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媽死了之後,他才不管老太太最後的遺願和遺言說的多麽情深意切。什麽叔侄情深那一套,他自己都不信。


    他的家裏才容不下那個小崽子。如果他長大了,和自己一家人搶這套房子怎麽辦?趁著他還小,啥也不懂,攆出去了事。這房子的主人就妥妥的是自己一家人了。


    他最好死在外邊就好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人類的道理不外如是。


    自己的媳婦馮誌娥從前挺好的,就這幾年日子好過了,她就多了一項賭博的惡習。一個家庭婦女,又沒工作,被外麵的破娘們給帶壞了。不過,這個女人給自己生了一個兒子,也一心一意的和自己過日子。


    愛情?那到底是個啥東西啊!誰家裏頭不都是找個人一起搭伴兒過生活嘛,將就著把日子過下去就行了唄,能盡量讓自個兒過得舒服點兒、體麵點那就很不錯啦!哪有那麽多風花雪月、浪漫情調之類的呀!大家都忙著討生活呢,哪兒還有閑工夫去整那些有的沒的喲!所謂愛情,不過就是年輕時候的一時衝動罷了,等年紀大了,激情退去,還不都一樣迴歸平淡嗎?所以說啊,別太把愛情當迴事兒了,還是現實點吧,踏踏實實過日子才是正途呢!


    呂良是個小人,也是個有點人生智慧的小人。知道知足常樂,能忍自安。所以,在聽到風言風語說自己不是人、不地道的時候,他選擇的是裝聽不見。和鄰居和工友照樣客客氣氣,隻要人家不把話說到他麵上來,他就裝啥都不知道!


    他不過是坑了侄子一套房子,社會上的壞人多了去了,那些主席台上的衣冠禽獸、那些一表人才的資本強盜,他們難道不是比自己壞得多了嗎?股市一動蕩,多少人家家破人亡?房市一調控,幾家歡樂幾家愁?


    政治流氓、資本小開,不是有句話說,第一桶金都是罪惡的。


    他有點小惡,和人家那種大手筆下麵,根本提都提不上,如果老天爺有報應的話,真的降下雷來,也得先劈那些個人。


    呂良在空空的車間裏溜躂著,兜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看到了一個視頻照片。


    這個女人怎麽那麽像馮誌娥?


    這他媽的就是馮誌娥!


    那個男的就是那個棋牌室的常客,大貨司機的馮廣業!


    呂良,作為一個從農村出來的正宗的根紅苗正的農民,有著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義精神。認為媳婦嘛,既然花了大筆的彩禮娶進家,那就是自己的私有財產,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所有。這輩子都是自己的,她隻能讓自己睡,上自己的床。這是關係到老呂家男人的臉麵的問題。


    要不農村裏有句話叫做,嫖出人命賭出賊呢。


    如果一個男人敢去招惹別人的媳婦,如果讓人家的男人知道了,那真的是會以命相拚的。


    媳婦好吃懶做,賭錢都沒什麽,這,這是給自己戴上了一頂綠帽子?!


    隨後,一個定位發了過來。


    呂良想,這是那個馮廣才得罪了人吧。所以,才被人盯了梢,想利用自己把他的名聲搞臭,也可能,想看他挨頓打吧。


    也是,睡了自己的老婆,他就一定得付出代價!


    否則,他呂良在街裏街坊麵前還怎麽有臉出來見人啊。真當縮頭烏龜,任由妻子給自己戴一頂綠帽子?


    士可忍孰不可忍!


    呂良在車間裏轉了轉,拿了一根一尺多長的鋼筋,掂了掂,挺趁手的。既可以當兇器,又可以嚇唬他。如果他識時務,能給他幾萬塊錢,他就象征性的打他幾下算了。


    呂良是這麽想的。


    如果他出錢,自己完全可以花錢去睡更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馮誌娥,長得本來不咋的,結婚後身材也走了樣,一臉的橫肉,自己要不是晚上關著燈,有生理需要,哪裏吃得下去這種女人!


    這個城市裏的某些地方,還有一幅門簾裏麵裏外間的心照不宣的半卷門簾的女人在掙快錢。


    打工一族的出現,既是農民的福音,也是災難。


    多少農民壯工離鄉背井,拋妻棄子就為了出來多掙點粉紅色的人民幣。


    人嘛,和動物是一樣的,有時候不是他能控製得了的。比如生理需要。


    日本鬼子打仗的時候,都得帶著幾個國家的女人組成的慰安婦大軍,瞧人家,多會享受。哪怕明天就死在戰場上,今天我也得在溫柔鄉裏睡一會兒。


    呂良在心裏打著自己的算盤,一半是真,一半是裝,就拎著鋼筋衝出了車間,車間主任正好看到他,問:“呂良,你這是要幹嘛去?情緒不好?”


    呂良正盼著有個人給他做個證明呢惡狠狠的說,“有人欺負到我頭上了。我得去看看去。我媳婦被人睡了,。我一定得去打死他。”


    車間主任是個空降的,現在車間裏也沒活,大家都是在這兒混日子的,早走晚走沒人多嘴管你。反正就是最低一檔的工資。


    這一去,呂良就沒有迴來。


    當他衝進六零一的房間裏,那道本就虛掩著的門被他一腳踹開。


    五星級的酒店套房裏那張king size的大床上,男人和女人還糾纏在一塊,淫聲浪語,意猶未盡。


    他把床上的床笠抖摟一下把兩個人卷起來拖進了洗手間裏,打開洗澡的涼水開關,澆在兩個人身上。


    冰涼的水衝下來,還沉浸在性福裏的狗男女一場慘叫。


    二人清醒過來,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隻記得進了這個門,聞到一股子甜甜的味道,然後,眼前就出現了自己最喜歡的男人或女人,然後就,大家都是成年人,也就這麽迴事了。


    呂良手裏的鋼筋劈頭蓋臉的朝著兩個人打過去,他一開始是想要錢的。隻是這個現場衝擊性太強了。是個男人都無法接受。


    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裏。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的手上沒有了準頭。


    馮廣業在清醒過來的時候,就認出了呂良。


    他想,自己理虧,讓他打幾下就打幾下吧。人家也是要出氣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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