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是不明白現在的形勢。”喬凝冷笑了一聲,她徑直起身前往婚紗前,蔥白的手指拂過婚紗細膩的緞麵。


    她轉身看向瑪雅,笑容逐漸消失:“到了明天,我就是韓氏集團的總裁夫人。你覺得這樣的態度,會得到什麽呢?”


    “規矩就是規矩,您最好不要逾越底線。”瑪雅絲毫不畏懼,她直直地盯著喬凝,守在婚紗麵前。


    韓慕初交代過,這件婚紗,特地是為江珂言準備的。


    如果出了差錯,她是要被撤職的。


    “你讓開。”喬凝揮手將瑪雅推到一邊,抓起了婚紗的流蘇,內心的憤怒溢於言表。


    她狠狠抓著流蘇,想要把這件婚紗撕成碎片。


    “你不能這樣。”瑪雅上前阻攔,她死死抓住了喬凝的手腕,不想讓她破壞這件婚紗孤品。


    “放手。”喬凝試圖甩開瑪雅的束縛,惱羞成怒道:“惹了我,下場你是知道的。”


    瑪雅咬了咬嘴唇,沒有放手。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落在了瑪雅的臉上,她吃痛地捂了下臉頰,驚訝地看向喬凝。


    她總覺得,喬凝至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麽會如此粗魯無禮。難道總裁夫人這個頭銜,能帶來這麽大的權力?


    “我說了,您不可以動這件婚紗。”瑪雅還是據理力爭道:“這件是收藏級別的孤品,僅供展示。”


    “好啊。”喬凝雙手抱臂環繞在胸前,對瑪雅怒目而視:“我會建議董事會,開除你的職位。”


    “隨便你。”瑪雅還是隻身擋在婚紗前,攔住了喬凝的去路:“我不能讓你隨便破壞付出了所有心血的展品。”


    “好,你給我等著。”喬凝氣得咬牙切齒,她上前一步,準備再給她一記耳光。


    “還沒鬧夠嗎?”


    醇厚的聲音響起,帶著十分的冷意與肅殺。


    韓慕初雙手插進了西褲口袋的兩側,透著金絲眼鏡的鏡片,他靜靜地看著喬凝準備下一步行動。


    他的聲音很冷很冷,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將所有人都震懾在了原地,包括喬凝。


    “她,她欺負我……”


    喬凝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淚直直地在眼眶打轉。她走到了韓慕初身邊,指著瑪雅說道:“她不讓我試婚紗,還威脅我。”


    韓慕初沒有理會喬凝的哭泣,而是徑直來到瑪雅麵前,緩聲詢問:“怎麽迴事?”


    “這件是第一屆設計總監特裏梅因的作品,作為收藏孤品是不能隨意試穿的。”


    瑪雅捂著發紅的臉頰耐心解釋道,她看了一眼身後的婚紗,看到流蘇並沒有被破壞,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已經解釋這麽清楚了,是有地方不明白嗎?”


    韓慕初瞥了一眼喬凝,眼底拂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早就覺察到這個女人很會演戲,但沒有想到這麽會演戲。


    喬凝抽噎著抹了一把眼淚,她捂住了嘴低聲哭泣著:“我隻是想在明天的婚禮穿漂亮一點,有錯嗎?為什麽要故意針對我?”


    “誰針對你了?真搞笑。”瑪雅完全拋棄了平時的優雅與端莊,指著喬凝的鼻子怒罵道:“想要破壞婚紗被我阻攔後,竟然惡人先告狀了。”


    “誰破壞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破壞婚紗了?”喬凝不依不饒,杏眼圓睜。


    韓慕初的喉結上下翻滾了下,他轉身看向喬凝,冷聲道:“夠了,有完沒完。”


    “沒完。”喬凝眼眶周圍紅紅的,像是哭了很久的樣子,她搖了搖頭,委屈地說道:“你是我的老公,你為什麽不替我做主?”


    “你自己上趕著要嫁給我,我從未承認過你是我的女人。”韓慕初低垂著眼眸,眼底隻有一貫的清冷與淡然,平淡地沒有一絲情緒。


    “請你出去,喬助理。”


    看到韓慕初是這樣的反應,瑪雅便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fimora不歡迎像你這樣的顧客。”


    喬凝不想離開,卻被聞聲而來的幾個保安推搡了出去。這樣一頓操作下來,她的妝容早被哭花在了臉上。


    眼角的眼線被淚水打濕的瞬間,在她的臉上暈染了一道道難看的痕跡。


    一陣喧鬧過後,韓慕初看向驚魂未定的瑪雅,眸中沒有絲毫溫度。


    “在glodenvinus工作了多長時間?”韓慕初漫不經心地開口詢問道,就像是在平複她的情緒。


    瑪雅偏著頭微微思索了一下,才確定道:“截止明天就整整十四年了。”


    “那就是說,我的母親特裏梅因擔任設計總監的時候,你就在這裏?”韓慕初微微挑眉,心底掠過一絲驚訝。


    “是的,韓總。”瑪雅瞬間陷入了迴憶之中:“您對我沒有印象也是正常的,當時我隻是一個很不起眼的試色員。”


    “特裏梅因總監發現了我的潛能,一步一步帶領我走上設計之路,難以想象沒有特裏梅因總監,我會成什麽模樣,或許還是試色員……”


    特裏梅因在不發病時溫柔的模樣瞬間勾起了韓慕初的迴憶,她總是那樣耐心地對待每一位員工,願意盡自己所能培養並且成就。


    goldenvinus的事務他很少參與,他原以為瑪雅是近幾年才加入的韓氏集團。


    尤其是母親去世之後,他便更無心管理goldenvinus的事務。不知為什麽,一想起母親的離世,他的心髒總會感到隱隱約約的刺痛。


    而且是那種,喘不上來氣的刺痛。似是一團棉花堵在了他的心口,讓他沒有辦法抽身去想其餘的事情。


    韓慕初微微頷首,接著詢問道:“有想法成為goldenvinus的設計副總監嗎?我覺得這條設計線,沒有人比你更專業。”


    “如果喬凝是設計總監的話……”瑪雅思索了一陣,才遲疑道:“很抱歉,我覺得我會拒絕您的建議,韓總。”


    “不是喬凝。”韓慕初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複,但他並沒有明說究竟是誰,而是拋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問題:“按照你的觀察與理解,誰更適合做設計總監,或者是更有做總監的潛能。”


    “江珂言。”瑪雅迴想著合適的人選,通過對江珂言的接觸,她覺得這個女人沒有傳言那般不堪,而是一個很有思路與創作激情的人。


    “我會參考你的建議。”韓慕初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但同時,也別忘了考慮我給出的條件,想好隨時可以來找我。”


    “好。”瑪雅禮貌地鞠了一躬:“感謝韓總的賞識。”


    “這是你應得的。”說完後,韓慕初轉身離開了fimora,不忘再看那條特製婚紗最後一眼。


    江珂言被送到了陳小希的咖啡館內,看到陳小希安靜地擦拭著咖啡機,她有些無聊。


    “你說,白警官那兒會不會有什麽李明與的秘密。”


    江珂言將頭埋進了沙發靠枕內,盡量避免因為思考而大腦過熱。


    陳小希的嗓子好了很多,但仍舊不能正常說話。她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任何消息。


    “明天韓慕初的婚禮你會去嗎?”


    江珂言一手托著腦袋,笑盈盈地詢問道,那表情好像在看一出好戲。


    陳小希有些不解地望著她,比著唇語說道:“是要娶你嗎?肯定得去。”


    “這個女人為什麽一點都不著急?自己的婚禮都不操心的嗎?”陳小希在心中暗暗吐槽:“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不是。”


    江珂言笑著搖了搖頭,故意賣起了關子,湊在她耳邊神神秘秘道:“是喬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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