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外望去,貢院門口,人潮湧動,密密麻麻的人群將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也有考生在貢院門口等,想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成績。


    那些考生們或緊張或期待,不過有一個動作是統一的,那就是他們的眼神都緊緊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有的來迴踱步,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念什麽“咒語”;有的則沉默不語,臉上看似鎮靜,但緊握的拳頭泄露了他們內心的不安。


    就連一向沉穩盛長柏到了此刻也不例外,心裏緊張的不行。雖然沒有守在貢院門口,卻跟盛長楓一起頻頻望向窗外。


    此時此刻,一向對兩人要求嚴格盛弘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他們倆不穩重,因為他的緊張其實不比兩人少。


    盛弘甚至覺得,他當年考試等成績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難熬。


    “怎麽還不放榜?到底還要等等到什麽時候?”


    王大娘子此時已經等得有點焦急了,他們的包間裏茶水都換了兩壺,成績卻還是沒有出來。


    “快了快了。”


    盛弘雖然看似鎮定,實際上從他緊握杯子的手就可以看出他的情緒沒有表麵上那麽淡定,他說這話也不知是在安慰王大娘子還是安慰他自己。


    “鐺——”


    隨著一聲清脆的銅鑼聲,現場的沉寂被打破了,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了過去,貢院的大門緩緩打開。


    早已等候多時的衙役們迅速行動,維持著秩序,以防人群過於擁擠,同時也為放榜的官員清理出一條路,好方便他們活動。


    緊接著,一眾官員魚貫而出,最前麵的一人雙手捧著那張象征著榮耀與希望的紅榜名單,徑直走向貼榜的地方。


    剛剛還嘈雜的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盛家所有人都瞪大雙眼,緊緊地盯著貼榜的官員,雙手不自覺地攥緊。


    墨蘭注意到,盛長柏和盛長楓捏著水杯的手卻已青筋畢露,指節泛白。


    別說這兩當事人,就連經曆過很多大風大雨的墨蘭在這樣的氛圍下心情也被感染了,難免感覺有點緊張。


    隨著紅榜被張貼好,人群中發出一陣輕微的騷動,人們紛紛想擠到前麵去看一看自己的成績。


    在茶樓上的盛家人也伸長了脖子,但由於距離較遠,大家都難以看清榜上的字。


    墨蘭他們隻能擠到窗戶邊,將頭伸出去,焦急地等待著官員唱名。


    “第三百名,揚州賀玄!”官員的聲音開始響起,人群中有人歡喜有人愁。


    唱名在繼續,每一個名字的喊出,都像是在眾人心中投下一顆石子,泛起不同的漣漪。


    被唱到的自然是喜形於色,激動之情溢於言表;而還未被唱到的,則在緊張與期待中煎熬著。


    不過還沒等唱完名,盛家的小廝就氣喘籲籲的跑進了茶樓。


    “老爺……少爺……中了……中了……”


    他邊說邊喘,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的,因為跑得太急,話都說不清楚,而且墨蘭還注意到,他腳上的一隻鞋子都不在了。


    定是剛剛在樓底下不知被誰踩掉了。


    不過此時都沒有人計較他的失禮,甚至剛剛他連行禮的話都沒說出口就被盛弘打斷了,讓他趕緊迴話。


    “誰中了?誰中了?”


    此時盛家所有人都緊緊盯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盛長楓趕緊給自己的小廝端了一杯水,讓他緩緩再說。


    喝完水後,小廝總算是不喘了,胸中的那口氣也順下去了。


    “都中了,我們家兩位少爺都中了,大少爺排名十三,二少爺排名五十八。”


    “真的?”


    小廝重重的點頭。


    “小的看了好幾遍,絕不會看錯。”


    “太好了,太好了。”


    盛家人聽到這個消息後都很激動。


    特別是盛弘,盛家一年有了兩個進士,在汴京城中也是少有的,這下他可算是能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其他人的也是喜形於表,林小娘和王大娘子都激動的落淚了。


    盛長楓和盛長白兩兄弟還互相擁抱了一下,這其中的艱辛恐怕隻有他們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幾人緩了緩之後,趕緊問齊衡跟顧廷燁的成績,他們是否也榜上有名。


    “齊小公爺和顧小侯爺呢?”


    “兩位公子也都榜上有名,小的在找兩位少爺的名字時看到了他們的名字,不過沒有記住他們的名次,就急忙趕迴來了。”


    小廝的話剛落,正好外麵唱到了齊衡的名次,在一百多名,雖說不是特別突出,但是在二甲的範圍內。


    沒過幾分鍾又聽到了盛長楓和顧廷燁的名字。


    盛弘一高興,直接賞了小廝十兩銀子,這可相當於他一年的月例了,喜的那小廝笑得眉開眼笑的,剛剛跑丟了一隻鞋的鬱悶也一掃而空。


    跟著莊學究在盛家學習的幾人都中了,盛長柏的名次最好,他平日裏就是最刻苦的,而且本人也很天賦。


    盛長楓雖然沒有盛長柏的成績好,但是林小娘可沒有半點不滿意。


    在她心裏,隻要盛長楓考中就已經是最好的了,至於名次,她不是那麽在乎。


    齊小公爺還是文風的問題,雖然最後一個月突擊了一下,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不過比起劇中沒有中榜的結果,已經算好了。


    平寧郡主也算能因著兒子挽迴些顏麵,估計之後也不會躲在家裏不敢出來了,就是不知道她會給齊小公爺娶一個什麽樣的妻子。


    這下莊學究可要更出名了,他隻在盛家教了一年書,他的所有學生就都考中了進士。以後莊學究家的門估計要被踏破了。


    雖然知道幾人都中了,盛家的人還是等著官員唱完名之後才離開,最起碼要知道今年的三甲是誰,這可是連普通百姓都關心的問題。


    盛家人離開的時候還有不少人等在貢院門口,談論著考試的內容和考上的人。更有考不上的那些人站在那裏久久不願離去。


    科舉考試就是這樣殘酷,有時候窮極一生,也不一定能榜上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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