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的事,在這個城市裏除了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幾乎是每個人都耳熟能詳。一個離婚的妹妹,覬覦娘家的財產,鑽了哥哥嫂子不和的空子。把人家根紅苗正的姐倆全給禍害了。尤其是女孩子,在成人禮上找人強奸了人家。鄭家這小姑子做的事兒,簡直是天怒人怨。就如過街的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所以,對於後來就好像上中下集一樣,挨著個的出事,大家也都認為是老天爺長眼了,哪怕明知道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人們也願意承認這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鄭懷,這個本該姓呂的鄭家大少爺,在鄭家自以為可以憑借著自己那點聰明機靈勁兒拿下鄭家的諾陽集團。


    最後功虧一簣,功敗垂成。


    好好的一個家,家破人亡。


    鄭懷,鄭蓉這一大家子人裏邊最有腦子、最有手段的一個人,也沒有敵得過他們一家人做的孽,得了報應。


    當這個城市裏的人們知道,鄭家出了三個殘疾人時,人們都慶幸,我們不是那個對別人家的東西惦記不已的那種人。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如果能憑借著邪魔歪道的下三濫、下九流的法子過上好日子,那這個社會秩序何以存在。


    讓善良人過上好日子,讓壞人得到報應,才是天地之間的道理。


    隻是,鄭懷,他醒悟的太晚了。


    隻能說,他們被鄭蓉那個女人害慘了。如果不是她一開始對他們念叨著鄭家的諾陽集團是他們的。如果她不慫恿著女兒住在鄭家,並把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全姓了那個倒黴的“鄭”!自己兄妹怎麽可能一個不得好死,而自己成了落水狗一般的狼狽,也注定不得好活啊!


    從此以後不再是一個正常的人。一雙手形同虛設,鄭家到自己這兒就算絕了啊。噢,不對,是呂家。不過,自己父親呂偉上邊好像是有哥哥的。隻是自己這一支自恃著富貴以極,不屑於和父親那邊的親戚來往,人家也不上趕著巴結他們。


    把一家子血肉至親過成了陌路。


    而自己上趕著巴結著想和人家成為一家人的鄭寔,卻把他們一家子當工具人來使,心安理得,人家那一家子都是人中龍鳳,自己一家子在人家眼裏連螻蟻都算不上,隻是一堆上不得台麵的小醜罷了。


    在人家眼裏不屑一顧的財富,在自己眼裏就比命還重要。當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搭上了不可承受的重量,他能怨誰呢?


    他可以怨恨的人生養了他,也害慘了他。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夫複何言呢。


    這就是命啊。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本來是小家小戶,一定要把野心養得大大的。把缺德事做得理所應當。


    認命了吧。


    鄭懷,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本來是風華正茂的時候,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木訥的中年人一樣,肩膀都有些傴僂了。


    可憐的孩子。


    就算沒有榮華富貴,以鄭懷那張好臉,那個好身材,像自己父親那樣一輩子吃軟飯,也未必不能過上衣食豐足的日子。


    就算是自己大學畢業,也未嚐不能因為自己的能力而找份好工作,或做個小生意,慢慢的發展壯大自己,錦繡前程未必不可期。


    一念貪心,把好好的孩子們全毀了。


    地下的鄭蓉若泉下有知,她會不會悔斷肝腸?


    鄭懷躺在自己的病房裏,心如死灰。


    他想,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麽呢?


    就是當一個被世人唾棄的廢人嗎?連自理都困難?吃低保,撿垃圾?看世人白眼,聽那些從前自己最看不上的人嘲笑?


    他昏昏欲睡之時,病房門被撞開了,幾個男人大唿小叫著衝了進來。


    頭一個男人在這樣乍暖還寒的日子裏居然穿著個半截袖的t恤衫,那胳膊上紋滿了色彩濃重的花紋。應該是一條蛇,一條龍?


    看來是個混社會的小混混啊。


    鄭懷覺得兇多吉少。鄭懷抖著雙手,想去按床上的叫人鈴。


    這個病房裏目前隻有自己一個病人。


    鄭懷看著這幾個人,他想,又會發生什麽事了?這又是誰指使的呢?最大的可能是自己的那個從來沒親近過的表妹吳迪。因為他隻和她有恩怨。


    無論是不是她。在鄭懷的心裏,都認定了是她。那就是她吧。


    當頭的男人直接來到他的病床前,將身上虛掩著的被子扔掉。


    這些人來之不善。那滿滿的惡意充斥在整個房間裏。


    原來,他還是怕的。


    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到了最低點,不會再壞了。


    原來,不是的,還可能更壞。


    男人伸手把他從床上拎了下來。蔑視的冷笑:“就是你,搶我的女人?睡了我的女人,還想躲在醫院裏頤養天年?你不是在做夢!”


    另一個長著三角眼的男人捧哏:“跟這小子廢什麽話,直接打服了他。”


    後麵緊跟著一個說:“男人,隻要還長著那個東西,就不可能服氣。書上有句話說的好,想要瓦解一個民族,隻要抽掉男人的脊梁和血性,拿走女人的廉恥和善良。而能達到這個目的的直接行為是:閹割男人,強奸女人。我們是文明人。不是莽夫。不打人。”


    鄭懷感覺到了更深的惡意,他的感覺是對的。他接著聽到的話是:“打他幹嘛?挺累人的。直接一刀,割掉那個玩意兒,我們就走。也算為大哥報了奪女朋友的仇恨。”


    為首的男人邪惡的一笑,“好主意,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總得為你的行為付出點什麽,否則,小爺我的馬子讓你睡了,我還裝不知道,以後,還怎麽在江湖上混?”


    他“刷”的一下,亮出彈簧刀。


    那鋒刃光閃閃奪人二目。


    那人手法嫻熟,一腳踩住他的胸,另一隻手就用刀挑開了他的西褲。


    眨眼之間,他還來不及唿救討饒,就覺得下身一涼。他慘叫出聲。


    手下人遞過來一塊毛巾,將那東西從床上揀了,往後一扔,“接著,迴去喂黑子,黑子好久沒吃過人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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