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顧林出現了,旁邊還有一臉無奈的鳳蕭蕭。


    自打那日顧疏煙與鳳蕭蕭等人來到這裏之後,鳳蕭蕭就被顧林纏住了,兩人的切磋從邊城一直打到了城外,顧林是越挫越勇,鳳蕭蕭是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他可不敢真的對顧林動手,且這少年看著就是那種天真無邪的性子,又是顧疏煙的哥哥。


    他答應過那人會照顧她,自然不會對顧林真的下重手。


    顧城瞪了他一眼,又連忙站起來,對著鳳蕭蕭拱手,道:“十三皇子,這小子給您惹麻煩了吧?”


    顧家姐弟,“……”


    在他們的爹眼裏,顧家的孩子都是會惹麻煩的那種吧?


    鳳蕭蕭以眼神迴禮,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若是以往,這種事顧城自然不會告訴外人,然顧疏煙被皇上封為郡主,又嫁給了鳳蕭蕭,那他就不是外人了,所以顧城便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顧疏煙眨了眨眼,道:“她直唿我娘的名字,還推過我娘。”


    “什麽?那個老女人還推過娘?我去找她算賬。”顧林瞪大了眼睛,扭頭就往外走。


    “你給我迴來。”顧城怒吼一聲,同時又瞪向顧疏煙,“你還嫌惹的事不夠大是吧?”


    顧疏煙並不覺得怎麽樣。“爹,你幹嘛這麽怕這位城主?”


    鳳蕭蕭打著哈哈,道:“上將軍請放心,這裏的情況我會上書給你們皇上,讓他主持公道。”


    顧城謝過鳳蕭蕭,鳳蕭蕭便出去了。


    他知道這事情必然與皇室有關,不是他能聽的。


    他走了,顧林便也跟著出來了。


    永寧公主拉著顧疏煙坐下,瞪了顧城一眼,又看向顧疏煙,道:“煙兒,這是我們上一輩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他們也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顧疏煙卻不滿了,嘟著嘴不樂意的說道:“娘,女兒以前不是你身邊,不知道你竟受了這罪,那女人不過是個小小的城主夫人,就算她與你們有舊交,那她也不該如此落了您的麵子,再說了,有女兒在,誰也別想欺負娘。”


    邊說著話,顧疏煙就看向顧城,非常的不滿意。


    同時也嗅出這其中的不尋常。


    可顧城卻一言不發,永寧公主聽了眼眶微微濕潤,道:“還是女兒貼心,那幾個臭小子就沒這麽細心。”


    可自始至終他們都不曾提起這事。


    顧疏煙陪著他們用完飯,迴到屋子侍琴也剛好從外麵迴來。


    “事情打聽的怎麽樣了?”


    侍琴急步而來,說道:“小姐,您猜得沒錯,這城主林城倒是與上卿的名諱相差一個字,聽說以前在上京還是好兄弟,隻是不知為何,十年前突然被調到這邊城,隨後上卿大人也被調到這裏鎮守邊城,其後便一直摩擦不斷。”


    “哦?當真是舊識?”她初時還以為是她娘親的性子溫和,所以那女人仗勢欺人慣了,如今來看卻不是那麽簡單。


    “小姐,奴婢聽說……”


    “有什麽話就說。”顧疏煙隻有在她娘麵前才會那麽的天真,在其他時候,雖然表情也很溫和,可她的眸光看著你時,總會給人那種心慌的感覺。


    侍琴有時候都想有明白,明明她家小姐不會武功,為什麽會讓她有這種感覺。


    最後她總結出來一點,叫人以群分。


    她家主子笑的時候那也是風華絕代,可麵無表情的時候也是讓人滲得心慌。


    “是,小姐。”


    據侍琴打探迴來的消息稱,按說,這城主隻管城中的俗事,而顧城卻是掌管整個顧家軍的人,就算他不貪戀權勢那也不該讓一個小小的城主騎在頭上才是。


    可讓人意外的是,自從有了第一次永寧公主與城主夫人的相撞之後,兩家的男人都默契的沒有去管,而這之後更是變本加厲,兩個女人遇上的機會更多了,連出門散心都能散到一塊去。


    每次永寧公主都會讓步,終於有一次,顧家小公子從營中歸來,知道了此事之後直接闖到了城主府,將城主夫人一頓暴打,更是將城主府攪得亂七八糟,之後就揚長而去。


    連顧家都沒迴。


    也是這次,林城主終於找上門來了,沒有戰事的時候,顧城在府裏的日子也不多,也恰好那日他在,林城主來的時候氣勢洶洶,活像要吃人一般。


    最後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麽,至此兩家不再往來。


    消停了些日子,直到林家有女初長成,顧林那日闖進林府的時候,林家的女兒林妍正巧在,她便芳心暗許,城主夫人得知自己女兒的心思,想了想便找上門來。


    最後的結果卻不如人意,那顧林是一點麵子都不給,直言說林妍長得太醜,他喜歡美人。


    林妍便哭哭泣泣的,活像人家怎麽她了,顧林一時不耐,便學著自己每次做錯事顧城懲罰他那般,掀了人家的裙子就拍了林妍的屁股。


    這下可出了大事了。


    兩家的關係再次緊張起來,林城主更是為此與顧城動了手,城中的守將與外麵的顧家軍都差點動上了手。


    最後還是永寧公主出麵調和,為兒子賠禮道歉,這才消了這場決鬥。


    林城主雖然與顧城沒有再打下去,可林家卻更加的針對顧府的人。


    有時候上個街,買個東西都會出事,兩家的人的事更是連累了那些仆人。


    最後,顧城一咬牙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如今留下的都是他顧家軍的兵士。


    且是自願過來侍候的。


    顧家軍在古華的影響那是非同一般的,也正是因為顧家軍的人駐在這裏,林城才收斂了一些。


    顧疏煙手指輕敲著桌子,抬眸說道:“按理來說,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那林城不會就這麽罷休才對。”


    “對啊,小姐,奴婢也覺得不對勁,他上來竟然什麽都沒問,還對著夫人抱拳賠禮,這不附合常理。”


    顧疏煙這邊猜測著,顧城與永寧公主卻在歎息。


    “他們怕是接到了十三皇子在此的消息。”顧城想來想去,也就這個理由可以解釋,林城今日為何會做出這等低姿態。


    永寧公主蹙眉,道:“將軍,我總覺得不對勁,林城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否則當初也不會直言不諱,直麵頂撞聖上,被貶到這個地方來。


    連自家皇帝都敢頂撞,會怕他國的皇子?


    “那我實在想不出,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永寧公主起身,鋪好了被褥才轉了身子過來,陪他坐下,道:“會不會與煙兒有關?”


    顧城一愣,想到二兒子從上京寄迴來的信,總覺得有些怪異。


    “就晨兒的來信說,疏煙的性子太過怪異,他怕她心中有事所以讓他們多開導開導,先別急著讓她去九黎,可這幾日瞧著,她可沒有一絲異樣。”


    顧城傻眼,一下子站了起來,道:“你是說這個女兒是假的。”


    永寧公主一怔,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拉了拉他的袖子讓他坐下,道:“將軍,你想什麽呢,我是說,這場賜婚會不會不簡單?”


    “的確很奇怪,我曾去過上京,定王對煙兒可謂是情深意重,還救過我的命,怎麽說,我都不相信他們會走到這一步,隻是晨兒說的話我們也該信才是。”


    永寧公主蹙眉,“定王不在上京,那大公子也不管事了嗎?”


    說起這個,顧城就憤怒了,“淩兒當初給我保證那定王是煙兒的良人呢,這小子這會子也不知道在哪裏,等他迴來,看我怎麽收拾他。”


    “行了行了,煙兒有她自己的路要走,咱們做父母的,就不要多加幹涉了,再說我這幾日試探過煙兒,她對鳳蕭蕭也不討厭,似乎對這場賜婚沒什麽不樂意的。”


    她是根本看不懂她這個唯一的女兒在想什麽了。


    不隻她不懂,很多人都不理解。


    包括侍琴,一路走來,她最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終於在這個寧靜的夜晚問出口了。


    “小姐,您真的要去九黎?”


    顧疏煙抬眸,“不去九黎,我怎麽出走出上京?”


    她的迴話,讓侍琴半晌沒迴過神來,她愣了愣,忽然欣喜的說道:“我就知道小姐是喜歡主子的,主子若是知道您答應賜婚隻是為了出上京,他一定會開心的。”


    她的話音剛落,顧疏煙涼涼的聲音就飄到了耳邊,“他開不開心與我何甘?我隻是為了離開那裏而已。”


    古華的上京,馬上就會就天,她該做的事也做完了,剩下的就看那些人怎麽死了。


    而她,隻想呆在這裏守著自己的父母,再也不會讓前世的一幕再重演。


    “啊?小姐,那十三皇子怎麽辦?”


    顧疏煙眨眼,“哪涼塊哪呆著唄。”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顧疏煙在議論他,鳳蕭蕭也想聽顧疏煙會怎麽說,誰想卻聽到這麽一句,他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氣息湧動,讓侍琴感應到了。


    “誰?”


    鳳蕭蕭推門而入,隻是那風流倜儻的痞子模樣倒是沒變,一進門就苦著臉問道:“你這丫頭可真狠,你們皇帝賜婚給我,我不帶你迴去怎麽和他們交代?”


    這裏的他們,自然包括古華和九黎的皇帝。


    可顧疏煙隻是涼涼的抬頭,說道:“要什麽交代?就說在路上被歹人殺了,反正這裏也是古華的地界,也怪罪不到你頭上。”


    鳳蕭蕭風中淩亂了。


    顧疏煙還以為他不滿意,便再想了個理由,“不然病死了,再不行自殺了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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