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蘭急道,“這是哪個殺千刀的挑三窩四到你這兒來挑撥我們姨甥關係的?她們嘴裏不說好話,滿嘴噴糞,你可不能聽到耳朵裏去啊!那全是胡說八道的!當年,你一家出了事,姨住在後邊也急出了一大場病,所以才沒有關照到你們一家,說起來,是小姨的不對。這不是事有湊巧嘛。”


    “不信,你問問你誌君妹妹,她可是把你們家當成自己的家一樣的。差點就成了你媳婦的人。總不會撒謊騙你。對不?小君,當年是不是媽媽也得了一場大病,好了以後才知道,我那可憐的姐姐和姐夫都沒了,你也不見了。急的我頭發都白了一多半呢!”


    馮誌君也作出一種被委屈了的樣子,“哲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姨媽活著的時候,拿我當親女兒一樣看的。我們就是一家子人,媽媽怎麽可能做出那種忘恩負義的事兒來!您一個大男人,可不能耳朵根子軟,和我們女人一樣,聽風就是雨,聽見什麽就是什麽。您得知道這個世界上人心險惡,有那起子小人,就是看不得人家一家子人關係好,站在中間橫三攔四的,不安好心!”


    這連削帶打的話術,被掃著的任萍萍就樂了。


    她一鞭子就抽到了馮誌君臉上,從上到下,從額頭直貫到下頜,一道血痕順著就流了下來。


    馮誌君再也裝不來淑女。


    她向著任萍萍衝過來,“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來勾搭男人,還看我不順眼。大家誰不知道誰肚子裏那點迴數呢。你在姑奶奶這兒裝什麽大家淑女。不過是個春心蕩漾的小婊子!”


    這罵得就有點過了。


    任家大小姐任萍萍,雖說是近幾年家裏才發達的。關鍵是,人家哪怕是窮人家的女兒,人家也是在父母和哥哥的手心裏寵愛著長大的。


    任萍萍這個從來都沒被家人惡言相向過,後來,哥哥發跡後,那身邊更是眾星捧月一般,哪兒聽過這樣惡毒的話兒。


    她過來之前是做過功課的。


    馮家這母女倆,早晚會碰上。自己家這個大哥是個軟心腸的,就怕他被這一對壞了心肝肺的母女倆給誑了去,她們的甜言蜜語就和鶴頂紅、七步散一樣,那是能聽的嗎?


    所以,她才緊趕慢趕的要來給這個老大哥撐場子。


    任萍萍手裏拎著的馬鞭本來就是為那些不長眼的敢招惹她的人預備的。這個姓馮的女人居然敢用那種惡心人的話罵她。


    她直接就一鞭子抽過去,馮誌君躲閃不及,被鞭尾掃到了嘴角,那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差一點就搗不過氣來。


    她就算是農村長大的小戶女兒,父母也從來沒碰過她一手指頭的。霎時間,她惡向膽邊生,她叫了一聲,拎起桌子上的茶壺就投向了任萍萍。


    一個女孩子和一個女人,為了同一個男人,頃刻之間,就爆發了一場戰爭。


    譚哲覺得好笑,他安排好的正戲還沒上場,先看一場二女大亂戰。


    這是一場沒有什麽懸念的壓倒性的戰役。就算是李秀蘭一看女兒不是人家的對手,幹脆利落的加入戰局,那也隻是上趕著送人頭。


    在真正的強者麵前,那些在村子裏的撒潑打滾都用不上的時候,女人,你還有什麽可以指望?


    明媚的陽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照耀得大半個辦公室都暖洋洋的,而屋子裏上演著的卻不是溫暖的故事。


    有點兒血腥。


    那倒黴的母女倆已經被抽得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任萍萍居高臨下用滴血的馬鞭點著這兩個人的七紫八紅的臉,“再罵一句,讓姑娘我聽聽。”


    馮誌君嚇得一哆嗦,她是再不敢開口的了,她哪裏知道一個女孩子有這麽強的戰鬥力,否則,就憑她在自己親媽那兒學來的欺軟怕硬,她怎麽會向她挑釁!最多,背地裏使使壞罷了。


    外麵有人通報,說是董事長的客人到了。


    譚哲沉著聲音,喊一聲:“進來吧。”


    蜂擁而入一堆男男女女。


    馮誌君抬眼一看,有點傻,怎麽自己那個死鬼婆家的人全來了?什麽叔啊,伯啊,堂叔伯啦,堂兄弟、表嫂、弟妹,是張家那群看不得自己好的人!


    她想起身跑,剛想往起站,就被任萍萍一腳踹到了膝蓋窩上,跪了下去。


    “一個拋棄自己親生兒子,害死丈夫的女人,如果由得你這麽猖狂下去,哪兒還有天理呢。哥,這張家一家子來得好!讓他們把這個女人弄走!讓她好好的受受張家的家法去吧。還有這個李秀蘭,她不是疼女兒嘛,一起去照顧一下女兒唄。理由都給她找好了。現成的。”


    馮誌君婚後生下了一個兒子,有先天心髒病,她不願意被孩子耽誤了這輩子的日子,就是那天價的手術費、醫療營養費,她就一分也不想掏!十幾萬塊錢,她得買多少好衣服!


    於是,在一天丈夫出門的時候,她就把孩子扔進了沒人去的山溝裏。丈夫迴來見沒了兒子,百般逼問,她才承認是她扔了。她振振有詞:“我就不信生不出來健康的孩子,我們就當沒有孩子,繼續生就是了。”


    丈夫張載發問清了地方,轉身就去找孩子,結果,突降暴雨,引起山體滑坡,被山洪埋在了山裏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馮誌君在雨停後,收拾家裏的那點存款,跑迴了娘家,再也不敢迴婆家所在的張家灣!


    她要是敢迴去,那些義憤的張家族人能把她活吃了。她的丈夫張載發,是個小木匠,沒有大本事,卻也是個少有的熱心腸的人,七大姑八大姨,堂兄堂弟,誰家沒有他親手做的大衣櫃?哪個家裏屁股底下沒坐著他釘的小木椅?


    好漢無好妻,偏偏他就娶了馮誌君!


    父子兩條命,都葬送在了這個惡毒的女人手裏。


    隻是,雲舍村子裏的那個惡霸太狠,就算是張氏大族,也不敢真的上門來把這個女人要迴去,讓她伏一下張家的家法。


    這一次,這母女倆離開了那個村子,來到了城裏,得到消息的張家人一唿百應,大家同仇敵愾,全村齊上陣。


    這就有了這會的一幕。


    張氏族長張萬年衝著譚哲恭拱手,“譚董公務繁忙,我們就不多打擾了。我族裏的敗類我就帶迴去了,此次相助的恩義,我張氏家族沒齒不忘,若是譚董有用到我張氏族人的地方,盡管來張家灣找我張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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