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東進來。


    吳豔豔已凍得牙關咯咯地響。


    林向東打開了屋子裏的供暖係統。因為這個屋子他並不常用,所以,並不如其他屋子暖和。隻是來了興趣,有了合適的人他才玩一迴。今天這個吳豔豔惹了他,他決定要給這個賤人點顏色看看。


    “今天,你犯了爺的忌誨,不好好的收拾你一頓,你就不知道好好地守規矩。不過,你放心,收拾完了,爺該疼你還照樣疼你。”


    這種女人,嚇唬一下,不能打壞了。嬌滴滴的還是挺好玩的,隻要她不上趕著作死的話。


    “沒凍壞吧。小甜心。”


    林向東把吳豔豔從地上扯起來,拉進自己的懷裏。香噴噴的女人,臉上還帶著淚,怯生生地一雙鹿眼含著淚,“他娘的,你就是來克老子的。你讓老子不開心,老子還就喜歡你這個調調。”她畢竟還不是風月場上的高手,才通人事的小女人,不知道做出什麽樣的表情才能讓男人對她網開一麵,才能讓男人更喜歡她一些。


    “不許叫,這是對你耽誤我時間的懲罰。”


    一個女人的身體,在自己的主宰下,戰戰兢兢,顫顫巍巍,這種情形是會讓男人產生不可一世的快感的,他會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在他手裏的。他慢慢地臉上就有了笑容。這個女人還是能讓自己滿意的。林向東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美人在手 ,又是開心的好時光。


    他用自己的行為讓她明白,她隻是一個玩物,別在他麵前玩那些小女人的陰私把戲。


    當林向東盡興之後,他穿上衣裳。對吳豔豔說,“洗個澡下樓,今天晚上有個聚會,你得去參加一下。”那語氣就不像是對待一個剛和他上過床的女人,連個寵物都不是。對待自己的寵物,主人們還都和自己的家人一樣呢。


    吳豔豔像一塊破抹布一樣,被扔在地上。她也想憑借著床上的那點餘溫和這個男人要個恩典。可是這男人就是個畜牲,哪怕是一夜夫妻,也得有點情份吧?他這兒,一點也沒有。


    吳豔豔的生活,可謂是冰火兩重天。這兩個男人充分保證了她的出鏡率,也賺了不少錢,成為名噪一時的小花,有了自己的粉絲群和應援站。冷遲心裏再一次誇獎自己具有伯樂之眼。這種虛有其表,虛榮膚淺的女人不就是天生給那些個有錢有勢力的男人當玩物的嗎?大家各取所需,互相成就。


    白天有著什麽樣的風光,夜晚就有著同樣不懷好意的惡魔的笑容。在赴過一個幾男幾女的麵具舞會後,在冷遲奉命送她迴去的時候,吳豔豔覺得再這麽下去,自己會死的,她擺出她認為能讓男人為之心軟的神情,含著淚:“遲哥,您跟老板替我說句話。我以後不要資源,不上綜藝,離開娛樂圈兒,守口如瓶,決不多說一句話。放我離開吧。”


    冷遲:“豔豔,肅導和林總對你青眼有加,他們對你的關照都是經過我安排下去的。你不能過了河就要拆橋啊。這種話,今天跟我說,我就當沒聽見。下次不要再說了。隻要上了他們的床,隻有他們厭了,有了新人頂上來。否則,你想上來就上來,想下去就下去?你以為你是什麽?”


    吳豔豔心裏有了計較,她不過是想憑自己的好相貌在男人們這兒要個一夕成名的捷徑,為什麽就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她想起剛剛接受的幾個男人輪流的折騰,而且她還不能知道睡了她的那些個男人是誰。她親眼看著一個女人被男人們罵著“真他媽的沒用,這就昏過去了,誰送來的,扔出去凍一晚上再送迴去。掃了爺們的興。”


    這些個畜牲,他們不想知道你是誰,但,你得在自己痛苦的時候,笑給他們看,他們還會挑剔你笑的聲音難聽!還得配合發出他們喜歡的音量和音度還有音色!否則他們就覺得沒了興頭。他們為什麽就不找專業配音師呢!噢,搞配音的據說長的都堪憂,能聽不能看。而她這樣的小花,賞心悅目也就自然得這些男人們喜歡!呸,賊他媽的喜歡 。她得到的哪裏是被喜歡的女孩子該有的待遇!就是標準得市場行為,還是強買強賣!她想到,她走到今天都是因為那個無情無義的姐姐吳迪,她一定要把她帶到這樣的party上來。當她在男人們身下沾染上再也洗不掉的汙穢時,我看你再和我裝清高?


    鄭戔在吳府積極地配合著做複健。為他做複健計劃的是國內第一複健領域的專家衛臨。當他能穩穩地站起來,走著正常人的步速的時候,鄭戔的心中裏百感交集的。


    鄭戔迴憶起十三歲那年,體育老師是鄭蓉的高中同學洪誌強。他提議男同學一起去爬郊外的那座野山。鄭戔不想去。但,洪誌強不允許他請假。還說,一個豪富之家的少爺,更應該跟上時代的步伐,要與同學們一起參加集體活動,不能孤僻。最後是半強製性地脅迫著他參加了。


    他在身體昏睡,而靈魂在空中飄的時候,看到了鄭蓉與洪誌強在一個包廂裏吃飯。二人言笑宴宴,把酒言歡,鄭蓉給了那個男人一張卡。


    在快到山頂的時候,同學李少波說腳崴了,韓然喊他一起扶著他往上走,幾個人當然是越走越遠,而洪誌強也沒再理他們。然後,他就被李少波跘倒了,韓然順勢還推了他一把,他能迴憶起這二人臉上得逞的惡意和笑容。那笑容他永遠都忘不了。


    李少波和韓然的家長都拿到了十萬塊錢,那個時期,一個工人一個月也就一千塊錢,十萬塊,足矣讓人放棄做人的底線,去害人,去鋌而走險。


    金錢是萬惡之源。為了金錢人是可以放棄人性的。麵對能改變自己生存環境的大量的金錢,沒有人能經得起這種考驗。他怨怪不了誰。


    他不會責備人性。但他也要為自己找迴公道。


    李少波和韓然的家裏都憑借著當初那傷人害命的十萬塊錢發了家。人們都知道,你手裏有一塊錢的時候,你想用它賺十塊錢非常難。如果你有十塊錢的時候,你想用它賺一百塊也不容易。而當你手裏有十萬的時候,如果時機湊巧,運營得當,你會很快賺到一百萬。這就是資本的力量。


    李老板人生得意,意氣風發,家裏的商貿公司不大不小,妻子在自己家公司裏當個會計,一個兒子李棟正在上大學。


    當他接到兒子從山上摔下來人事不省的消息時,他並沒有驚慌失措,隻是心裏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該來的總算是來了。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大學裏的輔導員老師給他解釋體育組的這幫大小夥子們要去北邊的那座山上野營。學校該提醒的、該警告的都做到了。所以,他們隻能各自承擔不利的後果。


    沒有一個孩子有錯誤或者不軌的舉動。反正,警方介入的最後調查結果是這就是一場意外,不存在任何人有預謀傷害的可能。


    一個星期之後,韓然的兒子同樣在西山滾了下來。進了同一家醫院。同樣的人事不省,同樣的腦部重創,這個更嚴重,在滾下來的時候,腿關節受到重創,即便有一天醒來,將麵臨的也是截肢過的自己,他少了一條腿。專家會診,如果不及時截肢,會危及到生命。


    李少波這麽些年都沒有和韓然聯係過。心照不宣,韓然也從來不出現在他麵前。就算是在某些場合裏遇見,二人也隻是點頭而過,從來不說一句話。


    這個時候,他們須要傾訴。他們知道,這隻是開始,不是結束。有人在為幾十年前的事找迴公道。如果法律不能讓他們滿意,他們自己動手。


    兩張封條,白色的,封了李家、韓家的公司。紀監組開進了這個城市,他們不查金融大鱷,不查海港走私,不查貪官,仿佛就是為了打擊這兩個公司來的。偷稅漏稅,行賄、市場壟斷、辦公室裏強奸女工、迫良為娼……


    一係列的罪名打得他們措手不及。人證物證齊全,你還要什麽?我送你們鐵證如山。


    兩個公司正風華正茂的老板,那蒸蒸日上的好日子轉眼就成了昨日黃花。


    李少波的辦公室主任孫曉娜,一個離異的單身少婦,在紀監人員詢問的時候哭得歇斯底裏,要求政府一定要把惡人繩之以法。為她這個弱女子伸張正義。她提供了第一次被李少波強迫發生關係時的床單和內衣褲。把自己的老板牢牢地釘在了流氓的恥辱柱上。


    韓然的公司涉及陰陽合同與大量的走私違禁物品。公司法人即刻逮捕法辦。案件等紀監移交檢察院法院後,聽候判決。


    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無心。兩個人都在兒子生死未卜、家裏亂作一團的時候被120唿嘯著帶走,沒有給他們一點遮羞的餘地。並且被關在了一個牢房裏。就憑現在的指控,他們沒有能力否定其中任何一條。他們不必為了鄭戔的植物人生涯負任何刑事或者民事責任。他們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金錢帶來的事業成功、家庭美滿、妻美子全。這麽些年了。歸還的時候到了,由不得你說半個不字。


    也許平常人的生活確實是捉襟見肘,偶爾三餐不繼,沒有體麵的車子、大麵積的房子、穿不起大牌,隻能做仰人鼻息的小人物。


    可平常人的日子也沒有勾心鬥角、陰謀詭計、翻雲覆雨、風雲變幻、跌宕起伏,生命沒那多豐富精彩,每天麵對一樣的人、一樣的事,當有權有勢富貴榮華的人們感歎人事紛擾不能靜下心來享受人生的時候,他們炫耀般的自我感傷讓生活若一杯沒滋沒味的白開水,且這杯白開水將陪你到生命盡頭的時候,這兩個階層的人們也就注定了勢不兩立。


    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塔尖上的還是塔基裏的,人性都是一樣的賤。那就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值得歌頌的;而握在手裏的都一文不值。不值得珍惜。於是我們就像那個寓言裏的狗熊一樣,永遠期待著下一個棒子是最大的、最好的。而最後也隻好接受兩手空空。


    完美的生活被揭開那層朦朧而美麗的麵紗,下麵的醜陋是一樣的。


    他們以為,行至半生,離蓋棺論定不遠,他們可以平安地走到生命的終點。


    他們以為,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就算是醒了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廢掉了?誰又會怕誰來?


    他們以為,富貴險中求,送到手的金錢不要白不要,而且還不用負什麽責任,法不責眾。一群半大的孩子,別說這根本就查無實據。年代久遠,除非是神仙能洞明一切。


    他們以為的都是他們自己的見解。鄭戔醒來的消息還沒有擴散開來,他們的厄運就開始了。這是一場心知肚明的報複,而且是明目張膽,肆無忌憚。


    我說你做了,就是你做了。莫須有的把戲誰都會玩。


    良心這玩意兒,你當初把它扔了,這輩子就甭想再撿迴來。你看那奔流而下的江水,它可曾迴頭來看一下這熙熙攘攘的人世大千?


    兩個人在牢房裏沉默以對。世事無常。這輩子攢得那點錢全被充了公,人未亡家已破,監獄生活在向他們招手,走進去隻是或早或晚的事兒。


    紅顏禍水?罵鄭蓉?更該罵得不應該是見錢眼開的父母和自己嗎?年少的鄭戔溫和而善良,他從不與人結怨,樂於助人,同學們都很喜歡他。他們也願意和他做朋友,正因為他們兩個和鄭戔玩得最好,他最不堤防,這就是改革開放以後,人們發明的新段子內容:當你準備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時候,朋友為了金錢,或是為了女人,毫不猶豫地給了你兩刀。


    大夏的老祖宗一直在告誡後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年少的鄭戔隻想好好的長大,有一天和姐姐離開這個城市,改名換姓,哪怕天天喝粥吃鹹菜,也比鄭家這吃人的魔窟讓人活得舒心愜意。


    姐弟二人接連被惡人算計。鄭曉麗的人生早已落幕。而自己從醒來的那天起就已是兩世為人。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吧。他的身體死在一十三歲,他的靈魂在空間裏漂流了近三十年。他將會用他手裏所擁有的一切籌碼去向這個世界要個公道。李少波和韓然,他們的命運在他醒來時就已經有了結局,沒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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