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廢物,我隻不過出去了一趟,你們竟然連個門都沒進去,武德堂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都給我退後,且看我是如何破門的。”就在我們的情緒低落之時,在我們的頭頂之上,傳來一個特別尖銳的聲音。這聲音讓人聽著喉嚨發癢,不用看都知道這說話的人是誰。


    除了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黑衣蒙麵高人之外,沒人會用這樣的嗓音說話,而且從如此狂傲的語氣也很容易就判斷出來,除了他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敢這麽觸碰武德堂的眉頭。


    這人幾個縱身穩穩落在我們隊伍的前麵,背對著我們繼續說道:“一旦我將此門擊破,你們什麽都不要想,直接衝進去,將裏麵的人繩之以法,莫要跑了任何一個。”話音未落,就見他舉起雙掌,紮下馬步,周身上下的空氣慢慢的開始抖動起來。雙掌之上的溫度逐漸升高,內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凝結,由一個小亮點變成了炙熱的火焰。


    黑衣人將雙掌置於胸前,腳下猛然發力,朝著大門狂奔而去,將全身的力量匯於掌心猛擊門板。就在手掌與門板相撞之後,整個大門以及門樓被一團衝天而起的熊熊烈火包裹的嚴嚴實實。幾分鍾過後,黑衣人大喝一聲:“還等什麽呢,給我往裏衝。”抬起一隻腳對著烈焰嶙峋的大門踹去,門板應聲而碎。


    達叔站在隊伍的最前麵,高聲喊道:“莫要辜負了高人的好意,這是決定勝負的最後之戰,兒郎們,隨我衝殺進去為舍生取義的兄弟們報仇,給我衝!”


    一時間群情激昂,呐喊聲震天動地,頃刻間大部隊就穿過了烈火炎炎的大門。衝進去之後,不曾多說一句廢話,各自找準對手,奮力拚殺。眼前這些人的武藝就算再怎麽厲害,也都被場中的黑衣蒙麵高人壓低了一大截。與他交過手的人,全都變成了焦炭,毛發燒焦後產生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打到最後,就隻剩下司空煆與十幾名邪教徒還在苦苦支撐,其餘的人已經盡數被捕。這次換成我們將對方團團圍住,達叔將一對打神鞭收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灰塵,表情嚴肅的對司空煆說:“司空堂主,上一次清剿行動沒能將你緝拿歸案,讓你得以生還,但你邪性未改再度重建鎮星堂,霍亂島內百姓,這一次你休想在逃。不如老老實實的讓我把你綁了,這樣也不損失你的顏麵。都是光明磊落的漢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幹淨磊落。”


    “我呸……想讓我束手就擒,我看你們是癡心妄想,我魔輪教眾要是怕了你們武德堂,就不算這世間的英雄好漢。”雖然狼狽,但司空煆的氣勢還沒有被徹底泯滅,依然囂張無比的說著話。


    馬廣向前走了幾步,與達叔站在一起,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司空煆說道:“周都尉,跟這樣的瘋邪入骨之徒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你暫且休息一下,這個狗賊交給我了。”


    “馬閣主多加小心。”


    達叔退迴隊伍後,馬廣對司空煆繼續說:“那日在熾烈門時讓你用邪術跑掉了,今天你想跑可就沒那麽容易了。狗賊,咱們也少說廢話,那日未報之仇,今日我就跟你做個了斷。”


    馬閣主晃動雙錘便於司空煆打在一處,而那幾個剩下的邪教徒則是丟下手中兵器,跪在地上束手被俘。這一幕讓司空煆的情緒波動很大,一邊扛著馬閣主猛烈的進攻,一邊氣急敗壞的對那些想要苟且偷生的邪教徒吼道:“你們就是一群無恥的懦夫,枉我平日裏帶你們如同親生兄弟,大難臨頭時你們居然會做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情,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等我解決了眼前的麻煩,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你們的。”


    “司空堂主,你這盲目的自信是哪裏來的,他們就不勞煩你動手了,你先顧好自身安危吧。”馬廣見他還有心跟別人說話,胸中之火一下燃了起來,本來放鬆的招式一下變得剛猛起來。司空煆一把公子扇勉強硬撐,這個狀態顯然已是強弩之末,之所以沒被馬閣主擊敗,隻是他利用自身輕功的優勢苦苦躲閃罷了。


    對於這種已經知道結果的較量,有一部分人已經開始閑聊了起來,達叔與道淳大師以及虎嘯山莊的三位莊主,分別命令自己所帶來的部下開始清掃戰場。因為都是用錘的,所以陳大可依然在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馬廣的招式。宋清還是像之前那樣,坐在地上觀察這馬閣主的每一個動作,他是在為有一天能擊敗此人做準備。


    時間又過去五分鍾,達叔也開始不耐煩了,對著馬廣喊道:“馬閣主,別玩兒了,時間差不多咱們該走了,我看三島倭奴已經不可能在對這裏進行支援了,司空煆留著也沒什麽用,莫不如快點結束,咱們好迴去歇著,兄弟們可是累壞了,迴去之後還有很多是要做,單單善後一項工作就夠咱們忙的了,所以咱還是越早迴去越好。”


    “也罷,我也玩兒夠了,那我就收下這狗賊的性命給內弟祭奠去了。”說完話,馬閣主變換招式,由剛才的攻防轉換,變成了天神一般的攻擊。司空煆馬上就開始招架不住,躲閃的身法也變慢了許多。


    有句俗話是怎麽說的來著?閻王叫你三更死,那個敢留到五更。司空煆今天就應了這句話,本來防守躲閃都很精巧的他,卻被一顆從額頭上流下來的汗珠迷了眼。就在他一晃神的功夫,被馬廣抓住機會,先是一招貼山靠,利用左手的單錘扣住司空煆的公子扇,隨即一招投桃報李將其頭顱緊鎖腋下。右手的牛頭錘,牛角向上直奔司空煆的哽嗓咽喉。


    司空煆見勢不妙,怒吼著掙紮了數下,那知馬閣主的胳膊就如同鐵鑄鎖鏈一般將自己死死控製在下麵。最後司空煆隻好睜著絕望的眼睛,看著鐵錘碰撞在另一個鐵錘的上麵。就是這一招,讓本來以為死定了的司空煆看到了生機,隨後又開始了玩兒命的掙脫。


    場外之人也是無不驚唿,都不明白馬閣主這是在幹什麽。此時馬閣主用膝蓋撞擊司空煆的麵門,隻一下就將他撞暈了過去。扔下癱軟如泥的司空煆,將牛頭錘收好,對著達叔說了句:“周都尉,我思來想去,覺得這個人還是有用的,不如你先押迴去,處理好了我再來取,你意下如何啊?”


    達叔聽到這話欣喜若狂,對著馬閣主是一陣大笑:“馬閣主果然深明大義,那周某就恭敬不容從命了。此人我暫且押迴掌刑司,等審訊與審判完畢,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處置辦法。”


    其實聽著他們的話,與馬閣主的所作所為,在場之人早就是心知肚明了,這兩個人都是在給對方找台階。周達一方是不想得罪了聽香閣這麽一個有利的友軍,所以在動手之前才會對馬閣主說司空煆交由他來處置。而馬廣也一樣,在他心裏是真想將司空煆的頭顱摘下,以此在他胞弟馬泰的墳前好好祭奠一下,但他所顧忌的與達叔差不多,他還不想站在武德堂的對立麵。之所以達叔會說那樣的話,實際是想讓他自己動手,這樣一來,達叔就不會被指揮史所怪罪。


    這些事情,是我這個腦子所想不到的,這些話是在迴去的路上,趙金海對我說的。他還跟我講到,這倆人不但在眾人麵前演了一出戲,來顯示自己的大度。也同時給了對方一個台階,滿足了自己內心的那種顧忌。


    老滑頭就是老滑頭,這樣的腦子可真不是我這種閱曆尚淺的小輩所能明白的。不過好在這場戰鬥我們取得了巨大成功,此役我們將魔輪教的鎮星堂徹底搗毀,堂主司空煆以及數百幫眾也悉數歸案。可我們所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的,原本帶來的近萬人馬,現在隻剩下了不到一半,各門派也是損失過半,這勝利得來實屬不易。迴去的路上,每個人都特別的壓抑。有喪失親友的,還有喪失弟子師父的。前一刻都還在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呢,這短短幾個小時之後,就變成陰陽兩隔,換了誰心裏都未必能承受的住。


    迴到主島之後,我們先去了醫院,簡單的將傷口處理了一下,就去查看王走召的情況。主治醫生告訴我與陳大可:“他的傷沒什麽大礙,隻不過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他的舊傷才剛好,在激烈的打鬥中又將舊傷撕裂,才會出現大量失血的情況,再加上幾處新傷,看起來很嚴重而已。他的昏迷是暫時的,也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留院觀察幾天也就可以迴家了。”


    就這樣休養了幾天之後,最終的結果出來了。鎮星堂被搗毀之後,魔輪教全麵瓦解,自動解散。這座島從新迴到了平靜,我們三個人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正式的武德堂成員,日子也就算是安定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漫無目的的過著,有事兒就忙沒事兒就閑,反正快活的很。我的故事講到這裏也就都講完了,之後嘛,跟你們一樣,就是普普通通的生活,留著你們慢慢品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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