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田野被強奸犯三個字,激得火起。這個臭娘們,真的是不講一點情份。自己當初和她蜜裏調油的時候,說了當年的那個強奸案的始末。不過是豪門裏的傾軋和財產的爭鬥,而自己漁翁得利,人財兩得,鄭曉麗長得也不錯。現在,孫文紅用這個事實來逼他離婚,他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人打在一起的時候,吳田野的腦子裏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也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一連串的事件把他的精神逼到崩潰的邊緣。也可能是在被生活教訓了一把之後,他不再把這個和自己維持著偷情關係二十年才轉正的女人當作心肝寶貝了。就這種貪圖享受,嫌貧愛富、虛榮而又一無是外,就長了一張臉的女人,他把這個朝夕相處的女人頭發采過來,就給了她幾個耳光,孫文紅奮力地想掙出來,用手往他的臉上撓著。不得不說,女人一般情況下還是不要在男人麵前動手。萬不得已也要及時示弱。光棍不吃眼前虧嘛。而孫文紅自恃這麽些年在吳家都是占得上風頭,從來沒有被打罵過,當吳田野跳起來動手的時候,她想隻能拚了。也不能就這麽挨打不是?


    男人無情的時候是真的很無情,吳田野年輕的時候被孫文紅迷得五迷三道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和其他男人的不正當關係,那會兒有愛人的濾鏡在,孫文紅就是可愛而迷人的。鄭曉麗也算是個美人,又帶著房子公司財產嫁給他,但他就是提不起勁頭來對她好點,更別說愛她了。他一心一意地對這個女人好。明目張膽地維護她的地位。他敢說,鄭曉麗早就知道他們二人的奸情,隻是那是個要臉麵的人,自從被父母趕出鄭家之後,自己是她唯一的去處,又有了孩子,她天性懦弱,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所以最後才以自殺的方式離開。她的離開對於吳田野來說,連個浪花都沒蕩起來。他正好花著她的錢,在她的房子裏,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交歡。


    吳迪迴來毀了這一切。


    貧賤夫妻百事哀。孫文紅要抽身離開是必然的。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怎麽會為了你改變呢。


    當孫文紅從房間裏爬出來喊救命的時候,她身下的血已經流出來了。吳老太太和吳豔豔聽到他們夫妻房子裏有動靜,但都沒心思去管。反正也不會有什麽大事。她們先入為主的這麽想。


    吳田野看著地上的血,頭腦清醒了一下。他想,生活真他媽的狗血啊。他不想和吳老太太說什麽,最早開始和孫文紅有奸情的時候,是和鄭曉麗婚前,老太太是樂見其成的。這就是自己這個親媽一直喜歡著的外甥女兼兒媳婦!狗不嫌家貧。而這個女人就不如一條狗!


    這一頂綠帽子戴上,他才想,這個吳豔豔,她當年說是自己的。是不是自己的呢。難說。這個時候,真的是糟心啊。他摔門離開了家。


    吳豔豔嚇得目瞪口呆,自己的媽趴在地上,身下全是血,這是流產了?她急忙迴屋找手機打120。


    流產是肯定的。而致命的是她被打到大出血,傷及子宮,摘除了子宮的手術極其傷人。那個前兩天還滿麵春色的半老徐娘,突然就成了麵色慘白、臉色枯萎的黃臉婆。也是,孫文紅一直在保養自己的皮膚上下功夫,這是她過好日子的本錢。現在,住在這種四人間的病房裏,各種味道充斥在一起,讓人頭暈目眩。


    孫文紅走到這步田地,也沒有反思自己是不是沒有做對。在她眼晨,男人,當然是擇優而取,誰給她過好日子,誰就可以是自己的男人。她沒有那些良家婦女要思索的什麽為人的道理啦,人倫啦,敬老愛幼啦。她是一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如果她自己都不心疼自己的話,指望著這個世界嗎?


    吳田野一次也沒有露麵。他怎麽會來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吳老太太當然知道了打架的原因,離婚,這真的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啊。自己拿她當自己的親女兒一樣。兒子也因為她妻子死了,被逼得窮困潦倒。她要離開這個家,連女兒都不要。她就該挨打,打得她輕了,這種忘恩負義的女人,打死她也活該!吳老太太在家裏惡狠狠地想。


    吳豔豔一個人從學校裏請了假,在醫院裏照顧孫文紅。這母女倆藏起來的私房錢這會兒起了大用。否則,咋辦?


    孫文紅經此一戰,也對吳田野徹底的恩斷義絕。這個強奸犯,打女人的男人都他媽的不是人。你自己不是女人生的嗎?那個人渣!真是悔不當初啊。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為什麽要自己麵對他呢。如果和濤哥一起,有濤哥坐鎮,吳田野在人家麵前不得老實的和個小雞仔子似的?農民在正宗的城裏人麵前總是有那麽點自愧不如的。


    人離鄉賤嘛。雖然國家提倡農民出來打工,但在城市人眼裏,農民工的名頭並不好聽。小偷小摸,打架滋事,隨地吐痰,個人素質,簡直是讓人沒眼看。


    手機落在家裏了,也不知道濤哥給她打電話了沒有。沒有自己的信息,他著不著急。想著那個心上的男人,孫文紅心情好了一點。她下定決心,等自己身體好了,就搬去和濤哥一起過日子,那個吳家母子,讓他們見鬼去吧!


    吳豔豔一個人在醫院裏苦不堪言,媽要離婚,自己能咋辦。都這麽大了,也不存在跟著誰的問題。作為一個小仙女,她得維持住她的溫柔可意的人設。她心裏暗罵:這都他媽的什麽事啊!一個個的都不省心。本來自己是家境優渥,中產以上。突然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家裏的媽也不消停。你這半大老太婆了,有哪個好男人能看得上你?她心裏不無埋怨地惡意地想著孫文紅的情人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她從家裏拿來了孫文紅的手機,孫文紅有氣無力的拿起來,精神明顯就好了些。那個備注是“送”的電話打過來幾次,後來就沒有了。一條短信信,隻有四個字,我出差了。


    她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宋濤對麵坐著一個小家碧玉的女人,他仍然是君子如玉,餐桌禮儀一絲不苟,點菜祝酒幽默風趣,這次他勾搭上的女人是個小市民之家出來的。有那麽點見識,矜持裏透著小心和試探,這都是小意思,想他宋濤,在這個圈子裏也是出了名的彈無虛發,從無敗績,身邊的朋友都知道他有錢,活得瀟灑自在,卻不知道他生財有道,別辟蹊徑。


    手機放在桌子上,震動了一下。他看到上麵的備注,小孫。等到對過的女人眼神掃過之後,他才出手摁掉。


    他無所謂的笑了一下,“沒事,這是公司裏的負責人小孫,左不過就是那些貨,讓他出去談業務,總是放不開,這也請示,那個也匯報。不堪大用。再過一陣子,不能讓我滿意,我就換了他。”


    小家碧玉的女人文靜端莊,她笑著說,“我隻是社會的底層,不明白你們上等人的邏輯。當老板的都那麽無情嗎?好在,我是在學校裏工作的,不需要麵對社會上那些個冷眼白臉的。真是幸運。”


    宋濤看著這個叫馬曉的女人故作姿態,心裏有著了然一切的蔑視。如果你真那麽端莊正派,又是怎麽會坐在自己對麵的呢。隻是這個時候,該有的步驟一個也不能少,要讚美,要奉承,要引蛇出洞,要把蛇抓走賣掉。輕車熟路,一點難度都沒有。這沒有挑戰性的女人讓他有點味同嚼蠟,還得快樂地咽下去。他媽的,這個行當,老子再做兩年,湊夠一千萬,就再也不幹了!到時候弄幾套房子,當當寓公也不錯。這些個不務實,總想著在柴米油鹽之外找點浪漫犒勞自己出牆的芳心,又舍不得那個良家婦女的名頭的女人,全是他的財神爺。待價而沽。對於這種有學識的女人,比孫文紅那樣的少家教的潑婦更值錢。農民也想著優生優育,這還真是深入人心的宣傳呢。


    好容易把這上手的女人總走,宋濤迴到自己房子裏。他想著得給孫文紅迴個電話。


    “小紅,我前幾天出差了,今天剛迴來,哥請你吃飯?什麽,你在醫院裏?幾天前還好好的。這是出什麽事了?我就來,我就來,別哭啊。流產了?他敢打你?等著我。”


    當他看到病床上的孫文紅時,大吃一驚。幾天前還光彩照人的女人,風騷媚惑,現在就是一個麵色寡白的黃臉婦人。他還想著趁著她有孕,能賣個好價錢的。農村有的老光棍手裏有點錢,就是沒人肯嫁,娶一個媳婦還給帶一個,買一送一,肯定好出手。這迴是別想了。


    他假模假樣的把手裏的果籃放在兩個病床之間的小櫃子上。


    宋濤坐在床頭上握著孫文紅的手,”怎麽一個人,你女兒也沒來?“


    ”她得上課,下了課就過來。”


    正好,以後,也挑她女兒不在的時間過來,省得麻煩。


    ”踏實在這兒住著,等你能出院,我就把你直接接走,不迴那個吳家了。女人是用來疼的,他也真下得去手,畢竟是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夫妻,一點情麵也沒有了這是。”


    “情麵,他恨不得打死我。濤哥,你不會嫌棄我吧。我不能生孩子了。摘了子宮。”孫文紅痛定思痛,哭得好不傷心。宋濤耐下性子。好好地哄:“我就說咱們這麽大了。生產又危險,沒了就沒了吧。以後咱們就指望豔豔吧。你的女兒我對她好,當她是自己的孩子就行了。”


    宋濤每句話都說到孫文紅的心坎子裏頭去。


    吳田野這幾天也沒閑著,他和上邊請了假,在醫院門口等著,他弄了一頂鴨舌帽扣在腦袋上,反正那個男人也不認識自己。他追蹤了幾天,知道了宋濤的公司門麵。


    這天,休息日,他穿上了當前最體麵的一身衣裳。休閑款,腳下的皮鞋質量還是不錯的,老人頭的,這還是當年鄭曉麗給自己買的呢。那個孫文紅整天就知道跟自己要錢,倒是沒給自己置辦過什麽。自己一顆熱乎乎的心全他媽的喂了狗!


    吳田野給自己打著氣,這是自己的媳婦婚內出軌,被他給睡了,他去找這個野男人要個公道,讓他賠點錢也無可厚非,看這男人的裝扮,是個有點錢的老板。這種長得人模狗樣的老板就是孫文紅那婊子的菜!就是吸引她的注意力,不是這個宋濤,也會是張濤或者李濤、王濤。一個女人有了外心,是防不住的。毛主席那句話說得好,天要下雨,娘要改嫁,隨她去吧。但不能就這麽隨了她們這一對奸夫淫婦的意,得讓她們出點血,補償自己一點。吳田野覺得自己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是可以和這個姓宋的人予取予求的。他不知道對於某些人來說,道德隻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它的作用隻存在於約束別人的時候,道德那玩意兒,看透它虛偽的本質。宏揚道德的人種是不遵守道德的。所以那些在社會頂層的人們基本上是無惡不作的。所以,他們才可以在一堆被變成了蠢貨的同類同前高高在上,像救世主一樣,身體和靈魂都光芒萬丈。


    而宋濤就是那蔑視道德規範的人群中的一個。


    當吳田野站在宋濤麵前的時候,他以為他是個巨人,手拿那個叫做道德的利劍,試圖說服宋濤為他有悖道德的行為付出代價。而將要付出代價的那個人變成了他也就不足為奇。


    宋濤,打開門看到吳田野,衝他點了點頭。很紳士地作了個“請進”的手勢。


    然後,十分鍾後,當吳田野在被打暈過去之前,想起來,自己像隻誤入陷阱的小白兔。被他客氣的笑容迷惑了。所以,後麵發生的一切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誰讓自己智商不夠,隻能被這個城市裏的上等人們反來覆去的踐踏和玩弄於股掌之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此生路偏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翩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翩路並收藏此生路偏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