動作快點,再拖下去,恐怕連原價都賣不出去了!”李沾咬牙切齒地迴應,“這是祖爾菲亞那個瘋女人逼的!她一旦發起瘋來,連漓狗子家的那幾個婆娘都拿她沒轍!我們再不按她的要求去做,最後倒黴的就是我們這些背鍋的!你趕緊去平價賣糧!至於錢,反正咱倆都沒真正掏本錢,虧了也不是虧我們的。”


    “卡裏姆,這次的事你得幫我撇得幹幹淨淨!”法爾茲不安地說道,語氣中透著幾分焦慮與祈求。


    “少廢話,”李沾不耐煩地迴道,目光如刀般銳利,“既然漓狗子讓我親自來收拾這爛攤子,說明你還有救。不過,如果你不嫌命長,絕對別去提那幾個婆娘的名字……”


    “那是當然,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絕不會自己找死。”法爾茲苦笑,連忙點頭,語氣中透著幾分討好,“還請兄長幫小弟渡過這一關!”


    李沾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將法爾茲拉近自己,在他耳邊輕聲低語幾句,語氣中帶著一絲暗示的冷靜。


    法爾茲聽完,愣了一下,麵帶疑惑地問道:“這樣真的有用嗎?”


    “信不信隨你!”李沾冷冷迴應,“你現在趕緊去平價賣糧!至於避禍消災的辦法,我也告訴你了。”


    “謝兄長指點,我這就去賣糧!”法爾茲不再猶豫,匆匆道謝,轉身急急忙忙地去找買家,將手中的糧食按平價拋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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