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文質彬彬、道貌岸然的斯文敗類在家庭關係的掩護下,與另一個男人維持著戀人關係。


    而在與妻子相處的歲月裏,他人前是談笑風生,對妻子愛護有加,照顧的無微不至,而在家裏則冷漠以對,分榻而眠。


    劉風華婚後無育,被李老太太謾罵刁難,她想,我一個人要是能生出孩子來那就是聖母瑪麗亞!而李及雨則視若不見。就算是撞見了,他也是說:“我媽是長輩,她說什麽你聽著就是了。為什麽一定要分個對錯。古人不是說了嗎?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一個初中老師,嫁給我一個教授,住的是三室一廳,有什麽不滿意的?我一肚子學問知識,於男女床上那點子事並不在意,一個女人,心裏頭總惦記著和男人上床,就是下賤淫蕩胚子。這樣的妻子,我是不要的。”


    劉風華時不時地被丈夫內涵要知足,不要得隴望蜀。她心裏苦,卻沒人知道。她的婚姻就是一襲華麗的袍子,裏麵何止是爬滿了虱子,是裏裏外外全是虱子啊。就為了一個教授夫人的名頭,就要時時挺身而上,麵對李老太太的精神折磨,接受教授丈夫的冷暴力和沒有夫妻生活的做著夫妻。


    而劉風華的父母因為收了李及雨的大筆彩禮,且每年的節慶都會收到這個閨女女婿的貴重禮品,這在那個城中村的破巷子裏是頭一份啊。看人家的閨女領迴來的女婿!這是多麽大的麵子。所以,哪怕女兒生活在水深火熱裏頭,隻要迴娘家一提離婚,就會被父母罵個狗血淋頭,隻得罷休。


    女兒的幸福不如每年女婿提來的高價的煙酒。好不容易抓住個有錢的,哪裏能隨便撒開手。


    “你一個初中老師,長得又不是沉魚落雁,難得李及雨相中了你,好好的讓你當個教授夫人,還委屈了你,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那張臉,你還想要什麽樣的?”


    後來,在李老太太的壓力之下,通過現代的一些醫療手段,有了李行思。劉風華也就把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這個丈夫,就當沒有吧。這世上形形色色人等,各有各的傷心處,有多少是誌得意滿,事事如意順心的?這個丈夫再不好,也給自己掙了麵子不是?為了活下去,劉風華不得不自己安慰自己,做自己的心理疏導師,人生一世總得活下去不是?難不成還去死不成?阿q的心理勝利法還是有用的。她就是一個現實版的女阿q嘛。


    直到那年,在競爭一個國家級津貼名額的時候,被競爭對手曝出他與一個時尚品牌公司的銷售總監的同框照片,還有親密視頻,一下子揭開了所有的謎底。原來是這樣的。


    一個高級知識分子為什麽找一個初中老師當配偶,因為知識斷層地位懸殊,你在他麵前自然就隻有服從聽從的份。


    為什麽找城中村這種地方出身的女兒?因為你孤陋寡聞,更容易被灌輸一種天生就應該被欺壓的思想。家庭裏的pua唄。


    隻要他表麵上支應一下,所有人都會說你不識抬舉,不知好歹!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時代,強者總是對的。


    李行思那時候已經上了高中,他對父母之間的關係、家庭的氛圍有自己的見解。當父親喜歡同性的新聞在這個高知的院子裏傳播開的時候,李及雨用最短的時間辦了移民,去了新西蘭,一個同性戀情合法化的國家。這時候李老太太已歸西。剩下劉風華和兒子飽受世人白眼。也成了那個院子裏的笑話。


    後來,母子倆賣了那套房子,離開了那些熟悉的鄰居和同事。擺脫了尷尬的處境。而李行思再也沒見過那個父親。


    他心疼自己的母親,一世青春就消耗在了這個男人身上,沒有享受到婚姻幸福,卻飽受家庭不幸的蹂躪。可憐可歎。


    他以為這種男人在世上絕無僅有,今天又讓他見識了一個。無恥的同性戀,你可以追求你的戀情,但為什麽還要標榜你對女子的癡情?生生地坑害了兩個女人的幸福。


    一個心甘情願地孤身以待終老;一個被他惡毒地封鎖在鄭家後宅裏枉度了年華,最終含恨離去。


    閻半科與李行思同事幾年,關係良好。彼此也算知心。急忙給他拉出去,“行思,這種人,不值得咱們動氣。在報告裏好好地總結一下他的罪行就是了。今天上午的訊問,我先來,你先休息一會兒,再來替我。”


    李行思知道同事是為自己著想,點頭稱是。


    鄭寔的案件停滯不前。他拒不認罪。


    經濟督察小組派出了審計組入駐。


    在重賞之下,有個會計處的會計送到審計組一個帳簿。一錘定音。


    諾陽集團破產清算。鄭寔名下的私產已轉給蘇宸旭,而股份也多在蘇楚名下。


    無論那個外國男人的聲明是真是假,都足以惡心蘇黎這個心性高傲的女子。


    “諾陽集團的一切都無償地捐給國家,包括他轉到你們名下的一切動產、不動產、股份。我們一家迴昆城,再也不迴望京。“蘇黎麵色平靜。她已經靜下心來。自己自以為是在守著自己偉大的愛情,最後就落得這個下場。夫複何言呢,隻能說自己紅顏薄命,遇人不淑。自古如此,也怨不得人。


    蘇宸旭此來本是想母親一世等待有了善終。並不為鄭寔的財產而來。明知道他這是被潑了汙水,可他已經進了那種地方,諾陽集團樹倒,自己一家沒必要為他收拾爛攤子。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麵前,任憑他財通三江,藝高人膽大,又能做的了什麽?民間有句俗語是這麽說的,腳底下的泡是自己走的。當年種下了蒺藜,今天紮了你的腳也是活該。


    民不鬥財,財不鬥官。自古有言。


    夫妻二人對望一眼,隻能點頭稱是。準備迴歸。隻有蘇楚麵露不解之色:“奶奶,爺爺被上邊調查,這就是被報複了啊。我們就算無力迴天,也可以等等看看結果,不能這麽無情無義吧。爺爺對您的感情我們這些天一點一滴的都能感受到。您就真的相信那個西方男人的信口雌黃嗎?”


    蘇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若是


    鄭寔聽到鄭家的一切全化為烏有的時候,在調查室裏就吐了血,昏迷了過去。120到了的時候,他已經被掐著人中醒了過來。


    在急救室裏,醫生診斷說是急火攻心,沒有什麽事,都沒有用藥,隻說留院觀察一天,沒事就出院。


    周昆陽接到電話讓送點生活用品過來,病人嘛,還是得有人照顧。


    “昆陽,我機關算盡,功虧一簣。也不知道是誰在害我。不報此仇,死不瞑目。”他知道蘇黎迴來後,也隻是擁抱親吻,從未有過肌膚之親。這恐怕就是蘇黎懷疑的重點所在。而他隻是這麽些年冷淡慣了,隨著年齡的增長,也確實沒有心思卿卿我我在床上的那點事上。他以為,就這麽看著蘇黎,就能到地老天荒。卻不料橫遭愛人猜忌。冤枉死人了。卻告訴無門。


    從前不可一世的董事長鄭寔,灰白著一張臉,靠坐在病床上不再意氣風發,傴僂下來的身軀,哆哆嗦嗦的嘴唇,反來複去地強調著這一句話。也是可憐。


    “董事長,據我的信息,那個y國的賴自升和咱們出自同一所大學。學的是法律專業。他是馮如月的腦殘粉,入學第一年就對其一見鍾情,情根深種。他知道自己出身寒微,馮如月作為馮氏的大小姐,那是天上的明月高不可攀。所以從來沒有對馮如月表白過。後來,他畢業後迴鄉參加農村建設,當過幾年鄉黨委書記,後來承包了十幾座荒山種藥材,養黑豬,農林牧副漁,讓他玩了個遍,也大發其財,其產業無算。後來又趁著城市改造的東風,在房地產市場狠狠地撈了一筆,就把公司賣掉套了現金移民了。”


    “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昆陽,你要幫我。”


    “董事長,我勸您暫息雷霆之怒。凡事還是要計長遠。他既然敢跳出來公然和您做對。那就是有恃無恐。不得不小心行事。”


    “就算這次萬幸能從調查中脫身,您也一文不名了。蘇黎女士還和蘇宸旭將您給予的一切全捐給國家了。是一切啊。您除了已推倒要重建的鄭家老宅還握在手裏,其他全沒有了。學兄。”


    “我知道了。昆陽,謝謝你這麽些年跟著我,你也辛苦了。迴去休息吧。我休息一下想想,明天還得接受訊問呢。”


    “學兄,明天不會訊問了。已經塵埃落定了。您休息。我迴頭再來看您。”周昆陽心裏不是滋味。這位鄭家公子的翩翩風采,其在學生時代的赫赫聲威,在望京商界的高高在上,全成為了曆史。


    諾陽集團在政府的強勢介入之下,迅速地進入破產清算階段。而一個叫華盛金融投資集團大手筆一次投入資金十億美元,占股百分之八十。更諾陽集團為華盛集團。不裁員,不解聘,各部員工照舊,維護了市場穩定和百姓的安居。得到市政府的嘉獎狀和一係列的優惠政策。感謝其為國分憂,為民解困。


    在望京市,諾陽集團正式成為曆史。新的時代到來了。


    吳戔,聘請了大夏有名的金牌管理團隊,管理自己的企業。而他隻是遙控管理著,從不出麵。於是就有了華盛後台老板神秘大boss的稱號。


    賴有升,這個農家學子的佼佼者,迎著太平洋溫柔的海風,在自己的私家遊輪裏與他生命中的女神馮如月癡情相望。


    “如月,鄭寔內憂外困,已經再無翻身的可能。你的仇也算是報了。當初年輕孟浪,一時嫉妒作了錯事,你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以後,就留在我身邊,我們一切向前看,相伴著看花開花落,雲卷雲舒,可好?”


    “你真的不嫌棄我曾經有過的不堪過往嗎?我雖是女流,也敢做敢當。我不想到了這個年紀再做一次抉擇,而把自己扔進婚姻的苦海裏。我的曆史你能釋懷嗎?你能明確地告訴我,你一點也不介意?”


    “誰在年輕的時候沒犯過幾迴錯呢。這有什麽大不了的。知錯而能改,善莫大焉。而鄭寔,挾怨報複,也並非君子所為。他之所以最後落得那個下場,也是老天有眼。非人力所致。”


    “我一直關注著你們,也知道你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但我不能給你添麻煩。最後,蘇黎迴歸,他放你出鄭家。我才敢和你聯係。我不是君子,但決不趁人之危。我給你的愛堂堂正正,曆久而彌新。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再不改變。一眼萬年的情感,是存在的。如月,你相信我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這麽好的女孩子,不能因為做了一件錯事就否定自己的美好。”


    就像是久已幹涸的土地,甘霖再降。馮如月龜裂的心田再度綠意初萌。她苦盡甘來,迎來了她人生的第二個春天。


    一念嫉妒,害得她從一個馮氏家族企業大小姐,變成了罪婦一般的存在。公婆不喜,丈夫不愛。而自己又沒有心思關心自己的骨肉兒女。最終把人生一手好棋,打得稀爛。上天可憐,送給她一個愛她惜她的男人,免受晚景淒涼。也是一件幸事。


    “鄭寔,不過是一個自私而獨斷的男人罷了。一個把自己的不幸歸罪於他人的懦夫。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卻將一個喜歡他的女人逼到山窮水盡。一場人間恩怨,落得兩敗俱傷。大家都得付出代價。憑什麽他就得站在強人的角度指點別人的人生?自食其果,他也是罪有應得。”


    “我不逼你現在就做出選擇。我等了你這麽多年,就不在乎在多等一些時候。現在你在我身邊,就算隻當做老同學,或者是彼此聊得來的朋友一樣相交,也是我平生追求的樂事。佳人在側,我夫複何求?”


    保鏢上來:”賴先生,大夏有人查您的個人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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