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張厭廷一人一桌獨自小酌!他之所以提前到來,是因為他已經想到;朱元璋此去五台山必然讓張宇初和段子羽隨身護駕,而張宇初也會因為臨時受命而不得不通知自己改變計劃!時間緊迫,與其坐等張宇初的消息,不如提前到來探個究竟!若張宇初能發現自己留在老槐樹上的“暗記”,前來與自己會合最好,倘若不然,自己就夜闖天師府,強行引出薩達西!至於張宇初能不能救出天師張正常那就看天意了。張厭廷正自斟自飲,門外進來兩人,正是段子羽和張宇初!熙攘之處並非說話之地,為防人耳目三人出了小店揚長而去。


    夜將半,假天師薩達西目不交睫、難以成寐!自從放走赤哲侖後,他突然覺出不對勁!赤哲侖早已識破了他的身份,那赤哲侖夜入天師府為了什麽?如果是找自己報仇,那為何在撞見自己後又躲躲藏藏?他急著離開又是在害怕什麽?難道他發現了密道?不會!密道那麽隱蔽,根本不會被他發現!再說,就算赤哲侖不是來找自己,他也不可能一頭鑽進一個黑漆漆的廢棄酒窖,這豈不有違常理!一連串的問題,使得薩達西不得不提前結束三個月的“閉關”!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覺得以“天師”的身份管控天師府最為妥善!隻不過他壓根沒想到赤哲侖是誤打誤撞進入了酒窖。


    西風斜月,萬物沉寂!薩達西側坐床沿讀著一封讀了幾百遍的手書,眉目間露出一絲悠悠思量之情!


    不想在他凝神之隙,窗欞上一線黑影攸自掠過!


    “什麽人?”薩達西折信入懷,彈身破窗而出!


    那人行跡“敗露”,也不急著脫身,待薩達西攻出一掌更不躲避,起手與之相對!“砰”的一聲兩掌拍實,薩達西被震得一晃,而那人借勢一個後翻退到離薩達西三丈的位置。


    “嘿嘿!果然藝高人膽大,老夫見識!”薩達西見對方黑巾罩麵疑心頓起,道;“閣下夜襲天師府意欲何為?老夫掌下不死無名之輩!”


    “天師不必問那麽清楚,在下隻想取天師項上人頭一用!”


    這蒙麵人正是張厭廷所扮!他言語犀利就是要刺激薩達西的怒火!


    “何人膽敢夜闖天師府?”


    張宇初故作被驚到的樣子,和段子羽急急趕來,向假天師薩達西道;“爹,此人就交給宇兒來對付!”


    張宇初看出薩達西疑慮很重,他此舉正是在迷惑薩達西,好讓他無後顧之憂!而張厭廷當然明白張宇初用意,配合著張宇初用密宗傳音向薩達西道;“薩達西,不想身份敗露,就阻止張宇初,你我一決高下!”說著,反身而去。


    “宇兒勿追,你和子羽留下,以免敵人調虎離山!爹要親自擒他。”


    張宇初持劍佯追,被薩達西喝住!薩達西心裏明白,此人絕非尋常刺客,既然知道自己身份,豈能讓他活著離開,勸住張宇初,腳下一彈追了出去!


    張厭廷見薩達西追到,知道此時張宇初已經開始行動!


    薩達西的無相神功包羅萬象,氣蓋乾坤!一般武學根本不能與之抗衡!為了能夠拖住薩達西,張厭廷不得不開始動用無極功的玄天之力!


    “你是張厭廷!”


    幾個對衝之後薩達西突然閃到一旁!這種循而不竭功力他再熟悉不過!


    “不錯,正是在下!薩達西你現在知道已經晚了!”


    張厭廷見薩達西認出自己,再算算時間!料想張宇初和段子羽已經得手,於是取下蒙巾不再掩飾!


    薩達西見果然是張厭廷,仰天一歎道;“天意,難道這真的是天意嗎?侖兒壞我大事!”


    薩達西現在什麽都明白了!赤哲侖竟然真的進入了密道,並且將此事告知了張厭廷!今晚的一切都是張厭廷和張宇初他們設計好的!說來說去,還是張厭廷壞了自己大事,薩達西圓目青瞳怒視張厭廷,幾乎要噴出火來!


    正在這時,一聲聲號角傳來,自天師府方向一對人馬和一頂轎子紛踏至臨!隊伍前方兩名持劍的青年一左一右,正是段子羽和張宇初!那頂轎子穿過人群在眾人麵前維維落下,轎簾掀開,張宇初和段子羽將一老者從轎內攙出,那人相貌竟和薩達西一般無二,隻是神采少了一些洋溢多了一點滄桑!


    “薩達西,你可想過老夫會重見天日!”這老者正是剛剛被救出,真正的天師張正常!


    薩達西一聲絕望的長笑道;“張正常,老夫曾誓言要你活著,讓你親眼看到諸子間弑殺爭位,皇權紛爭!大明千裏白骨、萬裏血猖!隻可惜時不待我,老夫遺憾!”薩達西說著話,單手從麵部劃過,本來和張正常一模一樣的麵容,瞬間換成一張陌生的樣子!


    “好高明的易容術!”


    在場的人無不震驚!要知道,武林中傳說的易容術,也隻有曾經的阿朱和明教的黛綺絲最為成功!一個通過易容,騙過了和她日夜相守的喬幫主,替父赴死;一個憑易容,在仇人的眼皮底下晃來晃去,而不被發現!這種絕技在她們用來簡直神鬼難辨。而今,薩達西利用易容術,不僅在張正常的諸多好友中未露馬腳,就連張宇初和張宇真也未察覺絲毫不對!這足以讓在場的人背脊發涼,後怕不以!若不是赤哲侖認出九龍宗的武學,勿入天師府密道,誰又會懷疑“法貌昂然”的“張天師”會是假的呢。


    “嗬嗬嗬!”


    由於長時間被困密道,天師張正常身體嚴重虛脫,連笑聲都顯得力不從心!他悠悠的向薩達西道;“薩兄,今日你插翅難逃,老夫要讓你加倍的感受一下被困地牢的滋味!”


    “嗬嗬”!薩達西輕蔑一笑道;“張正常,你裝的一副君子模樣,我師兄夫婦……”!


    張正常豈容薩達西辯解,向張宇初和段子羽使了個眼色!張、段二人心領神會,雙劍“鏘鏘”出鞘,攻向薩達西!


    薩達西話未說完,張宇初和段子羽已經劍到麵門!


    張厭廷覺出薩達西好像有話要說,而張正常似乎又怕薩達西之言!但不管怎麽樣,先拿下薩達西總不是錯事!


    張宇初和段子羽聯手可謂神鬼難防!兩柄鐵劍一剛一柔,閃著三寸劍芒劃開薩達西的層層盾氣!而薩達西對張、段二人的功力自是十分清楚,他也不敢大意!無相神功透徹著玄波真氣,使周圍空氣瞬間冰如寒潮!張宇初和段子羽雙劍越使越沉,劍身竟結出一層厚厚的玄冰!


    “赤哲兄,也該現身了!”


    隨著張厭廷高聲一嘯,漆黑的樹冠之上一人疾衝而下,正是赤哲侖!


    原來張厭廷在得知朱元璋要去五台山之時,就已經飛鴿傳書赤哲侖!他料到與張宇初的約定會有變故,而介於赤哲侖與薩達西的種種恩怨,此去天師府怎能少的了他!赤哲侖在與張厭廷會合後,為避免薩達西生疑,赤哲侖並未隨張厭廷一同去天師府,而是躲在這裏等張厭廷將薩達西引出來!他最想知道的是,薩達西當年叛教,潛入天師府到底出於何種目的!


    赤哲侖的突然出現,給了薩達西不少壓力!當張宇初和段子羽瞅準時機內力貫通鐵劍,抖去劍上寒冰合力一擊之時,薩達西突然內氣外漩祭出大招!頓時,冰淩如鋒,霎氣翻騰,一股徹骨寒潮向張宇初和段子羽席卷而去!


    “小心!”張厭廷大驚失色,雙掌一交隨即翻出!他看出薩達西這一式正是“青女人間”!赤哲侖曾經說過,無相神功的最高境界就是“青女人間”!一旦被其中傷,輕者傷及肺腑武功盡失,重者血液封凍形似冰雕!


    再說張宇初和段子羽,他們本想合力破了薩達西的陀螺真氣,將其擒住!豈知他們遠遠低估了薩達西,待他們雙劍劍氣透出,竟被一股寒冰遁氣所擋,不妙的是寒氣迭連而至,瞬間將兩人至於寒漩之中!


    驀地,一聲龍嘯響徹暗夜,薩達西的玄波真氣被一條飛騰的氣龍從中衝撞,張宇初和段子羽頓時覺得寒氣頓消,被束縛的身軀得以解脫!


    “降龍十八掌!”


    薩達西一語道破,眾人才知,張厭廷剛才那一掌竟是丐幫失傳的降龍十八掌!


    此刻已是四對一,薩達西想要逃走幾乎不可能!赤哲侖則慢慢走向薩達西!正當所有人都認為赤哲侖會對薩達西出手之時,情況反轉了!赤哲侖突然迴身麵向張厭廷、張宇初和段子羽道;“得罪了各位,我不能讓薩達西落入天師府手中!改日赤哲侖定當負荊請罪!”


    “赤哲兄,你可想好了!”


    張厭廷的話是希望赤哲侖能三思而行,也是警示赤哲侖獨自麵對薩達西的危險性!


    赤哲侖當然明白張厭廷話中含義!隨手拈來一片樹葉置於掌心,玄波真氣透掌而出,瞬間將那片葉子包成了一個冰球!赤哲侖五指發力,冰球“啪”的一聲碎成冰屑,灑落到地上!懂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赤哲侖這一招凝氣成冰,和剛才薩達西若使得如出一轍!而赤哲侖此舉一是警告張正常,隻要自己在薩達西身邊,即便天師府集結更多的高手,也毫無勝算!二是暗示薩達西,大家都練成了青女人間,動起手來誰輸誰贏可就不一定了!


    張宇初和段子羽也不傻!赤哲侖已今非昔比,而張厭廷和赤哲侖交情頗深,若張厭廷保持中立,天師府想同時對付薩達西和赤哲侖,勝算微乎其微!


    薩達西見赤哲侖為維護自己寧願得罪天師府,一改往日冷漠向赤哲侖道;“論兒,為師有話對你說,你隨我來!”說罷,彈身而去!


    “張公子,舍妹就先托付公子了!各位,後會有期”!赤哲侖說罷,追尋薩達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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