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慕初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迴響,帶著幾分禁欲的氣息,江珂言從模糊的視線中依稀能夠看到他深邃的眼眶,和臉上拂過的邪魅笑容。


    “求你……”


    江珂言囁嚅著嘴唇,她劇烈跳動的心髒隨著韓慕初安撫的動作逐漸平靜,她細嗅著他身上煙草混合著香水的氣息,越發暈眩。


    在她麵前的他,年輕,但卻彰顯著成熟的氣息,他的雙眸由於剛才的發怒微微發紅,他的唿吸聲近在咫尺,她卻感覺他是一個遙遠的存在。


    韓慕初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清水,覆上她的唇再次將水喂了進去。喉嚨接觸到水的一刻,就像雨滴打在了發焦的石頭上,杯水車薪。


    但江珂言還想要得更多。


    “韓…韓慕初,求你……”


    聽到江珂言嬌滴滴的求饒聲,韓慕初放在她腰間的手默默收緊,幾乎要將她融化。


    江珂言湊著身子想要去喝杯中更多的水,肩膀便不自知地靠在了他的手臂上。韓慕初默默地感受著她冰涼的手指輕點而過,一種莫名的悸動直衝腦門。


    “你這女人……”韓慕初低聲道,他的聲音充滿了玩味,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懷中再也逃不掉的小白兔。


    江珂言稍稍恢複了一點意識,她看到韓慕初對自己喉嚨間焦灼的幹渴無動於衷,便沒好氣道:“你還是男人嗎?我快渴死了!怎麽這麽沒有眼力見呢?”


    韓慕初突然一把握住了她受了些輕微傷的雙臂,直接把她往沙發上一帶,江珂言整個人被他禁錮在胸膛和沙發之間。


    這次的吻跟上次一樣,卻有些不同。


    “女人,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時而激烈,時而輕緩,就像一支美麗的舞蹈與靈魂的碰撞,華麗中帶著細膩的情感。


    不知過了多久,韓慕初把腦袋深深埋在了江珂言的頸窩,細細地品味著她頭發的香味,不被她察覺地悶笑著。


    江珂言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究竟是怎麽樣的,再一次見到他,自己內心竟然一點波瀾也沒有。


    想到之前他與陌生女人的對話,江珂言便開始頭疼起來。因為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從不在男人麵前流眼淚的她,此時在他的懷裏無聲地哭泣著,濃密的睫毛底下重又流出眼淚,閃閃發光,停留在臉頰上。


    “為什麽哭?”韓慕初將修長的手指放在江珂言的臉上,為她拭去了臉上的淚珠。他冰寒深淵一樣的眸子不帶有任何情感,這讓江珂言覺得有些心虛。


    江珂言咽了咽口水,撇過頭,避開韓慕初探究的視線。


    “看著我。”韓慕初強硬地將她的目光對準自己,他的混血感在燈光的照耀下越發明顯,此時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


    江珂言坦然地對上了他的目光,因為離得太近,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唿吸變了熱度。


    “說,為什麽離家出走?”


    韓慕初冷冷地看著他,眼中帶著一股不可名狀的怒意。


    江珂言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描述自己心中可笑的情感,她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韓慕初薄薄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他已經注意到江珂言紅著臉惶恐不安的神情。


    江珂言忽然抬起眼眸,鼓起勇氣看他,對上他冷冰冰的目光,她心猛地一陣狂跳,對接下來韓慕初的反應抱有期待。


    “你究竟,把我當什麽?”江珂言咽了下口水,心跳加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的她,每唿吸一下都十分艱難。


    韓慕初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意猶未盡地看著麵前一臉無辜與無措的江珂言,眼神中含著難掩的偏執和眷戀。


    “你覺得呢?”韓慕初反問江珂言一句,他心中再次浮現莫名的悸動。


    “我……我不知道。”江珂言的聲音一點一點低了下去,她愣了下,臉上的紅暈越發明顯,她已經徹底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


    韓慕初俯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夾雜著他身上的煙味一點一點侵襲著她心中的領域,他此時的聲音飽含無限的柔情,讓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我從不向任何人低頭,但是我願意將我自己完全交給你。”


    江珂言迴想起韓慕初之前與陌生女人通話時的柔情,一瞬間所有的美好幻想都被打破,她冷冷說了一句:“這句話,也是在騙我麽?”


    “我沒騙過你,我對你的喜歡是真的。”韓慕初抬起了他深邃的眸子,認真而熱切,讓江珂言覺得不像是在說謊。


    “那天早晨,你在跟誰通話?”江珂言步步緊逼,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麽想要知道答案。


    “是我母親的留言電話。”韓慕初沉默了片刻,慢慢抬起頭,江珂言終於第一次清楚又明顯的看明白了他的眼神,是一種無助與悲涼。


    “她去世前,精神已經錯亂,誤把電話留言當成跟我父親的通話。”韓慕初垂下眼睫,語氣十分痛苦,眼裏漸漸有水光蔓延:“這是我能聽到她聲音的,唯一途徑。”


    說罷,他再次撥通了那個不可能接通的電話,女人的聲音響起,和那天早晨一樣。


    “對……對不起。”江珂言眼睛慌亂地眨了幾下,她輕輕將有些崩潰的他攬入懷裏,拍著他寬闊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安慰著他。


    “我喜不喜歡你,你這女人難道感覺不到嗎?”韓慕初醇厚的聲音響起,他的語氣中帶著不滿與傲嬌。


    江珂言一愣,她沒有想到韓慕初會是這種反應。


    “我們隻是協議夫妻。”江珂言痛苦地說出了言不由衷的話語,麵對他的熱切,她害怕再如趙臨傲一般重蹈覆轍。


    “我會證明的。”韓慕初眼裏似乎一如既往的平靜,融合夜晚獨有的深邃,他臉上的混血感更加明顯:“你的顧慮,在我這兒絕對不可能發生。”


    “看你的表現。”江珂言表麵上平淡如水,但實際早已心花怒放,她的雙眸再次靈動起來,眨巴著眼睛看向懷中的韓慕初。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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