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裏,那種讓人壓抑的氣氛更加濃重了,嶺藍和雪辭眼睜睜的看著顧疏煙為了救那個男子,掉下了山穀,而那個男子也緊隨她主動而去。


    這樣突如其來的悲劇讓他們一時不知該怎麽辦。且悲憤的不隻他們兩個。


    剩下的兩撥人也很著急,原來打生打死,那東西都是他們的,此刻卻下落不明,都是因為這三個人的出現。


    嶺藍知道雪辭說得沒錯,也沒有鬧著要跳下去,撿起旁邊的石塊向下扔,可半晌都沒迴應,這下她魂都快嚇丟了。


    “小姐,小姐……”


    雪辭也是一臉的苦相,“這王爺的病還沒著落呢,王妃又生死不知……”


    ‘嘩’!


    ‘轟隆隆’!


    隻是瞬間,傾盆大雨瓢潑而下,像極了上蒼在降怒,進山時還是豔陽高照,熱死人的天氣,不過兩個時辰,又如洪水暴發,傾盆倒了下來。


    嶺藍迴過頭厲眸一掃,眼中有血色迷漫,雪辭亦是怒急,一時間也沒處撒氣,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前撲殺過去。


    雨聲、雷聲、叫喊聲,劍鳴、刀響、落地重!


    暴雨掩蓋了一切的聲音,帶著極大的怒火降臨世間,似要洗盡所有的汙穢。


    而嶺藍與雪辭也在這一場暴雨中殺得暗無天色,日月無光,遍地都是屍體,血色被雨水衝散,隻留下入目的殘肢斷臂。


    這場雨一下就是五日,而天剛放晴的這一日,幽月古城迎來了一位年輕的男子。


    臉上戴著一張美人麵具,身材欣長,一下馬就直奔山裏,卻被好心人攔下。


    “這位公子,這雨才剛停,不適宜進山。”


    “對啊,這祁連山與別處不同,山穀縱橫交錯,根本找不到去藥王穀的路。”


    一般來這裏的人都是奔藥王穀去的,有人攔住他,且告訴他,今年的藥王穀不會再出世,讓他還是趕緊迴去另想辦法,不要耽誤了親人的病情。


    然而男子像沒有聽到似的,隻是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叢林中,讓人無語,更多的人罵他不知死活。


    不多時,又來了一個男子,這個人倒是沒有直接往裏衝,仔細的問了他們這裏的情況。


    雨天是留客天,再加上這場暴雨下得太久,幽月古城裏很多人都來看熱鬧,準備能進山了好進去順出來一些東西。


    畢竟往年是有這樣的例子的。


    “這雨一下就是五天,也不知這次會死多少人。”


    “是啊,這暴雨來得太快,很多人都來不及出來,這次怕是一場大難。”


    雪落蹙著眉頭,山脈的入口處就像一隻虎口,陰森森的,似乎與外界的豔陽天處在兩個世界,讓人不安。


    “你們可曾見過一個戴麵具的男子……”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人說:“剛進去了,一點禮貌都沒有,不說話,勸也勸不住。”


    “對啊,現在不能進去,最起碼要再等上三天,不然隨時會發生危險。”


    雪落無語,返迴幽月古城,買了一些必需品,順便向人打聽顧疏煙與雪辭的下落,結果沒想到很順利就問到了消息。


    “你說的是他們三個,那兩個姑娘人很好,不過他們五天前就進山了,沒有出來過。”這人正是賣給顧疏煙麵紗的小夥,又擺上了另外的東西。


    顯然這裏的人做生意並不單一。


    “你認識她們?”雪落蹙眉,怎麽會有兩個姑娘,他與小夥說了幾句,發現其中一人的確是顧疏煙,這才放下心來。


    見他買了一些繩索,小夥小心的問道:“你是去找他們吧?”


    雪落點了點頭,小夥道:“現在進山很危險。”


    雪落扭頭就走,再危險也要去啊,他們家王妃在裏麵困了五天,他們家王爺僅用了十三天的時間就趕了別人一個月的路,沒休息一下就進山了,他若再耽誤下去,到時候就什麽都不用指望了。


    “喂喂喂,我說你怎麽是個急脾氣啊?”小夥走出自己的小攤,喚雪落。


    雪落扭頭,不解的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不耐,他的脾氣很溫和,但不代表他很好說話。


    “把這個帶上,你進去用得著。”


    雪落驚訝,這竟是一幅地圖,且小夥還遞過來一根綠色的帶子,上麵掛著一個小環,讓他掛在腰間,叮囑他千萬不要拿下來。


    雪落也來不及多想,謝過小夥便急匆匆的向山裏趕去。


    那些人依舊圍在這裏,見他過來,連忙開口的說道:“剛才有屍體被衝下山了,進去的人怕都兇多吉少了。”


    雪落也是一個閃身就繞過人群,進了林子。


    “哎呀,這天底下還真有不要命的,還一天來倆。”


    “他們是外地人,自然不知道這山脈的奇異之處。”


    “對啊,這是咱們藥神的居所,山川是會變動的,他們怎麽能理解,前幾日還安全無憂的地方此刻說不定已變成了虎狼之地。”


    “算了,不聽勸咱們也沒辦法。不過這次進去的人特別多,怎麽一個也沒出來?”有人疑惑,天氣大變不可能沒一個人發現才是。


    “對啊,看著天色不對,早就應該有人退出來。”


    這些都是原著民,小聲議論著。


    此刻,雪辭一臉警惕的看著周圍的人,與嶺藍小聲的說道:“這些都是什麽人,以前怎麽沒聽說過?”


    這些人皆穿著獸皮衣,赤著上半身,皮膚黑漆漆的,就連臉上也畫得像鬼似的,看不清到底是不是人,若不是他們在小聲的交談,他還不知道他們是人呢。


    頭發打著結擰成一條繩盤在脖子上,無比粗獷。


    嶺藍持扇而立,臉上青一道紫一道的,顯然是被特殊的兵器所傷。


    “我怎麽知道,他們是怎麽跑出來的?”


    兩人一路尋著顧疏煙,卻沒想到天降暴雨將路都衝沒了,他們根本找不到下去的路,隻得找了個地方避雨,可連天的大雨像根本不會停似的,他們無奈隻得冒雨繼續尋找。


    誰想,待到天剛放晴,露出外麵的天空時,他們已經找不到初時的路,根本沒有一點熟悉的痕跡。


    與此同時,他們也被這些人圍上,並交過手。


    “不是藥王穀的人,也不像幽月古城的人,難道這裏還生活著其他的勢力?”雪辭輕語著,嶺藍與他背對而站,聞言斥道:“你還有心情研究他們身後的勢力,咱們還是看看怎麽能逃過這一劫吧!”


    她話音未落,這夥野蠻人便再次攻了過來,他們脖子一甩,長長的發結便向前掃來,像是迎風會漲似的,直直的襲向他們兩人的心口。


    嶺藍與雪辭被迫分開,兩人一人持扇一人持劍向外殺去,卻怎麽也衝不出去。


    這些人也不近身,就使得一手好的辮子功,將他們逼住。


    嶺藍大喊,“他們想將咱們逼到那邊去。”


    雪辭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那裏似乎是一個很大的場地,上麵坑坑窪窪的也看不出什麽,距離太遠了。


    “靠過來,我找機會纏住他們,你先去找王妃。”


    他們試著與這些人談話,結果人家根本就聽不懂,是那種茫然的表情,且不屑一顧,好似大家不是同類似的。


    讓他們無語了半天,所以此刻他們再大聲的講話,這些人也無動於衷,任由他們開口。


    隻是腳步緊密,想將他們向一個方向逼去。


    嶺藍與雪辭的功夫都不弱,可以算得上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然,在暴雨中尋人的急切再加上五天都沒怎麽吃過東西,隻吃了些果子臨時充饑的他們根本就是強弩之弓,硬撐著而已。


    兩人漸漸有意識的向一塊靠,嶺藍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雪辭顯然早已想好,“順著他們的方向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你瘋了?這些人很明顯不懷好意,搞不好要我們死呢!”


    雪辭無語,這不是搞不好,而是確定好不好姑娘。


    “找了幾天也沒看到王妃,說不定就與這些人有關,我賭他們不會直接殺了我們,到時候說不定就能見到王妃。”


    這個地方連個鳥都見不到,雪辭有些不安,不知道顧疏煙當時掉下去,本身就已中了暗器又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還不會武功,不知道她到底怎麽樣了?


    就算能活著,可幾天過去了,若沒人照顧隻有死路一條。


    他們眼下也沒有其他法子,嶺藍一聽,“也對,說不定小姐被他們抓了,好好好,快退。”


    雪辭急眼,“你別跑得那麽明顯好不好?”他一迴身,嶺藍已經用上了輕功,飛退而去。


    空中還傳來她的話,“笨蛋,隻有這個方向沒人攔著,邊打邊退你傻不傻呀你,不跑就等著被累死吧!”


    雪辭雖然有些傻眼,但一想她的話也沒錯,一劍劈開了一道發結,腳尖一點就衝了過去。


    “你發什麽呆呢?”幾個起落,雪辭便來到她的身邊,問道。


    嶺藍指著前麵,目光有些呆滯。


    雪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


    前方有一座巨大的石碑,高聳入雲,像極了一把天劍刺穿了天穹,直直的,帶著無盡淩厲的氣息,扶搖直上,特別震憾人心。


    而在它的下方,則建了一個祭壇,通體呈黑墨色,上麵有一些凸槽,無盡歲月前似有液體流轉,看起來滲人心魂。


    而在祭壇的上麵,還架著兩個石製的架子,像極了刑場上綁犯人的地方。


    兩人心底發寒,對視了一眼,向後看去,差點失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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