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語氣,蘇錦繡就覺得壞了,忙抬起頭:「四哥在東皋傷的很重,躺了好一陣子才下床,這麽打可真的會打死。」


    那邊宋大夫人聽言也急了:「不是小傷麽,來的時候看他氣色不錯。」


    「外祖父呢!還有大哥二哥他們?」


    「今天什麽日子,你外祖父進宮去了,已經派人去叫了,最快也要個把時辰。」


    宋大夫人話沒說完,蘇錦繡拎著裙子就已經走出前廳朝祖祠奔去,完了,她還想著四哥迴來時外祖父他們都在,不至於太慘,可現在不一樣了,二舅舅那脾氣,四哥的傷又沒好全,可別真出人命。


    蘇錦繡一麵想著一麵衝去祖祠,到了那院子,宋二夫人站在外麵,除了抹淚之外也沒別的辦法。


    蘇錦繡走上台階,氣都來不及喘,推了下門,從裏麵插上的,再貼耳一聽,就隻有打的聲音,四哥的吭聲都沒有。


    壞了!


    蘇錦繡後退了兩步,讓二舅母到旁邊去,拎起裙子狠狠踹了一腳。


    兩扇門咣一聲打開,宋司傑被綁住了手倒在地上,吐了血,已經昏迷過去。


    蘇錦繡衝進去擋住二舅舅打下去那一棍,急道:「四哥他上迴身上中了好幾劍,還被人拳打腳踢受了很重的內傷,到現在都沒好全,不能再打了舅舅。」


    聽了蘇錦繡這一連串,宋二夫人哪裏還會氣兒子犯了什麽錯,跑進來忙叫人把兒子抬迴去,又急急派人去找大夫,迴頭見丈夫還沉著臉,哭腔嗬道:「打夠了沒,你是不是要真把他打死了才算完。」


    「他做了這樣的事還敢迴來,就該打死!」二舅舅將棍子一扔,怒氣衝衝的走出了祖祠。


    蘇錦繡鬆了一口氣:「舅母,鳳末姑娘呢?」


    「你大嫂陪著呢。」宋二夫人抹了一把眼淚,想到那七八個月的懷相,頓時又心累,「蓁蓁啊,等會兒你外祖父迴來,你可得勸著些。」


    蘇錦繡點點頭應下,心裏卻是想,四哥這是打算將苦肉計進行到底了啊,二舅舅這樣兩頓暴打,外祖父迴來哪裏還下得去手,再說鳳末,這都快生了,宋家萬般都不會做出刺激人的事情來,肯定得好生安頓著。


    那這事兒算是過去了一半。


    等傍晚施正霖過來,這場鬧劇差不多已經結束了,大夫來看過後,四哥還沒醒,鼻青臉腫的看著都覺得很慘,宋老將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後,什麽也沒說,隻吩咐了讓人好生照顧鳳末,就叫了二舅舅去書房。


    晚上這在這一頓飯吃的蘇錦繡隻想逃,後來去看過四哥後和鳳末後早早迴了施家,天黑沒多久,她又乏了。


    施正霖從裏間出來時,蘇錦繡已經靠在床上睡著了,手裏還拿著沒看完的書。


    他將書從她手中抽離時蘇錦繡驚醒了,轉了個身,抱著被子往裏縮了縮,又睡了。


    施正霖抬手捂了下她額頭,見沒有發熱才放心,靠在床上拿起她剛剛翻的書,蘇錦繡折了個身又靠迴來,摟住他繼續睡。


    第二天醒來,施正霖已經早朝去了。


    蘇錦繡打了個哈欠,看著清竹端來盆子,她其實很想早點醒來的,可這些天也不知道怎麽了,一睡就沉的很,該不是生了什麽病。


    想著不是什麽大問題,蘇錦繡也沒有多在意,直到臨近月末,她覺得她的月事不太正常。


    正好林大夫在前院,蘇錦繡過去時順道請他把個脈看看,才開口呢,就遭了他一句懟。


    「你壯的牛一樣也會生病。」


    蘇錦繡嘿嘿笑著,也不介意他這麽說,當初是收了重金給小叔子看病的,其中還有她激將的成分,一看就是好幾個月,都不能出城去,對於林大夫閑散慣了的人來說難免不舒坦:「這陣子我睡的多,總覺得不太對。」


    林縛生將罐子往桌上一擱,舀了一瓢水到罐子內,上爐子燒,隨即往旁邊的桌子上坐下,瞥了她一眼:「睡的好都有病,睡不好的那些豈不都要死。」


    說歸說,林縛生將脈枕拿了出來,示意她將手腕放上去。


    摸到脈後林縛生神情微動,往上按了按,隨即鬆開,看著蘇錦繡問:「你月事可來遲了。」


    「遲了兩日,還有點奇怪。」蘇錦繡頓了頓,沒好意思詳說,她身體不錯,月事的日子都很準,每月二十,這迴卻來遲了兩日,來的時候還尤其少,本來要五六日才幹淨的,這迴兩三天就沒,這不就找他把脈來了。


    看她懵懵不自知,林縛生笑了,起身往架子邊上走,從一小筐一小筐的籃子裏抓了些草藥,上秤,來來去去走了好多趟,桌子上鋪開三張紙,倒好藥後包起來,寫好方子,等的蘇錦繡都急了才說。


    「你這丫頭,竟是要當娘了。」


    「……」蘇錦繡一愣。


    「脈象穩妥,沒什麽問題,這幾帖藥帶迴去煎服,過後再來。」林縛生將藥和藥方塞給蘇錦繡後就催促她趕緊走,他要準備熏蒸的藥,沒工夫招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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