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幾個人的對話,我們兩個打消了起身離開的念頭,稍微動了動凳子,在不引起別人注意的情況下,離他們幾個人進了一些。隻聽另外一個人驚訝的說:“跑了?怎麽可能?孔三石可是咱們東聖群島數一數二的富豪,他怎麽能卷錢跑了呢,是不是你那個兄弟跟你說笑話呢。”


    而那個人不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十分的堅定:“不會,我那個兄弟絕對不會騙我。整個孔家公司的衛生都是他在負責,每時每刻都跟公司裏麵的人有接觸,所以他說的這話我是不會不信的。”


    “可是他都那麽有錢了,為什麽還要卷錢跑路呢?這沒有道理啊。”另一個人十分不解的問著。


    “聽說是惹上了武德堂掌刑司都尉官周達,就在剛才,周達領著好幾百人把孔家公司的人帶走了。然後孔三石慌慌張張的就跑了,而且我那個兄弟還看到孔三石自己提著好幾箱子的錢,領著好些個人,一起開車走的。”


    聽到這裏我差點沒把嘴裏的飲料噴出來,這人編瞎話的能力也太強了。達叔什麽時候帶著幾百人來了,以訛傳訛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為了能讓別人信了自己說的話,真是什麽瞎話都能編的出來。過濾掉那些瞎話,唯一讓我感興趣的就隻有孔三石逃跑這件事。我讓陳大可去買了幾瓶冰鎮飲料,走到他們跟前,滿臉堆笑的將飲料遞到他們幾個人的手中。他們幾個被這突如其來的殷勤搞蒙了,我笑著跟他們說:“幾位別客氣,這大熱天兒的,喝個冰鎮汽水解解暑氣。剛才我在一旁聽到這位大哥說,孔三石跑路了,這是什麽情況?”


    那個人本來誇張的笑著,見我這麽一說忽然板著臉說:“你問這些幹什麽?你們兩個是誰?”


    我馬上反應過來,我與陳大可的行為確實有些唐突與莽撞,馬上帶著笑解釋道:“哥兒幾個別多心,我們是巽島來的,想在這主島上混口飯吃。剛來的時候就聽說孔家公司待遇特別好,這不麽我們小哥倆正琢磨怎麽報名呢,結果就聽到了大哥你說的事兒,所以才會問的。”


    這幾個人看著我們兩個一臉無害的杵在他們麵前,也沒什麽疑慮,剛才那個誇誇其談的人大嘴一撇端著架子對我們說:“你們要是想找生計,我看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好,看你們兩個這一身打扮,家裏也不是很富裕,而且從你們兩個人身上我也感覺不出什麽特別的氣質。既然是這樣,我勸你們就不要到這孔家公司蹚渾水比較好。這主島地界可不比你們的巽島,畢竟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孔家公司的大掌櫃孔三石可不是一般人,具體怎麽迴事兒我就不給你們細說了,要是說的話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眼下看,他肯定是得罪人了,要不然不能放著這麽大的家業跑路。你們是沒看見,孔掌櫃跑路的陣仗大的很,光是錢就裝了好幾大箱,而且看著他們急急忙忙的狀態和開車走的方向,應該是奔著離島碼頭去的。”


    旁邊的一個人突然懟了他一下,那個人停頓了片刻接著說:“行了,也就說這麽多吧,說再多看你們的狀態也聽不懂,我們哥兒幾個還有事兒,咱們山水永相逢,後會有期。”幾個人大搖大擺的就走了。


    我心裏暗自竊喜,這口若懸河的人還真是有意思,基本不用問那麽多,他自己就控製不住全說了。剛才要不是他那個同伴打斷了他,他還能說的再多一點。不過,能知道這些就已經足夠了,我說剛才看著孔三石的公司怎麽有點別扭呢,這下可找到原因了,就是公司裏麵太過安靜,這麽大的一個買賣,怎麽可能安靜的跟過年一樣。


    我跟陳大可說:“走啊,咱倆進去瞅瞅,看看裏麵到底什麽個情況。”


    陳大可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我的想法:“走吧,孔三石都跑路了,估計裏麵也不會有什麽人了,去看看也無妨。萬一能再問出點別的什麽,那就更好了。”


    我們兩個人壯著膽子,推開了孔三石公司的大門。進去之後,隻看到了寥寥幾人,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一點活力都沒有,心裏多少也放鬆了下來。我攔住一個正準備出門的小哥笑臉問道:“打擾一下,請問這裏是孔家公司嗎?”


    那人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淡淡迴了句:“是孔家公司,但老板跑了,你們想幹什麽都幹不了。”


    陳大可在我跟這個小哥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著裏麵的環境與這些人的狀態。聽小哥這麽一說我隻好試探性的繼續問著:“什麽情況?孔大掌櫃怎麽還能跑了呢?”


    “老板的事兒,我們這些做底層員工的怎麽可能知道,我現在隻清楚一點,老板跑了,我們就沒活幹了,又得開始找工作。家裏還那麽多張嘴等著吃飯呢,真跟天塌了差不多。”那人看了看我,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跟你說這些幹什麽,我也真是的。”然後也不管我們兩個人了,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公司的大門。


    我跟陳大可兩個人在公司裏隨便轉了一圈,除了一樓的幾個人之外,剩下的地方全部空空蕩蕩的。也沒人攔著我們,也沒人跟我們說話,都是在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或者是公司裏能拿走的物件都讓他們劃拉一個遍兒。


    看著他們如同末世降臨一樣的狀態,我跟陳大可兩個人多少還有點心酸。趴在三樓的窗戶向外看著,陳大可對我說:“川哥,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太陽漸漸西落,緋紅的晚霞掛在天空之中顯得格外美豔。大街上的行人也開始多了起來,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都在想著早點迴家,好能夠放鬆一下緊張的情緒。趴在窗台上看著晚霞,迴答著陳大可的話:“還能怎麽辦,迴掌刑司唄。繼續呆在這裏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隻不過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得到的信息還是少之又少。就拿孔三石來說吧,表姐夫在他身邊埋伏了這麽久,可今天說的東西卻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除了他手中的那份名單之外,就再也沒有一個有用的信息。孔三石跟魔輪教互相勾結的證據沒有,孔三石是怎麽通過的武德堂的測試也沒說,現在孔三石又跑了,公司裏能跟他掛上鉤的肯定都跟著一起走了。我覺得,咱們兩個還是迴去等達叔比較好,等他開完了會,把這些事情逐一的問上一問。還有……”


    我這話剛說到一半,陳大可用手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外麵:“川哥,你先等會兒,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有點奇怪。”


    “誰啊?你看到孔三石了啊?”我這正說到興頭上,被陳大可這麽一攪合還多少有點不爽。但看他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我又不好意思發火,隻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隻看了一眼,我渾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陳大可所指的方向,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有一個人正在鬼頭鬼腦的看向孔家公司,腦袋上罩著一個黑色的頭套,看不見長相,隻能看見一雙眼睛四處亂轉,應該是在尋找著什麽。而他身上穿的也是渾黑無比,站在陰暗處如果不注意的話,都看不出來那裏站著的是個人。


    我的情緒一下就被提了起來,拉著陳大可就往樓下跑,一邊跑一邊說:“一點都不奇怪,那個人應該就是王走召所說的黑衣人。正不知道怎麽去找他呢,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該著咱們哥倆發跡,一定要抓住他,把事情問個清楚。”


    可能是因為我們兩個人的情緒比較激動,跑動的步子比較沉。我們兩個剛踏出公司的大門,就被那個黑衣人發現了。看到我們兩個先是一愣,然後扭頭便跑,我和陳大可隻得跟在他後麵一路狂奔。


    一麵追陳大可一麵說著:“川哥,達叔不是告訴咱們不能莽撞嗎,這人什麽情況咱倆都不清楚呢,就這麽追下去,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這要是魔輪教的設下的陷阱,咱倆不就等於是自投羅網了嗎,我看咱們還是別追了,迴掌刑司才是上上之策。”


    “你可得了吧,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放過呢,咱們兩個多加點小心,隻要發現周圍情況不對勁,扭頭便走就是了。”


    “可是……”陳大可還想要在說點什麽,讓我直接噎了迴去:“可是什麽可是,你要是怕有埋伏的話,現在就迴掌刑司吧,正好去給我搬救兵。”


    這一句話,確實給陳大可噎的夠嗆,憋的滿臉通紅,氣鼓鼓的迴到:“我要是走了,還算什麽兄弟,既然你想去,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這就對了,相信我準沒錯,我向你保證,一旦發現什麽不好的苗頭,咱轉身就跑。”


    這黑衣人領著我們兩個,連續奔襲了五六條街,最後在一個娛樂城的門前消失不見。


    我與陳大可停了下來,雙手扶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黃豆大小的汗珠一顆一顆的落在地麵上。陳大可側著頭看了看招牌,搖頭說道:“咱還真沒法追了,現在這座娛樂城對咱們兩個來說,就好像是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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