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顧林雪神色一變,看向她微隆起的腹部,的確是生怯了,「我可沒對你做什麽!」


    「你迴去和母親說,大哥的事我沒辦法,侯府的事我更沒辦法,你們太瞧得起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因為寶相侯府的事,我現在懷有皇嗣都還是個嬪,這孩子生下來後是不是留在我身邊養都還是未知。」


    說罷,顧林曦轉過身,朝拱門走去。


    顧林雪沒有再追,原地跺著腳,氣唿唿道:「沒了顧家你也什麽都不是!」


    一旁的宮女剛剛被嚇的不輕,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安安靜靜的跟在顧林雪身後又往宴客廳迴去。


    快到時,拐角處光顧著生氣沒瞧仔細,顧林雪險些就撞到人,見是個宮女,開口就罵:「你沒長眼睛啊!」


    宮女身側傳來了涼涼的聲音:「是你沒長眼睛吧。」


    顧林雪抬起頭,看到蘇錦繡後這臉色更難看了,可尚存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和她起衝突,於是她依舊罵那個宮女:「趕快讓開!」


    「也難怪,推人下水的事都敢做,撞個人而已,你是不知道什麽叫道歉了?」蘇錦繡橫跨了一步,就看不爽她這幅‘我心情不好你們都要讓著我’的態度,這小宮女還是好心給她帶路,走得好好的,才要拐彎她就忽然撞上來了。


    顧林雪剛剛才被顧林曦氣過,脾氣衝的很:「關你什麽事。」


    蘇錦繡笑了:「逞大小姐脾氣逞到宮裏來了,看來上迴的教訓不太夠。」


    之前在宮中,因為她站出來揭發別人的事,迴侯府後被關了整整半年,險些要被送去剃發為尼,這件事兒想起來顧林雪就後怕,被蘇錦繡提起來更是難堪。


    腦子一衝,顧林雪直接發難了:「你剛剛是不是和我四姐說了什麽,讓她不要管顧家的事,你相公讓寶相侯府永無抬頭之日,你竟然也這麽狠毒,要離間四姐和顧家。」


    「……」蘇錦繡看著她這半猙獰的臉,「你有病吧。」


    「不承認麽,哼,我大哥被降職不就是你相公搞的鬼!」


    蘇錦繡冷笑,找她撒氣,那也得挑揀挑揀,當她好欺負了?別以為在宮裏她就不敢打她了。


    正要說,走廊下台階上走來幾個人,施正霖帶頭,後麵還跟著兩個體魄強健的宮嬤嬤。


    這兩宮嬤嬤冷著臉上來就架住了顧林雪,其中一個直接捂住她的嘴,沒半點拖拉,直接把人給帶走了。


    這力量懸殊根本沒有掙紮的可能性,顧林雪都快要被架的吊起來了,跟著她來的那個宮女直接嚇傻了,在蘇錦繡麵前跪了下來。


    施正霖走上台階,牽住蘇錦繡,對那跪著的宮女道:「迴去稟報顧夫人,顧小姐在宮中口出狂言,無視宮規,大聲喧嘩,還汙蔑別人,已經被宮中的管教嬤嬤帶走。」


    宮女低著頭起身,朝著宴客廳那兒飛奔而去。


    蘇錦繡這才轉身看他:「不是說在飛絮閣那兒等你。」


    「還要去嚴華寺,我提早出來了。」


    蘇錦繡給了小宮女賞錢,隨他走下台階,想起那兩個彪悍的宮嬤嬤:「你是不是早就到了。」


    施正霖鬆開手,又握住給她取暖:「來的路上剛好碰到。」


    蘇錦繡癟嘴,唬誰呢:「她說她大哥被降職的事與你有關?」


    「他大哥在酒樓裏鬧事,我和南藥路過,正好撞上。」


    打傷了人,還發酒瘋,身為朝廷官員,降職處辦這一點都不冤枉,就是對於現在的顧家而言,牆倒眾人推,雪上加霜了。


    很快到了宮門口,上馬車後,兩個人前往嚴華寺。


    萬貫街過去就是西市,大年三十除夕夜,臨近子時,這兒人來人往,馬車都進不來,擠的水泄不通。


    遠遠的蘇錦繡和施正霖就下車了,朝裏走,清竹和紫茵跟在後頭,手裏拎著放香燭的籃子,準備等會兒上香用。


    這時已經有許多人等在廟殿外,子時一到就爭搶著上頭炷香,往嚴華寺裏麵走人還少一些,蘇錦繡到了祈福的平安堂,這兒比別處安靜,進去的人都跪在蒲團上默聲祈福。


    這三年多裏,蘇錦繡從未在除夕夜來過寺廟裏,也沒有祈福求過,平日裏也甚少前來。


    麵對這些濟世慈和的佛像,蘇錦繡有時會怕這是老天爺給她的一場夢,閉上眼後,等睜開,又會迴到前世。


    嚴華寺的平安堂內放著的是地藏菩薩,祈求身體安康萬事順心,求完後還可以在裏麵的師傅那兒求一道平安符,之前阿兮姑娘就是在這兒替小叔子求的。


    蘇錦繡求了兩枚平安符,從平安堂裏出來兩個人到了前殿,這時距離子時很近了,整個上都城煙火漫天,台階上小廊裏站滿了人,尤其是他們所站位置下麵的幾棵大榕樹旁,滿是掛緞帶掛平安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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