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嚴悠悠,有白麗芳這個老太太在前邊衝鋒陷陣,她樂得在一邊充懂事的。這個家裏天塌地陷都和她這個小白蓮花沒關係。老太太喜歡她,她沒什麽錯啊。


    司徒慥內交外困。宋培榮那個小膽的,一聽說家裏有個妖豔的狐狸精沒血緣關係的表妹從小追自己的男朋友追到現在,癡心無比,堅不可摧。長得漂亮,腦子聰明,大學上的名牌,未來的婆婆公公都認定了那是司徒家的兒媳婦,再不敢理他了,小姑娘說了,我談戀愛,找男朋友,是為了享受愛情的甜蜜,可不是為了被綠茶小白蓮給算計死的。這種人殺人於無形,和蟑螂似的,防不勝防。而且,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她的父母也不看好。這種一定要插手孩子婚姻的爹媽隻要攤上一個,這個婚姻就沒有好下場,非死即傷,結局慘不可言,電視劇裏全是這麽演的。而且,少不更事的小女人對上曆經生活磨煉的老巫婆,那就是九死一生,有死無生。自己還小,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活著挺好的,父慈母愛,姐姐愛護,她為什麽要想不開,去他們司徒家當炮灰!她得有多恨自己,才會對自己下這種狠手!自己家裏雖稱不上豪門世家,那也算得上望京市裏有名的書香門第,還沒有嫁過去,就被嫌棄成這個樣子,讓父母怎麽放心。都說抬頭嫁閨女,低頭接媳婦。這種自以為是的長輩,呸,什麽長輩,通情達理的父母是會祝福孩子的愛情的,適當的給以指導,哪裏會橫加指責,還他媽的演指婚的戲碼呢?指給一個不安好心的小白蓮!以為你們家是鳳子龍孫呢?這種高攀的婚姻,是沒有幸福可言的。她才不要。她從來沒覺的自己家窮過,有錢,挺好,錢能帶來生活的方便。但是有點錢就膨脹的鼻孔朝上的,世上也是少見。不都說,半瓶水才晃蕩嘛。真正的豪門望族不是應該低調內斂麽。呸!


    所以,如果要選擇自己愛的人,就注定要和家人決裂。自己的媽自己知道,她才不會死呢,她隻會用各種不入流的手段逼死自己。有時候他真的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嚴悠悠在這個如履薄冰的家裏,幾次在司徒慥麵前刷好感。但,沒有這個禍根,自己的媽怎麽會咬緊了牙和自己作對。真以為全天下都是傻子呢,這個禍根!司徒慥盯著這個裝作可憐巴巴的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的小白蓮。


    “你從小在我家長大。吃我司徒家,住我司徒家,消費都是按著司徒家大小姐的份例。沒想到把你的心思養大了。盯緊了司徒家少夫人的位子。”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嚴悠悠。


    “不是這樣的。慥哥哥。”


    “別,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不要喊我哥哥。看在老太太的麵子上,我不和你計較,你就得寸進尺起來了。我媽沒有在外麵養野男人,我隻有一個弟弟!見過下賤的,沒見過你這麽無恥的。天下男人都死完了,你就一定得盯著司徒家的男人?我告訴你,天底下女人死絕了,就剩下你自己,我也不會要你這種一點廉恥都沒有的女人!”


    嚴悠悠看著這個一次比一次說話狠的心上人,自己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為什麽就看不上自己呢?自己的長相才智在這些富人家子弟裏也算是上等的,身邊也不乏有些公子哥兒時時地向她獻殷勤,可,就是不能讓自己心動。反而是這個不敏於言,但能力出眾的哥哥入了她的心。她想自己就在他身邊,就是一塊石頭,時間長了,也能給它捂化了吧。何況是個人呢。可就是這個男人,從她略通男女之情後的每一次示好和試探都無功而返,甚至自取其辱。他從來沒有給過她一點希望的苗頭,而自己僅憑著一腔孤勇能堅持到現在,愛情那盲目的力量真的是偉大啊。能在沒有路的的時候,堅定地踩出一條路來。


    你說你不是我的,你說了不算。你媽喜歡我啊。哥哥。她無情又冷酷地想著。


    一慣裝腔作勢扮柔弱的小綠茶突然就挺起了腰杆,她高昂著下巴,力圖能減少和一米八九的司徒慥之間的身高差。“我就算是小醜,在你媽媽的眼裏也是她當公主一樣捧著長大的。你再怎麽喜歡那個姓宋的女人,我等著看你有沒有本事娶進司徒家來。”她踩著高跟鞋示威一樣,特別特別地響。


    司徒慥將拿到的錄音放給白麗芳聽,白麗芳竟然沒什麽反應,她奇怪得看著自己的這個大兒子,“悠悠說得一點錯都沒有。我喜歡她,她就算是再醜,我也覺得她是天仙,那個宋培榮,你讓她滾得遠遠的。別意想天開,想當我們司徒家的少奶奶,就憑她們那點家底,真配不上。”


    “宋家書香門第,我沒覺得人家配不上司徒家,我一直認為,我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娶她為妻。在您眼裏,宋家不配,那麽,那個嚴悠悠家就配了嗎?不過是市井小民,也想飛上枝頭當鳳凰。誰給她的那份野心?您可以讓她嫁給其他家族裏去,別打我的主意。你真的要因為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收養的別人家的孩子,逼死你自己的親兒子嗎?”


    白麗芳冷笑一聲,”真難為你還知道,你是我的親兒子。能這麽讓自己的母親寒心的兒子,我當初就應該生下來直接掐死你!”


    話都說到了這會兒,再談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司徒慥一顆心就像是被扔進了冰天雪地裏再也暖不過來。


    嚴悠悠聽說這一場母子針鋒相對的戲碼,暗暗得意,自己的魅力果然是征服了那個白麗芳。


    嚴悠悠在司徒家默默地點燃了戰火。她坐山觀虎鬥就好了。晚上在白麗芳那個阿姨麵前適當地表現一點悲切,非他不嫁的決心。


    情人節那天,司徒慥大手筆包下了望京市街道上所有的燈牌 、廣告牌,循環播放他和宋培榮相處的所有照片和深情滿滿的短視頻剪輯片。當然,這是小姑娘同意的情況下拍攝下來的。整個望京市的人都看到了那個精英總裁,號稱商界不苟言笑的麵癱冷酷狂拽的男人,在麵對著身邊那個美麗溫柔的小女子時,綻放出的人世間最溫柔多情的笑意,仿佛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全世界,不是仿佛,她就是他的一切,他這輩子的心愛的人,他對未來的渴望。小女人用她的純潔和天真,撫慰了他沒有在家庭裏擁有過溫暖的孤冷淒涼的情懷。


    每一個閃耀的燈牌,都是一個男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許下的守護你到永遠的宣言。


    在我的世界裏,天可以荒,地可以老,太陽有一天會不再燦爛,明月不再向世間灑下萬頃柔光,而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變。司徒慥


    珍惜與你相守的每一分每一秒。期待拉著你的手走到歲月的盡頭。有你的日子裏充滿了陽光與歡笑。司徒慥


    哪怕我擁有了整個世界,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你的歡笑,我不會要。司徒慥


    我向這個世界許下一個願望,永恆的日月星是我的見證,我愛你,我的姑娘。你願意嫁給我嗎?司徒慥


    當這個城市因為那個男人的宣言而沸騰起來的時候,兩個有情人迅速攀上了某浪、某狐等各大網站的頭條。微博裏轉發量更是一分鍾十幾萬激增。


    一場愛情保衛戰,就這樣被司徒慥毫無預兆的拉開帷幕。


    白麗芳氣瘋了,這個兒子要幹什麽?他一定要這樣給悠悠難堪嗎?以後讓悠悠在司徒家怎麽做人?


    嚴悠悠和朋友侯冰然、林雨珍在一個茶館裏喝茶,幾個人嘰嘰喳喳地說著剛上市的新款衣服包包首飾帽子,這兩個小跟班家境比司徒家差了許多,而嚴悠悠那一副司徒家大少奶奶的作派也征服了她們,和未來的司徒家主夫人打好關係,肯定是沒壞處的啊。


    這倆人都已結了婚,嫁得門當戶對的小開。


    侯冰然:“悠悠,你是我們幾個裏麵碩果僅存的一個快樂單身女郎了。瞧我們,出來和朋友喝個茶,都得擠出功夫來。我那個婆婆,還以為現在是她嫁人的那時候呢,端著個婆婆的款就放不下來,恨不得讓我和從前封建時代那會兒的小媳婦似的二十四小時地在她身邊侍候著站規矩,跟個大丫環似的,提起來就一肚子氣。還是我們悠悠有福氣。就等著端端正正地被司徒大少爺娶迴來當少奶奶,婆婆還跟自己親媽似的。這是命啊,羨慕不來,羨慕不來,不行,今天悠悠你得請我們去喝酒,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的。”


    林雨珍:“你婆婆那還真不算什麽,畢竟那是你男人的媽,你見過奇葩的大姑子小姑子嗎?大姑子迴家就挑理撥刺,總想著能在我立足未穩的時候壓我一頭。那個小姑子整天在你麵前和你丈夫,她親哥膩膩歪歪,撒嬌耍蠻,偏偏他哥就吃她這一套。快出嫁的姑娘了和自己的丈夫摟摟抱抱,你不說,她就更加變本加厲,你說,就是你少家教,長著什麽齷齪心思。堵得你心裏上不來下不去,有苦說不出。他媽的,當初說是嫁過去享受婚姻甜蜜的。一年不到,全都原形畢露。一個好東西沒有!”


    嚴悠悠:“人心換人心,四兩換半斤。你們對自己的婆婆多點耐心,你丈夫的媽就和自己的媽一樣,這樣想,就好了嘛。還有那些姐姐妹妹的,也得把關係搞好了。否則人家是一家子啊,再怎麽說夫妻一體,你也是個外人。家庭矛盾是曆史遺留問題,幾千年來無解。好在我不會有這種問題。慥哥哥的媽媽和我親媽沒兩樣的。”嚴悠悠高高在上的拿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款。指點著乾坤。


    侯冰然聽著嚴悠悠自得的語氣,有點不舒服,她佯裝看手機短信,在手機上劃拉著看微博。


    “哇,這個男人真棒,包下了全城的廣告牌,循環播放自己和女朋友的愛情小片。這是向全望京市的未婚男人在宣誓主權啊。”


    “看這條,小仙女千萬別嫁,信誓旦旦的男人一多半是人渣。哈哈,底下有幾十萬點讚不讓嫁的。酸葡萄心理啊。看不得人家愛情甜蜜。就想攪和一對是一對。”


    “這麽多人都在問小仙女是誰,這麽美好的姑娘,是男人的夢想啊。”


    林雨珍:“司徒慥,落款人名是司徒慥。司徒家,望京市裏有名的司徒有幾家?”她的眼睛裏有莫名的壓抑著的興奮和幸災樂禍。也是,一直聽嚴悠悠炫耀她司徒少夫人的地位是多麽的固若金湯,牢不可摧。可,人家宣誓要愛一生一世的女人卻不是你。是不是很打臉,很刺激?


    嚴悠悠裝作不經意地拿過手機,當她看到各大網站和微博上全是司徒慥和宋培榮的精修照片和愛情小視頻時,她並沒有如那兩個女人所想,大發雷霆。


    她冰冷得笑了一聲,“一個不自量力的小女人罷了。迷惑了慥哥哥,可是再怎麽聲勢浩大的宣誓,能不能進得了司徒家的門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我本來不想理他們的,他們一定要讓我心裏不痛快。那就別怪我了。”


    她心裏已經有了決定,“你們是我的好朋友,呆會兒想好了去醫院碰到媒體怎麽說。”


    她用一個極少使用的號聯係了幾個從前相熟的媒體人,匿名告訴她們去望京市第一醫院搶個頭條,豪門少主愛情宣誓成笑話,準少主夫人看到心上人變心,向其他女人求愛,心理無法承受,崩潰自殺未遂,在市一院搶救。


    然後,她心平氣和地把茶杯摔到牆上,撿起一塊棱角尖利的碎片,劃拉到了自己的手腕子上。那不動聲色的模樣比歇斯底裏的瘋狂更可怕些。


    嚴悠悠看了她們一眼,“打120急救。我一會兒就昏過去了。”


    二人點頭,興奮莫名,精彩。在自己身邊上演的都市豪門愛情戰爭片啊!近距離觀看更過癮!


    嚴悠悠割腕自殺的消息傳進司徒家,白麗芳風風火火的來到了醫院。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媳婦人選因為那個不孝的兒子而自殺了,這個畜牲!急救室外麵,侯冰然和林雨珍正在幾個舉著長槍短炮的狗仔記者麵前為自己的朋友奮而發言。


    “佳偶難成,癡情女子不甘被男友拋棄,自殺未遂”


    “本市一豪門準少夫人在市一院急救,疑為感情風波”


    “家族密辛!二女爭一男的戲碼,大戰即將拉開”


    “當童養媳遇上愛情,如何選擇才能不傷害無辜?”


    “男人欲享齊人之福,青梅怒而自裁!”


    “二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不敵人間狐狸精!請看,有圖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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