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後院,二小姐林絳雪住的地方,東西碎了一地,想到陸銘晌午對她說的話,她就心中不平。


    上次沒有算計成,陸銘竟然還不死心,一定要顧疏煙那個死丫頭,雖然知道陸銘是想利用那丫頭,她還是心中不忿。


    小憐見她氣也出得差不多了,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讓丫環們收拾屋子,道:“小姐,這是誰惹您生氣了?”


    林絳雪對小憐很放心,但也沒說真話,隻說她感覺順親王對顧疏煙也有好感,心中不安。


    以前有顧春的時候,小憐都是不怎麽吭聲的主,如今顧春馬上就要去順親王府了,能幫林絳雪出主意的便剩下她了。


    小憐聽完,目光一閃,附在林絳雪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林絳雪起初不同意,後來美眸一瞪,貝齒輕咬道:“好,這件事你去辦,千萬不能有失。”


    “小姐就放心吧!”


    夜未晚餘微涼,顧疏煙披了件衣衫便出了院子,想著後麵還有個小花園,便徑自向那裏走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


    忽然一道低低的厲喝聲傳到她的耳邊,顧疏煙一聽這是王嬤嬤的聲音,當下便退了幾步隱在一顆花樹下。


    王嬤嬤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氏,道:“你是說小姐不是為大夫人的病故,才傷心至此的嗎?”


    李氏跪在地上,低眉垂首,身子有些發抖,卻還是顫聲說道:“嬤嬤,我隻是說小姐怕還有什麽憂慮,是我們這些下人所不了解的。”


    “小姐心有鬱結,若不能極早化開,恐怕以後隻能這樣了。”


    顧疏煙悄然轉迴屋子,在心中輕笑,她就說前世的她沒有這種情況,今生怎會如此,原來是這樣。


    李氏說得沒錯,她每夜都會夢到自己的父親被千刀萬剮的場麵,母親含淚自刎的場景,哥哥們倒地不起,那一支支插在他們咽喉的箭,仿佛一個怪獸張大了嘴巴,向她襲來。


    一重重,一幕幕讓她無處躲避。


    時刻提醒著她,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告訴她,她曾經是多麽的對不起他們。


    而畫麵裏偶爾閃現的溫柔又讓她肝腸寸斷,一種悔與恨,一種愛與喜,日日夜夜,她的心備受煎熬,怎能不心傷?


    怎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


    這樣的心結,怕是此生都化不開了,想到那近在眼前的仇人,她很想什麽也不顧,就這樣衝過去,直接殺了他們。


    想到這裏,她胸口一疼,腳下瞬間無力,眼看著小桌就在前方卻夠不到,手忙腳亂間向下倒去……


    定王沈星宇今日很忙,大哥總是不肯看大夫,勸了好久直到此刻才有空出來,本想著太晚了不能去看他的小丫頭,走到尚書府都準備迴了,卻在心中告訴自己,看一眼就好。


    此刻他慶幸,幸好他來了。


    看著此刻倒在自己懷裏的少女,微微發愣,她一頭青絲披散著並不美觀,雙目緊閉眉頭蹙在一起,小手捂著胸口急速的喘息,看起來像隻可憐的小動物,他連忙將她抱到床上。


    “喂,小丫頭,你沒事吧?”


    顧疏煙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臉,這才睜開眼睛向前望去,見到這幅麵具便知道是誰了,開口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一開口,她才發覺自己聲音嘶啞,小聲的咳了幾下。


    沈星宇見她醒來,暗自出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本公子去辦事,順道過來看看有沒有人欺負你。”他才不會承認他是專程過來的。


    顧疏煙也沒空去想什麽,捏了捏嗓子,道:“能不能麻煩你倒杯水給我?”


    沈星宇這才驚覺她說話的聲音不對,連忙去倒了水過來,顧疏煙去接,結果手還沒碰到杯子,那邊就鬆手了。


    水灑在床單上,還冒著熱氣,她的手被燙得發紅,隻是哆嗦了一下便躺在那裏。


    沈星宇嚇了一跳,連忙扔掉杯子,問道:“小丫頭,你怎麽樣了?”


    顧疏煙不想理他了,倒杯水都能把她燙傷,這人到底是怎麽長大的?


    因為剛才心口的疼痛,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說話更不想動,可這樣的心力交悴看在沈星宇眼裏,卻是極其駭人。


    他見顧疏煙不說話,二話不說,拿過一床錦被就這樣,將顧疏煙直接一裹,勁風扇滅了燭火,在顧疏煙話都沒說的當口,便帶著她出了尚書府。


    於此同時,顧疏煙住的院子,無聲無息的多了幾個黑衣人,見她屋裏燈暗著,帶頭之人對著幾人點了點頭便輕手輕腳的衝了進去,直直的衝到到了床前,舉刀就砍,連砍了數下,來人才發現不對勁,掀開淩亂的床鋪,上麵空無一人,隻有棉絮紛飛,帶頭之人連忙打了個撤退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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