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分別開著勞斯萊斯、林肯、越野的豪客們握手言歡,言明晚上一起行動,最後一把火燒了那個地方,也算是沒白拿雇主的酬金,對於那個莊園裏的自備的守衛力量,在他們這些專業黑道麵前,哪裏有存在的餘地,他們的戰鬥力不值一嗔。


    就那幾個看家護院的,幾支破槍,能擋得住他們就是個笑話嘛。


    這天晚上。


    正摟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沉沉入睡的賴有升總覺得心驚肉跳。


    他半夜裏起來檢查了一下家裏的監控和門口那看門的警衛重新強調了一下有事一定及時匯報或者報警。他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卻沒想過得罪人的後果是會死人的。


    他近乎執拗地堅信,西方的法律和治安能夠確保他的安全。在他的心中,這兒是一片被上帝眷顧的土地,沒有人能夠在這裏橫行霸道,為非作歹。他的信念是如此的堅定,以至於讓人不禁要問:他是真的懂得太少,還是因為缺乏足夠的閱曆,亦或是因為他太過書生意氣,讀書讀傻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天真和無知,仿佛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僅僅停留在書本上。他相信那些法律條文和治安規定能夠保護他,卻不知道在現實中,權力和財富往往能夠淩駕於法律之上。他對人性的複雜性一無所知,不知道有些人會利用法律的漏洞來為自己謀取私利,而有些人則會利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他的閱曆太過淺薄,無法理解這個世界的黑暗麵。他從未經曆過社會的不公和人性的醜陋,所以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美好的幻想。他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在為了生存而掙紮,有很多人在為了權力而鬥爭,有很多人在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他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會讓他的信念變得多麽的脆弱和可笑。


    他太過書生意氣,太過相信自己所學的知識。他認為,隻要他掌握了足夠的知識,就能夠解決任何問題。他不知道,知識並不是萬能的,有時候,經驗和智慧比知識更加重要。


    真難為他,能夠在西方這個先進的國家裏創建出這樣一片自己的天地來。隻可惜,紅顏誤他。為了一個心裏根本不愛他的女人毀了自己的後半生。


    法律和法治能護佑你平安一生?就如那個黑珍珠的船長司派洛先生所說的那樣,“誰告訴你的?”


    當豪客們將車停在莊園門外,各施絕技,飛身而入的時候,門衛正坐在監控機器麵前一點一點的打著盹。


    直接一手槍柄給敲暈過去就了事。


    大人物們的個人恩怨,不枉殺無辜。瞧,他們是一群多麽熱愛和平的人類啊。


    剛剛入睡的賴有升,這個為了紅顏一怒而把鄭寔的幸福也踩碎了的男人,就被分解了。


    這些人如入無人之境。傭人們都躲在自己的屋子裏裝不存在。


    整個莊園的燈光照得如白晝一般。


    這些頭上戴著黑頭套的人們把所有的活人全弄到了大廳裏,他們談笑風生的把她們的主子扔進了屋子裏。


    而此時,賴有升已經是一個不能說出話來的殘疾人。他隻剩下了一隻手一隻腳沒有了舌頭,還把下邊的那個男人的引以為傲的標誌性的東西切掉了。


    你不是大男人嗎?你還替天行道,為美女出氣。


    看看你這個樣子,那個愛你的美女會不會願意多看你一眼!


    馮如月,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就披了一個床單被卷了卷也扔到了賴有升的旁邊。


    當她看到這個帥氣的男人,剛才還和自己翻雲覆雨、魚水和偕的男人此時看著自己的一雙眼睛裏全是憤恨的時候,她驚叫“啊”。


    賴有升此時說不出話來,他的舌頭被人當作了戰利品去找主人要報酬去了,他以為。其實,根本不是這麽迴事。


    鄭寔父子倆的一千萬,就隻是要他不能好過而已。才不稀罕看見他身上的零件啥的。


    隻是有一個黑道的人有怪癖罷了。


    原該體麵幸福的日子在今天畫上了句號。


    而等待著他的將是煉獄一般的日子。


    沒了錢,沒了健全的肢體,不能表達自己的情感。


    這世上,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賴有升,隻能說他太夢想化了。


    覺得自己的錢財足以和一個商業巨人叫板,叫囂著要與他平起平坐,平分秋色。


    有一句東方的俗話說得好,人不能狂,人狂必挨揍;狗不能狂,狗狂必挨磚。


    好好的日子和前程被自己一手毀掉了。


    天災人禍。自己這純粹就是人禍啊。


    自己不自量力,不認得自己幾斤幾兩。妄想讓那個鄭寔能對自己留下深刻印象。他這一輩子的奮鬥,似乎都沒有逃脫開鄭寔的魔咒。


    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那個睥睨天下的男人,他曾經像個小醜一樣遠遠的跟著他,既希望他看到他,又害怕他看到他。


    那種卑微讓他這輩子都不能甘心。


    終於,他有了能讓他在世界上體麵的立足的金錢的時候,他聽到了來自大華夏的消息。那個鄭寔一敗塗地被上麵拘留了。而他的妻子帶著他的兒子迴到了他的身邊。


    他多麽嫉妒蘇黎那個幸運的女人。


    擁有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優秀的男人的愛。還有了愛情的延續。


    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怎麽迴事,但,他就是想讓鄭寔記起曾經生命中有個自己。


    這份記起,他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而馮如月,那個他弄迴身邊的女人,他何曾真正的愛過她。不過是自己找的一個理由而已。她沒有得到鄭寔的愛,卻也在鄭家的院子裏生活了那麽多年。


    他嫉妒她。嫉妒這個不幸的女人,守著他喜歡的那個男人幾十年。


    在一個院子裏,朝朝暮暮。


    賴有升渾身都疼,他的身上流著血,也沒有人好心給他止一下血。


    在生命的彌留之際,他想告訴鄭寔:“他愛了他一輩子啊。他怎麽能對自己如此殘忍。”


    原來,這就是他仰望、嫉妒、痛恨鄭寔的最真實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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