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湯已被她換過讓顧春喝了,小姐怎麽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呢?


    “我不能喝甜的利湯。”她從小就不能喝甜的利湯,別人都放糖,她卻隻能放鹽,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林絳雪才會想到將藥放在那碗鹹的利湯裏好讓她喝下。


    小漁一臉的認真,默默記下來,覺得有空去問一下母親有什麽好喝的湯,既然小姐不喜歡喝甜的,那就選其他的。


    “小姐,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顧疏煙想了想,小漁隻是單純並不是傻,不然也不會看到小伶就拉她的衣袖讓她注意,這丫頭隻是心懶而已。


    顧疏煙決定帶她隨便走走,便開口說道:“我們休息一刻鍾,等會去看熱鬧。”


    “哦。”主仆兩人散開步子,小漁一路為她講解這些地方以及需要注意的情況,還有各院的脾性,顧疏煙發現,她真是小瞧這丫頭了。


    太陽撲閃著光芒,在雲間躲來閃去,一道陰影投下,內宅忽然響起一聲驚叫,隨即是一片混亂聲。


    顧疏煙抬頭看了一眼天邊被遮住的陽光,道:“小漁,我們該迴去了。”


    主屋裏,林則臉色鐵青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該說什麽。


    陸銘衣衫不整的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似黑水,林絳雪則哭倒在地,大小姐林若雪正在小聲哄她。


    “將這賤丫頭拉出去杖斃。”林則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陸銘,冷聲吩咐道。


    “老爺饒命啊,老爺,奴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奴婢……”顧春身著底衣,趴在地上抱著林則的雙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模樣很是淒慘。


    身後不遠處的大床上,錦被滑落在地,露出一片淩亂,靠近床邊的矮幾上,最後一截香啪的一聲燃成灰燼,完成了它的使命。


    她的話未說完,就被林絳雪打斷,“爹,女兒不想活了。”


    “老爺,奴婢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奴婢隻是睡著了,誰知道,誰知道……”顧春也不明白是怎麽迴事,明明在二小姐的計劃中,躺在這裏的人是小姐,為什麽會變成她呢?


    就算是她躺在這裏,可王爺難道沒認出她來嗎?


    可眼下容不得她多想,無論如何先保住命再說。


    她要怎麽樣才能保住命呢?這件事弄巧成拙,王爺和二小姐都不會放過她的,若是她當場說出來,隻會死得更快。


    正在她想找出一條生路,一個如天籟般動聽的聲音出現了。


    “姑父,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在陸銘無比憤怒、林絳雪悲痛絕望、林則氣憤無可奈何之時,顧疏煙帶著小漁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切先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你去哪了?”不等林則開口,林絳雪就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斥問。


    顧疏煙眉目微壓,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二姐姐也知道我剛才有些不舒服,便去花園裏走一走。”


    “你不舒服,為何不在自己房裏休息?”林絳雪不死心的吼她,要是躺在這裏的是顧疏煙,就好了。


    顧疏煙的目光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將眸光定格在那張淩亂的大床上,問道:“姑父,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說堂堂王爺在青天白日裏要了一個尚書府的丫環?


    而且還在她侄女的閨房?


    最重要的是這丫環還是她侄女從顧家帶來的,他能這麽說?


    不過就算難已啟齒,話還是要說的,於是林則就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顧疏煙聽完久久未語。


    “疏煙啊……”林則隻有這麽一句,卻不知該說什麽了,顧疏煙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顧春也不是她的家奴,顧家更不是他能隨意拿捏的家族,所以這些事還要他這個侄女自己開口。


    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過了半晌顧疏煙深深的歎了口氣,走到陸銘身邊,拜倒在地,道:“請王爺息怒,都是臣女管教無方,能否請王爺先移駕前廳,臣女稍後便去請罪。”


    陸銘一聲冷哼,自然知道這是顧疏煙給他台階下,甩袖當先離開。


    林若雪拉了拉林絳雪的手,示意她起來,兩姐妹也走了出去。


    林則也跟著歎息,“疏煙啊,你一定要……”話他沒說完,若隻是一般的家奴,大不了直接處理了了事,可顧疏煙的身份不一般,牽扯甚廣,若是如今他不問這侄女的意思隨意處理了,以後恐怕會落人話柄,不隻是他,連王爺都可能會受牽連。


    所以林則隻能讓顧疏煙來處理這件事。


    他們都離開後,一直守在院子裏的王嬤嬤揮了揮手,道:“你們都給我看好了,任何人都不準放進來。”


    她一進來便是怒氣衝天,“顧春啊顧春,你不要命就算了,還想搭上主子嗎?”


    顧春平日裏比王嬤嬤得顧疏煙喜歡,打心眼裏是看不起王嬤嬤的,如今受了委屈又不知前路如何,再加上主子沒說什麽,她哪能被一個平日看不起的婦人斥問。


    當下便大吼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


    再一轉身又是可憐兮兮的表情,剛才見顧疏煙進來本欲說話,可看到她的表情,卻沒敢開口,此刻才深深的下拜,“小姐……”


    似有無盡的委屈。


    王嬤嬤深吸了一口氣,倒也沒有再罵顧春,隻是看著顧疏煙的表情有些擔憂。


    “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直到這時,顧疏煙才轉過身來問她,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仿佛是一昔之間變了個人似的,顧春看不明白,王嬤嬤更不懂了。


    顧春連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著無辜,“小姐,奴婢一覺睡醒來就看到王,王爺他躺在奴婢身邊,是奴婢先到這裏的,奴婢困了,然後……”


    “是小漁送奴婢迴來的,小漁可以為奴婢作證,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勾引順親王,奴婢怎麽會做出這等丟人現眼的事。”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又不是不要命了,在大戶人家裏呆了這些年,她可不是外麵那些天真的丫頭,以為爬上床就可以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她深知像她這種丫環,就算被強要了,若無人出就隻有死路一條。


    她如今已經不想知道是怎麽迴事了,隻能抱著顧疏煙這條腿活下來,隻要小姐願意為她說話,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若放在以前,她還有譜,可如今她根本看不懂眼前這個陌生的小姐。


    “知道丟人現眼在醒來那一刻,你就該去了,還有臉在這裏哭哭啼啼。”王嬤嬤說得雖然惡毒,卻也是為她家小姐擔憂。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難道我還能去向順親王問責嗎?”以眼神製止了王嬤嬤,顧疏煙歎了口氣,繼續道:“如今隻能去求二姐姐了。”說罷她便起身欲往外走。


    顧春連忙撲過去拉住顧疏煙的裙角,哭道:“小姐,您救救奴婢吧,二小姐一定會殺了奴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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