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宿醉初醒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不但腦袋瓜子裏麵跟掏漿糊一樣,就連肚腹之中也是萬般難受,一陣一陣的翻江倒海,吐還吐不出來。最恰當的比喻就應該是,有人用手順著我的嗓子伸了進去,然後把腸子拽出來了,打了個蝴蝶結後又塞了迴去。


    坐在床上穩定心神的時候聽到一聲柔美動人的聲音,我被這美妙的聲音嚇了一跳,猛的抬起頭看去,隻見一位溫文爾雅的姑娘站在門口處,似乎是剛剛進來。


    那姑娘緊走幾步來到近前,對我說道:“是不是我剛才開門的聲音把你給吵醒了?”


    我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慌亂的問道:“先不說這個,我先問你,你是誰?你怎麽能隨便出入我的住處?你要幹什麽?”


    姑娘嫣然一笑:“肖公子莫要驚慌,我是這個樓層的負責經理,昨日你與東家喝的伶仃大醉,是我吩咐人將你送到這裏來的。剛才東家讓我過來看看肖公子起來沒有,這才打擾了你的美夢。”


    “柳大哥現在什麽地方?”


    “他就在樓下餐廳,與其他幾個人都在等你呢,東家吩咐說,你什麽時候起來,他們再什麽時候吃早飯。看著現在的時間都快吃午飯了,恐怕他們的肚子早都餓癟了。”


    看了看時間,可不是麽,這要是等我全都收拾好了,還真就是中午了,這酒喝的可真是耽誤事,心裏暗下決心,今後決對不會在喝成這個熊樣。四下尋找了一下,並沒有見到我的衣服,隨口問道:“我的衣服哪兒去了?”


    “昨天肖公子迴來之後,由於酒醉,吐的十分厲害,身上的衣服都被弄髒了。我就吩咐服務生幫你拿去清洗,現在還沒幹。我這就去給你準備一套幹淨衣裳,肖公子可以先簡單的打理一下,稍後我就迴來。”


    “別總是一句一個肖公子的叫了,我聽著實在是別扭,我叫肖金川,你可以叫我大川。衣服的事兒就不麻煩你了,我帶了幾套換洗的衣物,就在背包裏,你先去忙吧,跟柳大哥說,我收拾好了就下去見他。”


    那姑娘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我又稍微的坐了一會兒也下了床。快速的梳洗一番後,隨便挑了一套幹淨的衣裳穿好,急匆匆的去往樓下的餐廳。隻是這腳走起路來,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綿軟無力,身體還有些虛弱。


    來到餐廳,正如那位姑娘說的一樣,柳九日與另外六個人都在餐廳之內坐著。見我來了,柳九日大笑著迎了上來:“肖老弟,你是真能睡啊,我們可是從十點鍾一直等你等到了現在,本來說是要約著一起吃個早飯,大家也好互相認識認識,看現在的時間,也隻能省去早飯這一環節了。看你昨天沒少喝,今天特意讓廚房準備了一些清淡的小菜,等晚上的時候我在帶你吃一吃我們鶴城的特色。來吧,我先帶你認識一下他們幾個。”


    說著柳九日特別熱情的拉著我來到了其他人的跟前,在他身邊拉了把椅子坐下後對著他們說:“這位就是我剛才跟你們提起的肖叔之子肖金川,都說虎父無犬子,但這肖老弟的酒量可真比咱肖叔差遠了。想當年,我跟肖叔可以一直喝到天亮,每人喝下的酒沒有十斤也有八斤,那個時候真是過癮啊。”說到這裏柳九日又有些出神,但是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緒拉了迴來。


    轉過頭用手指著一個人對我說:“今日在座的諸位都是咱武德堂的人,隻不過肖老弟是掌刑司的人,我們是振武司的人罷了。這個人叫劉二郎,明麵上跟我一樣,是這兒的負責人,我們以合夥人的形式出現在外人的眼前,實際上在振武司的職務跟我一樣,都是這裏的執事官。因為振武司的任務特殊,所以每個地方都會有兩名執事官掌控全局。”


    用手一指另外幾個人繼續說道:“他們是這裏的督查官,負責情報的調查與搜集工作。這個人叫文豪、他叫李仁、他是冼通、曾明義、車凡貴,還有昨天那個夥計他叫郭守義,他現在應該在後廚準備吃的,等下就來了,你們先認識一下,剩下的就等以後慢慢了解,我們這群人,非常好相處,沒有那麽多規矩,隻要合得來,在我這裏什麽都不算個事兒。”


    聽柳九日介紹完,我便與這他們幾個人一一見禮:“以後還請諸位小哥多多照顧,小弟初來乍到好些規矩都不懂,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不吝賜教。”


    劉二郎還禮說道:“我也曾與肖叔有過一麵之緣,他的為人我也很清楚,你即為他的兒子那也一定差不了,以後咱們就當自家兄弟相處,不用跟我們這麽客氣,隨意一點就好,要不然咱們誰都不自在。”


    “對對對,大家都不要拘束,放開一些,咱們誰都舒服。等會兒吃完了飯,帶你去我們練功房看看,也正好讓我們瞧一瞧肖叔的後代武術造詣如何。昨天還沒來得及問,肖老弟師承何門何派啊?”柳九日對我說。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真是慚愧,我並未拜入任何門派,所學武藝都是家父教的,至於柳大哥所說的什麽武術造詣,實在是令在下慚愧,看我隨身武玉也看得出來,我隻有武士級別。”


    “肖老弟還真是謙虛,這武玉的級別隻不過是個標記,並不代表什麽,等下咱們互相切磋切磋,就算是飯後娛樂,活動活動筋骨。”柳九日話音未落,郭守義帶著幾個服務生把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吃罷了午飯,柳九日將我們幾個帶到了練功房。其實,我一直對這裏的裝修風格情有獨鍾,無論是包間還是大廳,從內到外都是那種特別複古的風格,就連這練功房,都特別的複古。他們每個人穿的衣服,都是古韻十足。不光是他們,就連那些平常的服務人員也都是穿著這種古韻十足的服飾。


    去練功房的路上問過柳九日,為什麽這裏的裝修和穿著是這樣的,本來我以為得到的答案會是什麽經營特色之類的說辭,沒想到柳九日卻不是這麽迴答的,他說:“這些東西可都是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都是咱們獨有的文化傳統,現在的人被西洋玩意兒同化的十分厲害,我就想著從自身做起,將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傳承下去,就算得不到認可,但我們這麽做也一定會得到一小部分人的讚同。”


    練功房之內的比武台,比在沈雪表姐婚禮上見到的還要大。站在擂台邊上,柳九日對其他五人說道:“你們誰想領教一下肖老弟的武藝啊?”


    不等我反應劉二郎搶先說道:“肖老弟,不知劉某可否向你討教幾招啊?”


    話音剛落,身後的冼通一把將他攔住:“二哥,你都已經勞累好幾天了,就別動手了,再說了你佩戴的是鐵馬級別的武玉,肖兄弟肯定會心生抵觸,我與他級別相同,切磋起來也痛快些。”說完話一個箭步跳到了比武台。


    本來我是不想跟他們比試的,但氣氛烘到這兒了,不比也不行了,要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也會讓他們認為我膽小懦弱,給老爹丟臉的事兒我是斷然不能做的。隻好硬著頭皮,墊步擰腰一招旱地拔蔥,穩穩的落在了冼通的對麵。


    互相施了一禮,拉開架勢便鬥在一處,這冼通的招式兇猛,拳頭如鐵錘一般,帶動的風聲唿唿作響。幾招過後,猛的躥到我身前,魚躍而起一招飛膝砸肘直撲過來。幸虧我反應的快,要是中了這一招,恐怕我的肋骨就保不住了,那種抵擋不住的蠻力讓我連連後退。這記飛膝砸肘通過騰躍於半空中,將自身成功轉化為一枚人體導彈,以全身的重量膝擊於我的胸腹部,而身體前衝的動量所產生的衝擊力結結實實的施加在我的身上,能重創其內髒器,甚至能撞斷肋骨。但真正的殺手鐧還是砸肘,以最大的力度劈砸我的顱骨頂端,以冼通的力道絕對可以將顱骨砸個粉碎。


    躲過這一招本來想抽空喘口氣,沒成想他的第二招緊逼而來,簡單而利落的側踹直奔我的軟肋。我是一刻都不敢怠慢,臀部向後猛坐避開側踹。一招落空我就不再給他出招的機會,依照當前的身形,連續踢出四五記下盤腳,冼通蹦跳著連連躲閃。待他跳出攻擊範圍,我便快速起身,借著慣性的作用力,向前頻頻揮拳。


    冼通躲閃之餘找準空檔,將格擋和打擊合二為一,及消減了我的反應時間,又讓我無法繼續進攻。但最為重要的還是他的打擊點,在擋掉我的攻擊後,他這一拳的落點正好對準了我的喉部,因為喉部是人體比較薄弱的一個部位,如果挨上這一拳,就可以使我的喉嚨碎裂,這一拳名為碎喉打。


    點腳後撤一招太極推手將冼通先後一拉,化解掉此招,還險些讓他摔倒。轉迴身看著冼通,我的嘴角向上揚了一下對他說道:“冼通兄弟的散打技術堪稱一流,既然如此,那肖某人也就不在客氣,兄弟可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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