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會正忙,下班就迴家,這事我們再定。”周京屋子裏的市長助理悄無聲息地出去了。市長不高興。還是識相點。


    “爸,您最好給出一個強硬的態度,否則,我們周家在望京不會有好日子過了。如果我們被人當成了打擊對象,您覺得,就憑我們父子,我們抗得下後果嗎?媽這個人拎不清,您最好約束著點,我一個當兒子的,對於自己親媽的行為,是不能持反對意見的。我必須順著她,這是我做為一個兒子的孝順。但,您不同啊。您可以和她唱唱反調什麽的。我這公司,大不了,破財免災,低價賣掉換個城市,再開張。您這多半輩子的奮鬥,要是功虧一簣,可惜了啊。”


    “你這個兔崽子,明知道你媽是個惹事精,自己一推六二五,就全是你老子的鍋了?”有個聰明的兒子,咋就有個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腦子裏全是水的蠢貨媳婦?


    周京此時嘴再也硬不起來了。


    一個男人,人到中年,事業有成,高官在位。兒子爭氣。再有個好妻子為自己壓陣,自己真的會再往上挪動一下的。


    他後悔當初娶這個大小姐了。


    她是長了一張美麗的臉,可,人不可能麵對著一張臉過日子的。再水靈的臉蛋,也有看膩歪的那天。如果她沒有一個有趣的靈魂的話。


    漂亮的女人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他的眼前浮現出從前大學裏一個總是和他針鋒相對的麵容清爽雅麗的女孩子的臉。如果我娶了她呢。以自己的官運,加上她的智慧。生活應該有滋有味的更順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加班的名義,每天早出晚歸,做市政府裏早來晚走的模範市長。


    如果家裏有一個解語花,一個和自己的智商旗鼓相當的妻子。此生應無憾事了吧。


    他自己笑了一聲,人生就是要有遺憾,你才能知道自己要珍惜什麽吧。佛說,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能拿在手裏的都是不被珍惜的。而薄鳳至,那個在一起過了二十幾年的妻子,讓他對於家這個詞,都有了質疑和抗拒。


    如果可以,他是不想迴家的。如果不是為了粉飾太平。他要向上司證明自己愛情專一,道德沒有問題,家庭和睦是考察項目之一呢。為了一個女人葬送掉自己大好的前程,他做不出來。


    人生在世,選擇與被選擇,得到和失去。不過是自己知道罷了。快意得意之時有幾?人生不過百年,百年如白駒過隙,轉眼成空。


    周京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思索著愛情與人生和官途。


    他得迴家給家裏的傻媳婦上上課,無論他多麽不願意搭理她。夫妻一體。吳迪、墨安然已然在給他顏色看了。如果再激化矛盾,自己這個市長就得引咎辭職了。嚴文那隻老狐狸都急得火上了房的架勢。自己再不給力,把問題解決好。他最後下發的公文一定是賞給自己一隻小鞋穿,執政不力,危及市經濟發展大好形勢。這罪名落下來。也夠他喝一壺的。


    偏偏後院還給添麻煩!


    周京煩躁地敲敲腦袋,讓自己鎮定一下。


    迴去麵對那個讓人糟心的媳婦,真的是一件苦差事啊。他體會到了佛祖說的那句話,眾生皆苦。還苦的不是一個味道。


    薄鳳至人逢喜事精神爽。


    對於自己生命中的貴人鄭念,她是心存感激的。而且她自認為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知恩圖報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思維邏輯。


    而且,鄭念小姑娘很有家族家庭的觀念。那個吳迪那麽不講理,她還是想和她相親相愛做一家人。多好的孩子啊。咋就命這麽不好,被小流氓給禍害了呢。


    此時,她覺得自己很偉大,她地位高啊。自己一個堂堂的市長夫人,在這望京市裏不說橫著走,那也是趾高氣昂的啊。她能把一個小姑娘拯救出來,給她當依靠,這是多麽高尚的事情,也是積德行善的事兒啊!


    不得不說,她把放自己放在了一個拯救公主的正義者的位置。卻不想鄭家這半年多來多次上網絡風光,都是被陷害的嗎?在確鑿的證據麵前,你把眼睛捂上,把耳朵堵上,裝看不見聽不見,那事實它就不存在了嗎?鄭家之所以走到今天,鄭念想置身於事外,怎麽可能?!她不是在做夢!


    此時,薄鳳至已經想到,為鄭念解決掉她那個農民工,再給她找個好的對象嫁了,自己就有了閨女和女婿,人生完美不過如此。她在家裏到處打電話,安排晚上的宴會,興致勃勃,開開心心。


    周京在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又被市委書記嚴文叫到了辦公室裏,明褒暗貶的損了一頓,要求他一定得把華娛留下來,經濟這塊一直是你的強項,招商引資是你的主要負責項目,大家分工明確,你能做就做,實在是覺得有困難,那組織上就開會再商議能者居之。你就做好退位讓賢的準備吧。


    最後老東西還拍著他的肩膀說,我們這幾年一起合作,望京市的發展一直是穩中有升。我很看好你。但,一年伊始,如果就有納稅大戶離境,對大家的發展前景都不利。還是要全力以赴啊。


    他能怎麽辦!


    墨安然把華娛的高層全都弄走了,而且,哪怕是從前關係很鐵的也守口如瓶,一個多餘的信息也弄不出來。


    薄鳳至的電話又到了。


    “老公,你怎麽還不下班啊!小念第一次正式登門,你們都按時出現啊。不能和從前一樣,說放我鴿子就放我鴿子。今天我可是會生氣的啊。宴會就在咱們家對過的江南春裏邊,你迴來了,我們一起早點過去招待賓客啊。”


    周京的秘書姓方,方迴。這小夥子平時不多言多語,工作上也認真勤勉。他對市長的煩惱那是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像他們這種政治學院畢業的文科生,能得到一市之長的提拔,那是絕無僅有的機會,他們與頂頭上司,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果自己跟對了老板,對,他們對自己的頂頭上司私下裏就是叫老板的。頂頭大boss嘛。看著當秘書,沏茶倒水,跑腿開門,挺沒麵子的。但是,上司如果給一個鍛煉的機會,分到下屬的哪個縣裏略鍍一層金粉,那迴來就比其他同級的員工高了幾個台階。市政市政,也可能一輩子就是個普通的小職工。而他們就仕途通順,一往無前也是可能的。


    周市長對下麵的人向來不錯,當然,每個當官的手下都有自己的派係。誰都不會願意養個白眼狼的下屬,不但不為主子分憂,還會反過來咬主子一口。


    “小方,你迴去告訴薄鳳至,她要是不想離婚的話,就乖乖的打電話把那個狗屁的認親宴取消掉。否則,就讓她滾出市政府大院去。她平常做什麽荒唐事,我不和她計較,現在,影響到我的工作,舉步維艱,這種女人,我不求她能夫唱婦隨,有所助力,她自己安份點當個富貴閑人,要求很高嗎?”


    周京和自己的心腹那是一點不帶遮掩的。反正自己家裏那個沒用的就長著一張臉能看的女人在市政府裏就是個花瓶,那是公認的。有自己和兒子在外麵撐著麵子,也沒人敢小瞧了她。人家給她三兩色顏色,她就開起染坊來了,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能決定別人的命運,救別人於水火之間了!


    那個鄭家在望京已經成為過去,而吳迪和吳戔與姓鄭的戰爭還會繼續下去,隻要一個人眼睛不瞎,都知道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那個鄭念還想著能依仗著市長夫人的麵子讓舅舅吳戔能認下她,還賊心不死的想從他的手裏分一杯羹,想繼續當她的富貴大小姐,豈不是做夢!


    也就是自己那個看不清事態的糊塗蟲媳婦認為她是個好的!


    鄭家在望京那也是經濟上的一方霸主,還不是幾方角力,摧枯拉朽一般就成了曆史!這裏麵,吳迪雖然表麵上沒有插手,背後有京師的勢力介入,把本來不應該這麽快就清算完成的諾陽集團直接清算破產!


    這,是多麽驚人的能量與背後勢力!


    就憑自己,一個小市長,在那小丫頭麵前都不夠看的。


    偏偏自己家裏那個敗家媳婦什麽也不懂,就知道隨性而為,給自己樹立強大的敵人!


    “小方,你先和江南春的老板聯係,今天的宴會取消,一切損失讓他把賬單郵給我兒子。你和薄鳳至聯係,把她要請的那些人的聯係方式要一份過來,告訴他們宴會取消,抱歉。不,你也不用聯係,就直接群發信息。以我的名義。”


    方迴做為市長周京的秘書,沒少和薄鳳至打交道。這個女人沒少用自己的身份敲打自己為她鞍前馬後的做一些私事。隻要不涉違法亂紀,他也就幫她,這次宴會,請帖還是方迴幫她訂的呢。


    他知道這次宴會幹係重大,就覺得很可能會開不成。他暗想,我的預感真的很靈的啊。


    “是,市長。我這兒有所有夫人要宴客的名單。我立即就聯係通知他們。”


    周京:“辛苦你。唉,家門不幸啊。”


    薄鳳至在家裏給鄭念預備了漂亮的禮服裙子,自己的女兒嘛,那當然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好在今天的宴會上,能一鳴驚人。鄭念本身底子不錯,身邊全是豪門,接受的也是豪門的教育,待人接物那是挑不出毛病來的。


    這麽好的孩子,就是命不好。鄭家有什麽好的。如果有機會,還是姓自己家的周,從自己家裏找個門當戶對的嫁出去,後半世也就無憂了。


    薄鳳至這會兒母愛爆棚,已經想到了以後,鄭念結婚,她就可以看孩子當外婆了。


    自己的兒子,那是個自己管不了的,整天就是賺錢還有社交,根本不讓自己插手他的私生活。


    兒子太有能耐的煩惱誰能懂!兒大不由媽啊。


    今天的宴會她請了市政府大院裏的一些官太太,還有望京市的一些豪門夫人。她覺得,自己是市長夫人,給她們下帖子是她們的一種榮幸。


    周天成在迴家的路上,接到了自己親爹的電話,“我讓小方迴去告訴你媽,取消認親宴,你迴去一定按下她來,別讓她鬧。我這兒已經被墨安然針對得要解職了。你告訴那個女人。如果她一定要折騰,那就滾出望京市去,我不能把自己奮鬥了多半輩子的前程葬送在她身上。”


    “我今天在單位加班,不迴家了。”


    聽父親的口氣,那是強壓著怒火在和自己交待這幾句話。


    他知道自己的媽也就是仗著有個好的身世背景,才能嫁給自己這個頗有手腕的父親。不得不說,自己的媽如果不開口,那當個王妃,扮個皇後,母儀天下也不是不行的。隻是一開口,就落了下乘。敗了大家的興致。


    真是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外祖家家教不錯啊。走到她這兒就轉了基因?


    父母要離婚,和他這個二十七八了的兒子沒多大關係。父親也就是怒火上來這麽一說,市長離婚,開什麽世紀玩笑。哪怕是真離了,也得捂著不能說!


    周天成到家的時候,自己家的客廳親媽薄鳳至還在安慰著那個便宜妹妹。


    “幹媽,幹爸和哥哥都不迴來,他們是不是不喜歡我啊。要不,咱們把宴會取消吧。如果幹爸和哥哥都不來,我的麵子沒什麽,我一個家庭敗落的女孩子,哪裏有什麽麵子可講。幹媽的麵子上可不好看啊。”


    周天成進門正好聽到鄭念這句話。


    他冷笑道:“鄭家的姑娘對吧。你說的對,就你一個破落人家的女兒,怎麽可以成為我堂堂市長公子的妹妹,你倒是也看看自己那張臉,配不配!這還沒進我們家門呢,就開始挑撥離間,給我們父子上眼藥了?讓我看看,你長得多麽絕色,能哄的我這個頭腦簡單的媽把心思全放在你身上,為了你不惜辛苦的折騰起來沒完?”


    周天成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的長相隨了母親,而身材卻是隨了父親的。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總裁的標配那就是手腕上的名表和腳下鋥明瓦亮的手工皮鞋。他嘴角裏噙著蔑視和輕薄的笑意,那一股子散漫與敵意混合在他的肢體語言上。


    有點邪惡的笑就掛在臉上。鄭念一聽全不是好詞。她急急的解釋,“幹媽,我沒有。”


    薄鳳至急忙安慰:“小念,你不用理他。你這個哥哥整天在外麵和一堆公子哥兒在一塊混,就沒說過正經話。好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也不能聽。這個家裏我說了算。我既然說了要認你做女兒,你就是我女兒。這個家裏就有你一席之地。”


    薄鳳至向著兒子罵:“平時不迴來我也不管你,今天我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怎麽就能還當成耳旁風呢。今天我們家的大喜的日子,添人進口呢。”


    周天成:“添人進口,您又有了?我爸知道不?”


    薄鳳至伸手欲打他,“你這個沒正經的。怎麽說話就沒個正形呢。你媽都多大歲數了,還有了。有什麽有?小念當初救了我的命,她現在家裏也沒有其他人了,也挺可憐的。這麽好的孩子,哪兒能讓她無家可歸,沒有依靠啊。所以,以後,咱們家就是小念的家了。今天晚上的宴會上我會宣布這個好消息,以後,我看這個望京市的人哪一個敢欺負小念,我就要她好看。”


    鄭念抱住薄鳳至的胳膊,感動的把臉放在她懷裏。聽著她感動的抽泣聲,蔳鳳至這個女人的母愛有點泛濫成災。


    周天成知道自己的媽是個拎不清的,他下了一劑猛藥給自己的親媽,還有那個裝模作樣的小綠茶:“媽,你不就是感念她在海邊浴池摔倒時拉了你一把嗎?我告訴你,我有人證能證明,那天你之所以摔倒,是因為她看一個女的不順眼,人家迴去拿毛巾的功夫,她就把洗手間的洗衣液拿出來灑到了浴池邊上,然後,她就上一邊準備看笑話,結果您就走了過去,著了她的道兒。”


    鄭念:“周公子,你不喜歡我也不能就這麽汙蔑我啊。我從來沒做過的事,你為什麽要把髒水潑到我身上?幹媽,您看他。”她低語:“我還想,我有了個哥哥能護著我了呢。可是,他一點也不喜歡我。我還是不在這兒礙他的眼了,這個家,成不了我的家,幹媽,我還是走吧。”


    鄭念嘴裏說的是她走吧,可是,她可是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她知道薄鳳至對自己是有很大的好感的。這份好感她可得好好利用。現在,她一無所有。再不把這個蠢女人拉在自己身邊,今後的日子,難過了啊。


    周天成看著她表演,繼續說,“我爸已經打電話反江南春取消了今晚的宴會,小方正在忙著聯係你們下請柬的人家讓人家別出來了。宴會沒有了。鄭念,你是好樣的,能讓一個市長夫人為了你大動幹戈。”


    薄鳳至一聽宴會取消了。勃然大怒:“你們憑什麽取消我的宴會?”


    周天成就知道自己的媽是個執迷不悟的,自己的親爹已經動了離異的心。這種空長了一張臉的女人真的不適合當官太太。若不是她嫁了個有能耐的丈夫,還生了自己這麽一個長臉的兒子,她就是個廢物。


    他冷著一張臉,“宴會已經取消了。鄭念,你乖乖的滾出去,別把心眼動到我們家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我的手段,你不會想知道的。小爺眼裏不揉沙子,就你這兩下子,真不夠看的。如果我追究你不懷好意,以傷害罪起訴你故意傷人,你覺得你有勝算不進監獄嗎?”


    “以後,不許再到我家裏來,也不許再給我媽打電話,小爺會找人看著你。我知道你們本來應該姓呂卻姓了鄭的一家子臉皮夠厚,心也夠黑夠硬,但是,你不妨試試,你挑戰一下我,別聽我的話。”


    剛進家門的他,把自己親媽氣了一頓,罵了一通鄭念,攪黃了宴會安排。他轉身往外走,“來人,把這個家裏的地再清洗一遍,太晦氣了。大正月的。真他媽的晦氣。我喝酒去了。“


    周天成轉身不顧薄鳳至的怒罵,他走了。


    鄭念的市長幹女兒沒有當成,她的貴族夢破滅了。


    薄鳳至也收到了小方的信息。小方不好當麵說什麽,隻是告訴一切是周市長的安排。而且,如果她再繼續一意孤行,恐怕對於市長的官途有所影響。


    小方作為一個貼身秘書,他當然得把話說得委婉好聽一些。他隻希望自己這個主子家的女主人能懂事一點,別跟個青春期少女似的,說風就是雨,不知道深淺的作起來沒完。給自己的老板製造困難。


    鄭念被周天成一番發作,當時就傻了。這到嘴的鴨子也能飛了?她真是流年不利!


    薄鳳至:“他們一天到晚的不在家。我好容易有個喜歡的孩子,他們還搞破壞!一個兩個的都這樣,男人指望不上,自己生的兒子也這個樣子。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她一個嬌養著的姑娘,是蠢了點,可也不傻啊。丈夫對自己的不上心,兒子整天的不著家。哪裏不明白自己是他們輕賤了。


    鄭念心裏轉了轉。剛才那個周天成說了,不許她再到這兒來。她得讓薄鳳至給她點實在的東西。


    “幹媽,哪怕這宴會開不成,哥哥不認我這個妹子,在我心裏,您也是我幹媽。我現在是一無所有。也沒什麽孝敬您的。可是,我會努力的。我勤工儉學,熬個三年就大學畢業了。等我有了體麵的工作,賺了錢,第一件事就是租個房子,以後,幹媽心裏不舒服,也有個地方去散散心,您一片真心待我,我也會當幹媽的小棉襖!”


    薄鳳至轉悲為喜,她脫下自己手上的翡翠鐲子,拉過鄭念的手,給她套上去:“好孩子,宴會沒有了,幹媽的見麵禮還是要給的。你不用擔心以後的日子。幹媽不會讓你辛苦的。”


    她拍拍鄭念的手,“等著我。”


    她上樓迴了自己的臥室。從梳妝台的一個小格子裏拿出來一張銀行。走下樓來。


    她遞給鄭念:“這裏麵有二十萬,你去學校附近租個好點的房子,不用住在大學宿舍裏受那種委屈。”


    鄭念局促不安:“幹媽,不用。這馬上就開學了。我住學校就行。”


    薄鳳至:“我給出去的就不會收迴來。你不租房子,就隨便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哪個女孩子不喜歡逛街買新衣服新鞋子呢。對吧。”


    鄭念這才接過來放到了自己的小包裏。甜甜的一笑,“謝謝幹媽。”


    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是那個農民工的號碼。她按下去。又響起來,她並不想在薄鳳至麵前和這個男人說話,隻是慌亂之間,忙中出錯,就碰到了接聽。那邊男人粗魯的聲音響起來,“鄭念,我給你一個小時,快點滾迴來。否則後果自負。”


    薄鳳至氣了,搶過手機來就罵:“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欺負我的女兒!我會讓她和你離婚的,你等著吧。”


    孫曉:“哪兒來的瘋子,以為我願意要一個破鞋呢。鄭念,你這是飛到高枝上去了,不迴來對吧。老子也不稀罕!你等著在望京市上頭條吧。你那些精彩的照片多少人等著看呢。“


    鄭念用懇求的目光望著薄鳳至,她小心的從她手上拿迴手機,“孫曉,我馬上就迴去了。剛才是我幹媽,你擔待一下,她也是心疼我。”


    孫曉:“你最好乖乖的,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一場認親的鬧劇轟轟烈烈的開始,無聲無息的落下。


    鄭家的姑娘挺有本事的。能把市長夫人耍得圍著她轉。


    吳迪的消息網是很靈通的。


    這會兒,她正和自己的舅舅吳戔在客廳裏喝功夫茶。


    舅舅現在已然不需要再做複健。他的身體機能恢複得非常好。這也得益於吳迪高價聘請的按摩師傅科學與傳統,中西方按摩術結合才有今天的恢複良好的他。


    “舅舅,鄭念現在是一心想傍個有權勢的,不過,這迴又沒成功。我覺得她不會死心的。現在,她認為您和從前的諾陽一樣,是她的東西,她一定會再施花招的。”


    吳戔:“她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小迪。鄭家已經得到了報應,但是隻要有一個人還在蹦躂,我們心裏就不舒服。無論她是姓呂還是改成姓周,都不能讓她太好過。否則我們就對不起從前受過的苦難。”


    “呂偉聚眾淫亂,窩藏販賣毒品被公安局逮起來了。他的財產全部充公。從前真是小看他了。幾個月的時間,居然另起爐灶,又開創了新的事業。可惜他那點才華不往正道上使。否則,他安份點,應該能安享天年的吧。”


    “駱叔叔盯著他們一家子很久了,隻要有機會,他就會不遺餘力的打擊姓呂的一家。他說過,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們。現在外麵就剩下一個鄭念,牢裏邊有一個鄭懷,還有吳家那個女兒,聽說也是一直在尋路子往上爬,娛樂圈子裏,她混得不錯。”


    “唉。駱行舟是個好人,可惜迴來得太晚了。否則,你媽媽何至於落得那樣的下場。”


    “舅舅,我們說好的,往前看,不往後看。媽媽知道我們為她出了氣,讓那些欺負她的壞人都遭了報應,在天上不定多高興呢。她那麽善良,肯定會轉生善處,擁有幸福人生的。”


    墨安然悄悄的走進來。


    他拎起茶壺,給大家續上新茶。


    “一堆小醜,不值一提。無論是誰,隻要是小迪看著不舒服,我就不會讓她好過。”墨安然不放棄一切機會向小女朋友表忠心。


    吳戔對於墨安然不務正業,把自己外甥女的家當作辦公地點的事,已經接受了。他想,小迪再強也是個女孩子,如果有個強大的力量護著他,自己也更放心不是。


    “墨總的青梅來到望京,她來就來吧,開什麽宴會也由得她,聽說,她發了話,第一個要請的就是我家小迪。我請問一下墨總的態度,虞卿卿她想怎麽樣?來到我望京市向我們示威嗎?”


    墨安然聽著話頭不對。是啊。作為家長,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家孩子的男朋友被別的女人宣誓主權。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啊。


    吳戔接著說,“如果她認為她可以在我們姓吳的頭上耀武揚威的話,她就打錯了主意。我就想問一下墨總,是想讓她自己乖乖的滾迴京師去呢,還是想我們出手。若是我來為我家孩子出氣,大家臉上可就不會太好看了。虞家,我也並不太放在眼裏。”


    墨安然明白,舅舅哪怕是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慢調斯理,那心裏已然是動了怒。


    吳迪:“舅舅,您身體可剛恢複好,不宜動怒的。而且,為了她們,不值得的。”


    吳戔:“有時候,不能養虎為患。事情呢就要防患於未然。我們大人大量,不計較,在她們眼裏,可能就會解釋成我們軟弱可欺。”


    墨安然:“舅舅,您別生氣。我已經讓虞遠洋警告虞家,他馬上就會讓他們滾出京師去。虞卿卿在這兒作死,小迪不用理她。我派人送她離開。”


    吳迪:“別呀,我正好明天晚上沒事,她既然說了要送帖子給我,我當然得去會會她。安然哥正好給我當男伴啊。我看看她在我麵前能演出什麽新鮮的劇本來。”


    墨安然此時,心裏惱怒。這個虞卿卿,是在拔老虎須啊。自己這會兒,除了點頭答應,還能怎麽辦。說錯一個字,這舅舅就會讓女朋友把他踹出去。


    “好。小迪要去,也成,讓她認清形勢,別自以為是。在望京市,沒有讓她囂張的道理。”


    “這話不錯。確實是這樣。”


    華娛高層統一迴複,年終表彰會議,在一個東南亞的群島上。一個也聯係不上。想從它們內部下手得到點信息的路走不通了。


    墨安然倒是依然當著他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典範,今天送花,明天送車,後天把自己打包送到吳迪身邊。把愛情的花樣玩得能秀上天際。他的兄弟們都說,他把追女友的難度,以一己之力,提升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對於年輕人來說,簡直是太缺德了!


    對於這樣的調侃,墨安然一笑置之。


    我的女朋友,那天上沒有,地下難尋,好容易讓我遇上了,就因為太小,我不能用婚姻拐迴家去,隻好以各種方式來宣誓主權,我就不信,在我的強力震懾下,還有不怕死的敢肖想我的人。


    人間永遠有膽比天大的。無論你防範得再嚴密,總有漏網之魚不是?


    比如黑明宇。自從他在賽車場見了吳迪一麵之後,那是情根深種,他想,自己之所以在各個宴會上逢場作戲,長袖善舞,那是因為沒有碰到那個對的人啊!對於自己花心的評價,他是不肯承認的。男人嘛,總有生理需求。大家兩廂情願,你願意付出身體,而我願意花錢,上床大家一宵歡會,下床,覺得不太討厭就當個床伴,互相陪伴一陣子,覺得不合意就一拍兩散。他自問對於跟過自己的女人來說,是個相當君子的人。從來沒讓女人在他這兒吃過虧。這也是那些影視歌棲和小家碧玉、大家閨秀願意和他廝混的理由之一。紳士風度啊。想他黑明宇,家底沉實,長腿瘦腰,倒三角的健美硬漢身材,在床上也是讓那些女人們欲仙欲死的。這種好男人,是應該挑著燈籠好好找的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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