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虎父一定無犬子?!


    萬一基因突變呢?!


    李文忠英明一世,不也生出了一個豬狗都不如的兒子嗎?!


    狠狠的懟了自己親爹一頓,李景隆的心情頓時大好。


    就像是被壓抑慘了,一朝發泄之後,整個人也都變得通透了很多。


    見自己的老爹被自己懟的已經不吭聲了,李景隆這才像打了大勝仗的大將軍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了後花園。


    曹國公府別院。


    此時已經擺好了一桌上號的宴席,幾個身穿長衫的讀書人目前已經在別院等候了。


    這幾個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和李景隆來往密切的齊泰、黃子澄、方孝孺、解縉等人。


    李景隆進了別院之後,就趕緊朝著幾個人拱手致歉道,“哈哈,各位兄長,小弟來遲了,還請各位兄長切莫見怪。”


    齊泰這幾個人也趕緊站12了起來,紛紛朝李景隆行禮。


    “小公爺這是什麽話,我等幾個人也隻是剛剛到而已。”


    “就是就是。”


    隨便客套了幾句之後,這幾個人這才入席。


    又喝了幾杯酒之後,李景隆率先開口道,“今兒個一早,我安排在上元縣的探子已經將今日一早的事情給我做了匯報了,那袁老頭就在今天一早敲響了鳴冤鼓,把鬆江府的案子全都說給那人聽了。”


    一向喜歡嘚瑟的解縉聽完李景隆的話之後,馬上就拍手叫好道,“哈哈,此事正朝著我等計劃的進行,現在隻需要把此事鼓噪起來,必然就能將那個所謂的“葉青天’給卷進來。”


    不過這一次並沒有其他人責怪他唐突,而是紛紛附和道,“對,隻要將這樁案子鼓噪起來,就不信此僚不進此甕。”


    “此案多虧了小公爺的謀劃,要不然還真沒法子把那個人給卷進來呢。”


    “是極是極。”


    李景隆十分享受眾人的吹捧。


    雖然這樁案子並不是李景隆從中謀劃,但是並不妨礙他享受這幾個人的吹捧。


    等享受了好幾句馬屁之後,李景隆這才問道,“但如果是那小賊不上當怎麽辦?!又或是他臨時退縮了又該如何?!”


    黃子澄拍手笑道,“這就由不得他了。”


    李景隆的眉頭一跳,趕緊問道,“此話何意啊!?”


    “因為在下早就拿捏住了那小賊的心性了,看似行事狠辣,但是卻又是一個優柔寡斷、假慈悲的主,現在袁老頭子將這樁案子說給他聽了,他一定會升起惻隱之心,我們再鼓動朝中大臣上書,要求對那毒婦進行五馬分屍,甚至千刀萬剮的嚴酷刑罰,在下就不信那個小賊會忍住不跳出來。”


    “就算是他不跳出來,我們就在上元縣製造謠言,罵他是膽小如鼠的鼠輩,狗屁的“青天’。”


    “以此僚年少輕狂的心性,他會忍得住?!”


    “到時候隻要他敢上書替哪個毒婦說話,我們就能將火力轉移到他的身上,到時候他就算是不想身敗名裂都難。”


    黃子澄的一篇長篇大論,聽得李景隆抓耳撓腮般興奮。


    解縉看不慣黃子澄出風頭,也趕緊插嘴道,“隻要這小賊身敗名裂,那麽他提出來的所有改革措施都是禍國殃民之策,自然要被朝廷廢黜了,商稅改革自然也會無疾而終。”


    齊泰也撫掌大笑道,“到時候就真正的天下太平了。”


    李景隆也是一臉興奮,舉起酒杯對所有人道,“既如此,咱們都幹了這一杯酒,祝願我們旗開得勝。”“幹杯。”


    上元縣縣衙。


    葉瑾今天總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在後院好好休息了一個下午。


    朱標的時間金貴,所以才在上元縣待了一兩個時辰就走了。


    不過朱元璋和馬皇後夫婦卻留下來了。


    晚飯過後。


    老朱端著一個小茶壺在院子裏消食,見葉瑾也坐在旁邊,就開口問道,“你下午和你兄長嘀嘀咕咕說什麽呢,咱可跟你說,你兄長是一個憨厚的老實人,你可不能給他灌輸什麽不好的事情,知道嗎?!”


    葉瑾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你兒子看起來是憨厚老實,但是可是比猴還精呢。


    “我能給他灌輸什麽不好的事情啊,是正正經經的商議政事。”葉瑾開口道。


    老朱喝了一口茶,好奇問道,“正正經經的政事?!你小子也有辦政事的時候,說來聽聽。”


    葉瑾也知道自己想要辦報紙這件事,沒有老朱643點頭是不可能成功的。


    下午的時候,他給朱標提議想要辦一份報紙。


    目的就是如果那些讀書人往他身上潑髒水的時候,他有陣地進行反抗。


    要不然就隻能埋頭挨罵了。


    話語權,不都是從敵人的手裏搶迴來的嗎?!


    但是朱標對他這種匪夷所思的想法很是猶豫不決。


    邸報可是朝廷下發給各級官府,記錄國家大事的,貿然刊登在報紙上,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會不會造成動亂啊。


    不過葉瑾花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向他解釋了報紙的好處,朱標這才稍稍打消了一些疑惑。


    但是朱標也沒有馬上就點頭答應,而是說自己要再考慮考慮再說。


    現在老朱又問了這件事,所以葉瑾決定先探探老朱的口風再說。


    “有什麽好說的?反正說了您也不懂,更不會同意,所以何必浪費口舌啊。”葉瑾坐在老朱身邊,打開折扇一邊說道。。


    老朱聽到他這句話,差點沒氣的半死。


    抓起手裏的茶壺就要往葉瑾身上招唿。


    葉瑾眼疾手快,見到老朱要動手就一個健步往馬皇後身後逃竄。


    老朱就是這麽一個人,能動手,絕對不會給你瞎比比。


    葉瑾和他認識這麽久了,早就知道這個人是什麽德行了。


    所以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提前做好了逃竄的準備。


    果然。


    老朱一擊落空之後,就指著葉瑾喝罵道,“臭小子,給你臉了是不是!?是不是皮又癢了,來來來,讓老夫好好給你鬆鬆皮。”


    葉瑾理都沒理他,就躲在馬皇後的身後給她扇著風。


    馬皇後沒好氣的看了老朱一眼,嗔怪道,“多大的人了,怎麽還和孩子一般見識?!你那個火爆脾氣怎麽還不改改?!”


    老朱氣急,“你把這個已經年滿二十歲,而且已經行冠禮的臭小子叫做孩子!?而且你怎麽不說他連長幼尊卑的禮數都不遵守?!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馬皇後寵溺似的拍了拍葉瑾的手背,對葉瑾輕聲說道,“你呀,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為何天天氣你郭伯伯嘛,就算是他聽不懂,或者是別的緣故,你至少也要先說說看嘛,真是的,哪有這般給長輩說話的?跟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嘿嘿,您不懂,男人至死是少年,所以侄兒現在依然是少年郎呢。”葉瑾嬉笑道。


    然後又迴到老朱身旁坐下,


    老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板著臉不理他。


    “其實給你說了也無妨,但是咱們得約法三章。”葉瑾先給他打預防針。


    要不然這老頭發飆起來喊打喊殺的,自己真的累得慌。


    民辦邸報這種事連朱標都心存疑慮,如果是老朱這種老頑固聽了,還不得馬上暴跳如雷?!所以不約法三章的話,自己又得亡命天涯’了。


    “愛說就說,不說就滾。”老朱的態度依然十分惡劣。


    葉瑾一聽,就拍拍屁股站起來。


    作勢要走。


    馬皇後趕緊攔住他道,“你這孩子,怎麽說不聽呢,快坐下好好給你郭伯伯說說看。”


    不管是朱元璋還是葉瑾,還都服這個病懨懨的馬皇後。


    聽她這麽說,葉瑾又隻好坐了下來,甕聲甕氣的說道,“今日下午我和郭兄商議的是,朝廷能不能讓我也辦一份邸報。”


    老朱皺著眉頭問道,“你辦邸報幹嘛呢?!”


    “罵人啊…”


    “什麽?罵人?”


    “對啊,您也知道我在士林中的名聲不太好,最近又招惹了佛門,但是這些讀書人和禿驢別的不行,就罵人


    行,那張嘴罵起人來氣都要把人氣死,所以小侄就想如果哪天江南士林和佛門對小侄忍無可忍,對小侄展開人身攻擊的話,小侄也好有反擊的陣地和武器。”


    “嗬嗬,你也知道自己的名聲很臭啊?!不過你說的對,那些讀書人和禿驢確實很討人厭…呸呸呸,什麽禿驢''?和尚就和尚,你瞎說什麽呢,你這個小王八蛋還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朱氣咻咻道。


    葉瑾這才想起來,這老頭年輕的時候不但當過乞丐,也當過和尚。


    在他麵前罵和尚是禿驢,不等於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嗎。


    所以葉瑾趕緊從善如流道,“您說得對,是和尚,是和尚~`。”


    “但是老夫還是不太明白,你名聲臭,想和別人罵架,關邸報什麽事?!”老朱又問道。


    葉瑾耐心解釋,“小侄要辦的邸報和朝廷發給地方官府的邸報不太一樣,不但會刊登一些朝廷可以公開的大小事宜,而且還會刊登一些詩詞歌賦,以及小說、故事等等,然後這些邸報是要賣給老百姓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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