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珂言猶豫著要不要將她發現的秘密告訴韓慕初,但是韓慕初的迴答出乎她的意料,不禁讓她愣在了原地。


    “如果你覺得告訴我會為難,可以不用告訴我。”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是什麽事情嗎?”江珂言湊近了正在專心開車的韓慕初,好奇地追問。


    等待紅燈的間隙,韓慕初把手搭在方向盤上,靜默了兩秒鍾,忽然笑了。


    “你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不是嗎?”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江珂言目光裏閃過局促,白皙的手指壓了壓耳旁被風撩起的頭發。


    此時此刻,製藥公司的地下室。


    “就這玩意?”韓以初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看向桌麵上的藍色藥片,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就這玩意緩解了你的病情?”


    “此話不假,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雖然每隔五個小時就要服用一次藥物,但趙臨傲的身體機能已經與正常人無異,甚至比正常人還要精力充沛些。


    在之前,他是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會像正常人一樣享受生命帶來的美好。


    “你可以試試。”趙臨傲將盛有藥片的精致小盤推向韓以初,以往的狠戾消失不見。


    為了讓韓以初徹底放心,趙臨傲隨便挑選了其中的一顆吞咽了下去。


    看到趙臨傲沒事,韓以初疑神疑鬼地拿起藥片,端詳了一會兒後,也吞咽了下去。


    “這……這也太扯了。”韓以初不禁從內心深處發出了感歎,之前在情場叱吒風雲後留下的殘破軀殼,竟然奇跡般地恢複了正常功能。


    就像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噴湧而出,在體內作祟。


    “這是為什麽?”驚歎之餘,韓以初不忘追問。


    “裏麵含有治愈因子的精華,但每隔五個小時就得服用一次。”趙臨傲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不用因為癌細胞擴散而憂愁,他變得十分有耐心。


    這種變化始料未及,韓以初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超過五個小時沒有服用呢?”韓以初過了半晌後,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藥物帶來的反噬會要了你的命。”趙臨傲身體往後靠了靠,語氣冰冷,他話語中所含的意味足以讓周圍人膽寒 。


    韓以初突然意識到,他徹底上了趙臨傲的賊船。如果不在五個小時內服用藥物,他不知道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


    但這種藥物帶來的生命的氣息,卻在某種程度上是誘人的毒藥。


    “你這是在威脅我。”韓以初索性將內心的想法全盤托出,他的眼角抽了抽,語氣裏夾雜著一絲無奈。


    “我是為你好,讓你服用最新鮮的治愈因子藥品,延長你的生命不算好事情嗎?”趙臨傲語氣玩味,他摩挲著手腕上新購買的腕表,全世界絕無僅有的一款,在拍賣會上賣出了天價。


    “……”韓以初不知道怎樣迴答麵前詭計多端的男人,他的話處處在理,讓他無法反駁。


    “我會給你最優惠的價格,和最新鮮的原料。”趙臨傲緩緩靠近了韓以初,逐漸壓低了聲音:“有興趣看原料嗎?”


    “原料?”韓以初不解地望向趙臨傲,他不懂原料有什麽好看的。


    “來吧,絕對讓你滿意。”


    趙臨傲從容地按了一下桌上遙控器的按鈕,兩人麵前的卷簾門緩緩升起,在這之前,韓以初甚至以為麵前的卷簾門隻是一塊精美的屏風而已。


    一片白光閃過,卷簾門後隱藏的房間透露的寒氣逼人,韓以初不由地瑟縮了一下。


    接下來看到的場景,讓韓以初終身難忘。換句話說,將是他永遠的噩夢。


    供血原料實驗體痛苦的呻吟聲不絕於耳,一邊掛營養液,一邊抽血的驚悚場麵不斷碰撞著他有些崩潰的靈魂。


    “你說的原料,是人?”韓以初眸光閃過了一絲驚恐,但他強裝鎮靜地看向了趙臨傲。


    “沒錯,治愈因子就是從他們的血液中提取出來的,成為你我服用藥品的原料。”趙臨傲倒是迴答地非常坦然,他就像展示自己的藝術品一般自豪地向韓以初介紹。


    “你是控股股東?”韓以初狐疑地說道,每五小時就要服用藥片,這將對他來說是很大一筆開銷,他非常懷疑趙臨傲拉他下水的原因就是在覬覦他的資產。


    確切來說,是韓氏集團的資產。


    “我不是控股股東,隻能說是一個小股東。”趙臨傲的笑容意味深長,他穿梭在一個個身著純白病號服的實驗體之間,目光泛著森冷寒意,沒有絲毫溫度。


    韓以初覺得,服用藥片的那一刻,他已經迴不了頭。


    “你開價吧。”就像是認命了一般,韓以初緊抿著唇,做出了一個他非常不情願的決定。


    在白熾燈的照射下,趙臨傲露出一個笑容,微眯的瞳眸有野獸捕食的光芒。


    江珂言突然驚醒,才發覺自己在沙發上睡了許久。吃過韓慕初精心準備的西冷牛排後,她躺在了沙發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當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後,發現韓慕初正在廚房內用洗碗機清理銀製餐盤上留下的痕跡。


    “醒了?”韓慕初醇厚的聲音響起,撫平了她躁動不安的內心,起碼此時此刻在他的身邊,沒有什麽需要擔憂的。


    “嗯……”江珂言緩緩從沙發上起身,撥弄了下額間的碎發,打散黏膩在她雙眼之間的困意。她走到韓慕初身邊,認真地端詳著他。


    “我們明天就迴國好嗎?”韓慕初笑了下,俯身溫柔地抱住她。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江珂言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可以延遲迴國的計劃嗎?”


    韓慕初微微一怔,過了好一會兒,才低笑著詢問:“我能知道原因嗎?”


    “今天打破試管後,我遇到了一個讓我困惑但又著迷的秘密。”


    江珂言低頭看向指尖的創可貼,思緒漂浮。被碎玻璃劃破的傷口隱隱作痛,就像是在提醒她什麽。


    韓慕初隻是靜靜地看向她,等待她把話說完。


    “我的血液裏麵含有的治愈因子,與他們的都不同。”江珂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上了他關切的眸光:“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但事實就是這樣。”


    “我的血液裏麵含有的治愈因子,能夠吞噬其他治愈因子,讓其他治愈因子失去效力。”


    江珂言隻感覺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掌緩緩收緊,帶著些許微顫。


    “在被開除後,我將自己的血與成品藥粉混合攪拌了下,算是我為製藥公司送上的一份大禮。”


    說到這兒,江珂言臉上掛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笑容,一想到冉沉雪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就十分開心。


    “那接下來在意大利的時間,不如告訴我你的計劃吧。”沉默半晌後,韓慕初嘴角的笑意尚在,卻沒笑到眼睛裏去,他對她產生的擔憂更甚。


    “我隻是想等一個結果,摻雜著我的血的藥片應該在明天裝片成功,我很想知道我的推測是不是對的。”


    江珂言認真地望向韓慕初,語氣中多了一絲懇求的意味。


    看到女人這般模樣,幾乎是一瞬間,韓慕初再度迴憶起了製藥公司地下室的場景,實驗體痛苦的喊叫聲勾起了他噩夢一般的迴憶。


    “好,我陪你一起等這個結果。”韓慕初把江珂言往懷裏按了按,額頭貼著她的身體,帶著安撫的溫柔。


    盡管韓慕初極力掩蓋著他內心深處的恐懼,但江珂言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她很奇怪,究竟是什麽事情會讓這個處事不驚的男人有那樣驚恐的表情呢?


    “插播一條新聞消息,一中國籍女子在做整容手術的途中因大出血喪生,警方正在調查事故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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