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府裏,到處都是張燈結彩一片喜氣,隻有後院依舊清冷孤寂,仿佛是一片禁地,不容外人踏足。


    “哥,等會我準備去陪疏煙買首飾,你覺得是哪家的好呢?”


    沈星宇興衝衝的對著沈星諾問道,也不管他開不開口。


    “哎,哥,你不告訴我哪家的好,我就隨便挑了,要是挑到貴的,到時候花的銀子多了你可別心疼。”


    沈星諾,“……”


    “要是我把銀子花了,你以後娶嫂子進門,人家嫌棄你窮,我可不負責的。”


    沈星諾,“……”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無奈,一臉平靜的問道:“星宇,你們真的不打算請顧家的人嗎?”


    他還未聽說過哪家的子女成婚,父母健在卻不出席的,這樣說出去定王府的臉麵往哪放?


    沈星宇好笑的看著他,道:“哥哥,顧上卿,哦,不對,是嶽父大人進一次京就差點沒命,再來一次肯定不用迴去了。”


    “我可不想這婚事還沒辦呢,又要辦喪事。”


    “你……”沈星諾想說他幾句,可事實也是如此,他也很無奈,隻是想到皇上將沈顧兩家定為姻親,就覺得心中不踏實。


    可這些事,他又不能告訴沈星宇,他不願自己的弟弟接觸這些。


    雪落站在暗處,快急的吐血了,主子,說正事,說正事啊!


    可直到沈星宇說去顧府看顧疏煙,沈星諾也一個字沒說。


    “主子,公子淩進京了。”


    沈星諾拍了拍額頭,道:“被這混小子氣糊塗了,趕緊追他迴來。”


    雪落,默……“迴主子,雪落追不上。”


    沈星諾抬眸看他,再次表示自己當初將弟弟送去學武功是錯的。


    不等他多想,侍者在外麵稟道:“大公子,顧家公子顧淩在外請見。”


    沈星諾目光一凝,看了雪落一眼,道:“請他去前廳,我隨後就到。”


    “是,大公子。”


    雪落上前擔憂的問道:“主子,公子淩此次前來,定是為了顧小姐的婚事,難不成顧家不同意?”


    沈星諾點頭,“不盡然,去看看吧!”


    “這讓人操心的小子,什麽時候才能不惹麻煩!”沈星諾感歎了一句,雪落沒有言語,隻是垂首推著他向外走。


    定王府的前廳並不奢華,簡單整潔是唯一的格調,沈星諾到來時,顧淩正背對著他,牆上掛著一幅水墨畫。


    泛舟江上,悠然自得!


    “公子淩,好久不見!”


    他們是故識。


    顧淩轉身,淡若輕風的笑了笑,抬手道:“看來大公子這些年過得很好。”


    沈星諾凝眉,雪落推著他入座,顧淩也在他對麵坐下。


    雪落看了看兩人,待侍者送上茶點瓜果便退了出去。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皆是俊朗非凡,笑容滿麵。


    隻是沈星諾的笑,溫和中偶爾會顯深邃,捉摸不透,讓人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而顧淩則是一派的自然,言語並不犀利卻往往讓人無法反駁,這也是他在軍中能說一不二的資本。


    不待沈星諾開口,顧淩直言道:“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的想法。”


    “咱們不該是這種關係。”半晌,沈星諾才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


    顧淩點了點頭,道:“我也不願,隻是你能悔婚嗎?”


    “星宇對令妹很在意。”讓沈星諾無奈,這個世間恐怕也隻有沈星宇了。


    顧淩露出了然的笑容,道:“既然如此,我想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那位的意圖顯而易見,你打算怎麽做?”


    沈星諾蹙眉,當今聖上是擺明了要顧家人的性命,如今又將顧疏煙嫁到定王府,此中意義誰也猜不透,就表麵上來看,定王府與顧家軍似乎綁在了一起,可對他們而言,是禍非福啊。


    在聽到顧淩來京的消息時,他便知道顧淩一定會來,如今怎麽辦,他卻是不能隨便答應下來的。


    歎了口氣,沈星諾迴他:“令妹既入了定王府,我便會保她安平。”


    這是他唯一能給的答案。


    顧淩聽罷,起身拱手,道:“如此,就多謝了。”


    “你,真的要……”沈星諾心中的擔憂一閃而過。


    顧淩迴頭,道:“將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說不定咱們以後會是一家人呢,大公子保重。”


    稍久一些,雪落推門進來,小聲迴道:“主子,公子淩,進宮了!”


    沈星諾蹙眉,說道:“雪落,找機會我要見見顧家四小姐。”


    “屬下去安排。”雪落想了想,轉身問道:“需要告訴小主子嗎?”


    沈星諾抬手,“不用隱瞞,也不用刻意告之。”


    “屬下明白。”


    顧府今日特別熱鬧,先是顧家大公子顧淩歸來,隨後二公子的未婚妻又到了家門口。


    顧疏煙一聽,連忙起身欲親自去迎,王嬤嬤連忙攔住她,道:“小姐,還有一人也在外麵。”


    “誰?”顧疏煙滿心滿眼的都是歉意,二哥是為了她才會變成這樣,如今他的未婚妻千裏迢迢追了過來,讓她如何麵對。


    “霍玉。”


    顧疏煙的步子一頓,停在堂屋,心中波瀾不定,半晌才開口問道:“他如今身在何處?”


    “人已到了前廳。”人都來了,不能攔在大門外吧!


    “走吧!”顧疏煙輕語,當先向前走去。


    小漁替她掀開簾子,半道上小聲問王嬤嬤,“嬤嬤,這霍將軍到底是何人,先前好像聽說過。”


    王嬤嬤心情也不太好,對著小漁擠眉弄眼,兩人把步子放慢了些,與顧疏煙拉開些許距離,王嬤嬤才開口,道:“霍將軍與小姐是青梅竹馬。”


    “呀!”小漁忽然捂著嘴,烏溜溜的眼珠子咕嚕轉了幾圈,才小聲說道:“那不就是前些日子傳出,與小姐有過婚約的那位將軍嗎?”


    王嬤嬤臉色一沉,瞪了她一眼,小漁收聲快速跟了上去。


    天氣還未完全放暖,厚厚的廳簾依舊未收,見顧疏煙過來,門外的丫環們俯身行禮,“小姐。”


    見顧疏煙擺手,立刻起身掀起簾子。


    “疏煙,你二哥呢?”顧疏煙才踏進大廳裏,還未看清來人,就被神色著急的霍晴攔住。


    她一臉的焦急之色,雙目微微泛紅,顯然是知道顧晨的傷勢才傷心至此的。


    顧疏煙連忙上前挽住她的手,扶她坐下來,道:“嫂嫂別急,你先休息一會用些飯菜,我這就差人告訴二哥一聲。”


    “疏煙,你就別哄我了,我知道他受傷了,快帶我去看他。”霍晴哪裏坐得住,拉著顧疏煙的手就往外走,將一旁的哥哥忘得一幹二淨。


    倒是顧疏煙迴頭瞧了一眼,道:“霍將軍……”


    自顧疏煙進來,他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他身板挺拔,站在那裏如同一根標槍,體格高大,不同於顧氏兄弟的精瘦,他有一種北方男子的健壯,濃眉大眼,不苟言笑,膚色也偏古銅色,看起來憨厚敦實。


    “一起去看看吧!”話語不多,卻鄭地有聲。


    顧疏煙在前麵帶路,來到顧晨住的院子裏,不等下人們行禮,霍晴便推門而入,顧疏煙想去提醒她,卻被一隻手攔住。


    抬眸,霍玉收迴眼神,道:“讓他們呆會吧!”


    “嫂嫂已經都知道了?”顧疏煙問他,“你們碰到我爹了嗎?”


    顧晨受傷,除了顧城沒有知道。


    霍玉搖頭,“我一直都在上京。”


    原來那日他們收到王嬤嬤送去的消息,得知顧疏煙要入宮後,便前來阻止,隻是沒想到皇上會用林則的命來為難顧疏煙,隻好退走,所幸皇上也不是真要他們的命,也就沒去管。


    誰想,沒過幾日他們就收到消息,顧城要進京了,了解曲折之後的他們決定去阻止,霍玉本欲同顧晨一起去的,卻因妹妹霍晴突然從邊關消息,他知道妹妹一定是來找顧晨的。


    他與顧晨商議之下,決定分兩路,他找霍晴,顧晨則去救顧城。


    他與霍晴已在顧府流連幾日,直到遇上公子淩才光明正大的上門。


    “大哥讓你們來的。”顧疏煙眉頭輕蹙,他見她的時候並沒有提起霍氏兄妹。


    另一邊霍玉臉色微變,“你一定要嫁去定王府嗎?”


    對他,顧疏煙不知道該說什麽,“替我高興吧!”


    “據說,定王他……”


    “他很好!”顧疏煙打斷他的話,有些念頭斷了最好,她已經如此,今生會一直這樣下去,不想再將旁的人牽扯進來。


    “可是……”


    “哈哈哈,小丫頭幾日不見,你的嘴可是越來越甜了。”一陣輕快的笑聲傳來,霍玉濃烈的眉毛蹙在一起,冷喝道:“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你才裝神弄鬼呢!”


    沈星宇不滿的斥道,手在顧疏煙的腰間一帶,將她與霍玉的距離拉開。


    “王爺,別鬧了,快放開我。”在霍玉麵前,顧疏煙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霍玉冷眉以對,目光緊鎖在沈星宇放在顧疏煙腰間的手上,眼中漸漸的有戾氣浮現。


    “本王摟自己的未婚妻,有何不可?”沈星宇低頭看著她,顧疏煙輕笑,“你這是在鬧小孩子脾氣嗎?”


    “哼,你才是小孩子。”沈星宇雖鬆了手,人卻不離她方寸之地。


    “霍將軍,不好……”意思兩個字還未出口,就被人打斷。


    霍玉冷眸盯著她,“許了人,連玉哥哥都不能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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