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顧疏煙趴在他的腿上,有些不知所措。


    雪辭剛一踏進屋子,就見沈星宇揮手放下了床上的帳幔,若隱若現間還能看到,王妃似乎也在床上。


    “王爺……”


    “王妃受傷了,去拿藥來。”


    “恩?”雪辭微一遲疑,道:“可否讓屬下瞧瞧?”


    顧疏煙明顯的感覺到周身的空氣都變得薄冷了些,“滾出去。”


    雪辭一個機靈,連忙就退了下去,一出門王嬤嬤就迎上去,“王妃受傷了?怎麽迴事?”


    她們都沒看出王妃哪裏受傷了。


    幾人對視了一眼,雪辭一溜煙跑去拿藥了。


    王嬤嬤等也退了出去。


    顧疏煙趴在他腿上,雖然胸口有些悶疼,卻感覺到了安心,“王爺,你不適合發脾氣。”


    “是嗎?”沈星宇看著她身上的傷就覺得刺眼,他的手輕輕的撫上那些傷痕,明顯的感覺到身下的人兒在輕輕顫抖,他輕笑了一聲,道:“丫頭,你是在害羞嗎?”


    顧疏煙:“……”王爺,我這是被你冷到了。


    “這次的事情本王不會就這麽算了。”他笑著輕語,卻仿佛立誓一般。


    顧疏煙沒好氣的說道:“王爺還是先休養好身體才是正途。”


    “本王的身體沒什麽大礙了。”他靠得她太近,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顧疏煙卻硬生生的聽出了一絲怪異。


    她連忙從他腿上爬起來,這一次沈星宇沒有阻止。


    她一邊扯衣衫想往身上穿,沈星宇則涼涼的靠了迴去,道:“原來丫頭喜歡本王幫你脫衣服啊。”


    “啊?”顧疏煙有些傻眼。


    沈星宇無辜的看她,“難道不是嗎?雪辭送來藥,本王再幫你脫就是了。”


    顧疏煙攔著衣袖的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後氣悶的推了他一把,自己則滾進了被子裏。


    “哎喲,謀殺親夫啊。”


    雪辭匆忙的腳步忽然一頓,而後小心翼翼的稟告,“王爺,屬下將藥拿來了。”


    “進來。”


    雪辭剛準備解釋一下手裏的藥,就聽到自家主子開口道:“放下,滾。”


    雪辭:“……”得,早知道就不來了。


    顧上卿等人於第二日便進京了,比顧疏煙想得還快。


    等他們接到消息時,顧城等人已在皇宮中了,顧疏煙連忙起身就準備進宮。


    卻被沈星宇攔住,“你忘記自己現在還是戴罪之身了,不準踏出定王府半步。”


    顧疏煙有些惱怒的扯了扯衣衫,又坐了下來。


    剛坐下又站了起來,問王嬤嬤,“嬤嬤,娘親還能認出我嗎?”


    當年顧上卿等人離開時,顧疏煙隻有五歲,上次顧城來京時若不是二哥,她根本就認不出來自己的父親,母親的樣子已然模糊。


    王嬤嬤笑著說道:“自然認得。”


    待看到沈星宇的示意,王嬤嬤等人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就在顧疏煙糾結著自己該穿什麽去見自己的父母時,顧城正站在禦書房內,與他同行的還有其夫人,也就是永寧公主。


    “臣顧城攜夫人參見聖上。”再次來到上京,顧城心有怒意,卻不能表現的太直接。


    宣和帝自他們進來後,目光便一直落在顧城身邊的女子身上。


    她微微福身,始終垂眸,也跟著拜了下去,“永寧見過皇兄。”


    皇後也坐在一旁,看了宣和帝一眼,便開口說道:“說起來,咱們有八、九年未見了吧,都起來吧!”


    “平身!”宣和帝歎了口氣,道:“是啊,已有九年未見了。”


    “謝皇上、皇後。”


    “賜座。”


    禦書房內左右都退了下去,隻剩下他們四人,皇後不時的拉著永寧公主敘話,皇上和顧城則沉默下來。


    半晌,顧城起身重新拜了下來,道:“不知聖上此次召臣迴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另一邊永寧淡淡的抬眸,看向皇後,道:“是啊,我們一接到聖旨就連夜趕路,進了京就直奔皇宮了。”


    皇後目光閃爍,道:“那你們還不曾去見過疏煙吧?”


    永寧公主搖了搖頭,道:“已有九年未見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她表情寧靜平和,一派與世無爭的氣質,身著穿著樸素的衣裙,雖不華貴卻自有一番氣質。


    “皇上何時召了他們迴京,臣妾竟不知道?”皇後也迴眸看向皇上,略帶責怪之意。


    宣和帝正色看向顧城,顧城連忙從懷裏掏出一道聖旨,遞了過去。


    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有要事相商,讓他即可動身。宣和帝看著上麵的印章,的確是他的,沒錯。


    心中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風浪,淩厲的眸光落在顧城身上,問道:“這聖旨是何人帶去的?”


    顧城顯然沒想到宣和帝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當下一五一十的迴道:“是一個叫傳品言的公公。”


    “那奴才如今身在何處?”


    這下,誰都感覺得到有問題了,顧城搖了搖頭,道:“他去了番陽,說還有要事去辦,臣便沒有留他。”


    “聖上,可是這旨意有假?”顧城一臉猶疑,宣和帝還沒有開口,皇後就接過話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子,苦笑著說道:“哎,本宮知道了,定是那日本宮同皇上講,疏煙要嫁去定王府了,若是你們能迴來的話,那就太好了。”


    “這不,皇上也聽進心裏了,這才下了旨意吧!”皇後邊說邊笑道:“算算日子,還真是啊。”


    宣和帝也點了點頭,道:“朕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呢,最近事情比較多,倒是將這件事忘記了,看朕這記性。”


    四人都打著哈哈笑著說話。


    期間,皇後用笑語將這次的皇袍事件說了一遍,當然不會講顧疏煙一個弱女子被逼之事,隻是說此事涉及太廣,讓她受了些委屈。


    顧城一臉的鏗鏘正氣,“私製皇袍此等大事,等同謀逆,莫說她隻是王妃,就是正宮也得查個清楚明白,才不侮我古華皇室之顏麵。”


    “顧上卿能這樣想,真是高義。”


    他們一坐便是一個半時辰,外麵已聚集了很多大臣,聞顧城入京都來一探,可惜他們卻連麵都沒見上,顧城直接帶著永寧公主從偏門出了宮。


    禦書房內,皇後起身告退,“皇上,他們既已高調入京,餘下之事還請皇上三思而行。”


    說罷就出了書房,宣和帝坐在那裏,臉色陰晴不定,看著手裏的聖旨,上麵的印鑒將他震得半晌緩不過神來。


    竟然有人,能動用他的印鑒,這太可怕了。


    無論顧城到底是怎麽拿到這道聖旨的,他都不在意了,他所震驚的是,有人可以拿到他的印鑒,若是這上麵是其他內容,那……


    他簡直不敢想象,“來人,宣順親王、太子進宮。”


    顧城來到顧府大門口時,顧晨等人已等候在此,“孩兒恭迎父親、母親迴府。”


    顧城點了點頭,抬頭看著這平凡的宅院,說道:“小蝶,咱們迴家了。”


    陸小蝶,也就是永寧公主雙目含淚,持錦帕輕拭眼角,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跟上顧城的腳步向裏麵走去。


    “爹,娘……”


    永寧公主剛一踏進院子,就聽到一聲驚喜的唿喚,迴眸望去,不遠處站著一個少女,亭亭玉立,淡然清風的表情,修長的身姿,隻是那雙眼瞳卻格外的清亮明淨。


    隻一瞬間她就知道這是誰了。


    “煙兒。”


    顧疏煙站在原地,爹爹去年早就見過了,可是娘親卻是這十幾年來第一次見,上一世她至死也沒有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娘親,隻知道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於爹爹行刑的地方自刎身亡,似乎她這個女兒一點也不重要。


    然而此刻看到她,還是有那種難言的親近之感。


    尤其是聽到她喚她,就像心中有無數的清流淌過,無比的舒暢,她也顧不得什麽,直接提起裙擺就飛奔過去,拜倒在永寧公主的腳下,“娘……”


    顧城則繞過這對母女,向一旁走去,“臣拜見定王。”


    沈星宇沒有躲開,受了他這一禮,“起來吧!”


    隨後他又拱了拱手,道:“小婿拜見嶽父大人。”


    他這一出聲,卻驚了那對母女,永寧公主眨了眨眼,將顧疏煙扶起來,“那是定王?”


    顧疏煙扯著手裏的錦帕,小聲迴應,此時沈星宇已來到她們麵前,“嶽母大人安好。”


    永寧公主讓開這一禮,看著顧城道:“我們這關係,還真是……”


    按理,沈星宇要對永寧公主行平禮的,可她又是顧疏煙的母親,這四個人中也就顧城的身份最低。


    顧晨在旁哈哈大笑,道:“爹娘就別那麽多規矩了,咱們進去再說吧!”


    服侍的下人們將瓜果點心擺上之後,便退了下去,原地隻留小漁、王嬤嬤等親近之人侍候。


    “王爺請上坐吧!”來到正廳後,顧城偏身讓過主位,迎沈星宇過去。


    顧疏煙看著他,一臉的懵懂,沈星宇輕笑,道:“既然我娶了煙兒,那以後就隨她叫你們了,哪有讓爹娘坐下位的道理,兩位請上坐吧!”


    他說得很隨意,將顧疏煙拉著在下方坐了下來,一派自然,沒有一絲猶豫。


    顧疏煙心裏有絲絲甜蜜掠過。


    顧城見此,也不再相勸,直接坐了下來,道:“罷了,既然王爺這麽說了,那咱們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次皇袍事件,我想聽聽王爺的意見和看法。”


    “爹爹,這件事……”顧疏煙忙站起身,欲開口。


    畢竟她才是知曉整件事情經過的人。


    “疏煙,帶你母親去你閨房瞧瞧,這些年不在你身邊,她很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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