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愣了一下,隨即驚唿道:“吳丹燕,你在家呀?”


    吳丹燕家和吳凡家隻隔了一條馬路。兩個人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都很有緣分的分在了同一個班級。


    真正的青梅竹馬。


    從吳家堡到鎮上的學校,大約有8公裏的路。


    兩個人從小一起上下學,在這條路上留下了許多美好的迴憶。特別是村口水庫邊的鬆樹林,放學迴家時,都會去玩好久。


    考入同一所高中後,因為在外鎮,所以也是一起去坐車上學,放假了也是一起坐同一輛公交車迴來。


    直到大學,因為不在同一個省份,就很少聯係了。


    吳凡聽說她在大學交了男朋友,幾年後卻不知道什麽原因分手了。


    吳丹燕上下打量了一下吳凡,笑著說:“看來生活過得挺滋潤呀,好像胖了嘛。”


    吳凡揚了一下拳頭說:“妹妹,不是胖了,是結實了,你凡哥現在力大無窮啊。”


    兩個人雖然同齡,但吳凡比她早生了幾天,榮當哥哥。


    吳凡的生日是1月14日,她的生日是1月18日。


    吳丹燕爽朗一笑,露出了一顆標誌性的小虎牙。


    吳凡挺喜歡她的笑容,小時候經常很羨慕她的那一顆小虎牙,覺得特別可愛。


    那時候有點喜歡她,卻實在太熟,下不去手。


    “凡哥,你要出門去?”


    “要不要一起去鎮上逛逛?”


    吳丹燕甜笑著說:“小時候一起吃的幹菜餅,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走吧,上車,咱倆去找找。”


    “好。”


    想不到多年不見的兩個人,竟然一點也沒有生疏感。


    在去鎮上的路上,經過交談,吳凡才知道吳丹燕的家裏出了事情。


    他的爸爸原來在村裏的采石場工作,一個月前,右腿被大石頭壓到,截肢了。


    目前剛剛迴到家裏,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等傷口愈合,就要去裝假肢。


    吳丹燕沒有辦法,隻能辭去原本的工作,迴家來照顧她的老爸。


    她的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沒了。


    她媽媽有癲癇病,一次去池塘邊洗衣服的時候,突然發作,就掉進了池塘,正好沒有人看見,就再也沒有起來。


    現在她爸爸出事情,如果她不迴來,就沒有人照顧呀。


    吳凡聽了她的情況後,內心也是唏噓不已。


    厄運,總是喜歡降臨在苦難的人家。


    向誰去訴說?


    吳丹燕擦去眼角的淚花,笑著說:“我爸能夠保住命,我已經很欣慰了。”


    吳凡點點頭,卻一下子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他沉默了許久才說:“吳丹燕,缺錢了,隨時和我說。”


    吳丹燕看了一眼吳凡,“嗯”了一聲。


    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到了鎮上。


    吳凡把車停在路邊後,兩人並排一起往熟悉的烤燒餅店走去。


    熟悉的阿姨還在,隻是曾經的一頭黑發也已經花白。


    近十年的光陰,帶走的東西太多了。


    愛情、青春、婚姻等,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最經不起歲月的考驗。


    老樣子,一人一個幹菜肉餅,吳丹燕卻搶著要付錢,讓吳凡頗為感動。


    她沒變,還是像以前一樣樂觀、開朗、大氣。


    兩個人像小時候一樣,互相對視著數到123,同時一起咬下了第一口,特別香,特別美味。


    歲月流轉,小時候的味道沒有變。


    她陪著吳凡,一起找到了包工頭。


    當吳凡說了房子的大概情況和要求後,包工頭拍拍胸脯說,“這一間屋,年內一定給你完工,而且會保質保量。”


    吳凡考慮一下後,最後還是選擇了包工不包料,材料自己去買,也是為了保證品質。


    他還很大氣的說:“工錢我願意比別人每天多出100塊,隻要把活幹好就成。”


    吳凡相信,隻要肯出錢,工人們幹活總歸會用心一些。


    包工頭聽了後,眼睛都亮了,笑著露出了一口黃牙。


    他當下就核算了一下,拿出紙筆給吳凡列出了所需要買的那些材料的數量。


    吳凡對他的預算能力,倒還真是挺佩服的,果然是術業有專攻。


    吳凡當下就根據這個清單,隻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買好了所需要的材料。


    他隻管往貴的買,口袋裏不缺錢,辦事情就是快。


    吳凡讓老板們明天早上必須把材料全部送到家門口。


    材料這事情就這樣安排妥當了。


    迴來的路上,兩個人談起了各自的感情生活。


    吳丹燕的一句話,倒把吳凡徹徹底底的懵了好一會兒。


    她說她喜歡吳凡,從初中的時候就喜歡。


    她還說她的初戀就是吳凡。


    隻是哪個時候太小,真的沒有勇氣表白。


    她說大學裏找的男朋友也是按照吳凡的影子去尋找。


    可到最後才發現,她根本沒辦法真正的愛上他。


    吳凡瞬間沉默不語了。


    他對吳丹燕也喜歡過,後來強迫自己把她當成妹妹了。


    真想不到彼此就這樣錯過了。


    快到吳家堡村的時候,吳丹燕讓吳凡停車,一起再去水庫邊的鬆樹林看看。


    在小時候,那裏是他們倆的秘密基地。


    聞鬆香,摘鬆果,在落滿鬆針葉的地上打滾嬉鬧,太多快樂的迴憶了。


    吳丹燕在前麵走著,很高興的說:“凡哥,你看,鬆樹都長大了,更茂盛更高了。”


    吳凡看著她快樂的背影,心裏突然一動。


    這個女孩,也許一直就住在自己內心的某個角落。


    在這一刻,好像又覺醒了。


    剛才在車上,看著她美麗的側臉,聽她訴說曾經的愛,吳凡的心就已經被融化了。


    他甚至妄想,如果她早一點向自己表白,然後一直走下去,直到步入婚姻的殿堂,會不會很幸福?


    吳凡看著鬆樹林,仿佛有時光倒流之感。


    吳丹燕主動伸手,牽起了吳凡。


    她的小手很軟很溫暖。


    吳凡抬眼,她正迴眸,互相會心一笑。


    陽光透過樹影,照射進來,有些斑駁,有些迷幻。


    兩個人,在小時候坐過的地方,重新坐了下來。


    吳丹燕把頭靠在吳凡的肩膀,輕聲問:“凡哥,我們在一起好嗎?”


    吳凡心裏一顫。


    在這一刻,他反而猶豫了,“吳丹燕,我配不上你。”


    “你為什麽這樣說?”


    “我結過婚又離婚了,我還帶著一個女兒。”


    “這些沒什麽,我都知道。”吳丹燕坐直了身子,很認真的看著吳凡。


    吳凡看著她這張熟悉又親切的臉龐,真的不想欺騙她。


    她在吳凡的心底,是兒時的快樂,是逝去的青春。


    “我和以前不一樣了,離婚後,還沒有再次進入婚姻的想法。還有……我有很多女人的。”


    吳凡看見吳丹燕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眼裏透出的表情,令吳凡難以捉摸。


    吳凡看著她美麗的臉龐,又重複了一遍:“真的,我有很多女人,很多!”


    吳丹燕突然一把投入吳凡的懷裏,聲音微微顫抖的說:“你既然有很多女人,為什麽就不能多我一個?”


    吳凡一驚,低頭,看著她的俏臉,真是令人憐愛。


    秀發上那一股淡淡的幽香,讓吳凡想起了淺檸。


    吳丹燕抬眸,很認真的說:“凡哥,我真的不在乎。”


    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帶著柔情,吳凡終於抬手,把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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