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疼……”榻上的少年已經由著兩名侍衛幫忙換掉了那一身髒衣,現下隻穿著白色中衣,聲音虛弱的迴答。若是仔細辨認,還能看出中衣掩蓋下的那處殷紅血跡。


    “會疼是正常的,這麽深的口子,怎麽可能不疼。哦,對了,你後來昏過去了不知道,郡主因為你殺了南詔三位將領闖下了禍事,你琢磨一下該如何吧。”麵色冷清的少年難得的頑劣一次,故意將事態說的嚴重了些。


    “郡主……”謝玧崧轉過頭,做出一副詢問的神態,牧寒竹看在眼裏,心中同情卻還摻雜著幾分苦澀,難以言喻。


    “你別聽他胡說,哪有什麽禍事。你隻管安心養傷,需要什麽吩咐人去,這幾日莫風莫雨都留給你。”雖然眼前人的舉動是畫蛇添足,但到底因為自己負傷,崔清芷自然也不會在這些小事上吝嗇。八皇女已死,莫雷莫電自然是重新跟著自己,把莫風莫雨分出去也不會妨礙自己什麽。


    “過幾日當是要啟程隨南詔女皇一同去都城的,謝公子的傷?”當時隻見流血頗多,但崔清芷並不知曉少年的傷到底有多重,還是想從牧寒竹口中聽句準話。


    “乘馬車,崔兄我們幾個照看著,應當無事。”牧寒竹收斂起剛剛開玩笑的作態,而是認真迴答,想要身側少女心安幾分。


    少女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謝玧崧到底還是傷著,難免精力不濟,故而崔清芷同牧寒竹也沒有多留,而是囑咐前者好好休養,然後便告辭離去。但起身離開的兩人並未就此迴房休息,而是相約出了本草堂。


    南榆城中的百姓好像並不知曉白日裏的那一場戰爭一樣,坊市酒肆依舊客如雲來,秦樓楚館依舊燈火輝煌,有年輕夫妻支著攤子賣小吃,有半大小兒走街串巷兜售鮮花,好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南詔與大晉不同,夜市經濟要更為繁榮,不像大晉,中原地區甚至還有很多府城實行宵禁。”少女抬手撫了撫額角的碎發,然後感慨,“上次前來便已經發現這點,隻是那時是事多,又不好隨意暴露行蹤,故而沒有用心觀察過。”。


    “南詔民風更為開放,也能理解。不過郡主邀某同行,應當還有其他用意才是。”少年嘴角含笑,很是為自己有些可用價值開懷,並不覺得被人利用或是其他。


    少女並不急著迴答,而是賣起了關子:“寒竹不若猜猜,我此番舉動是何用意。”。


    “清河崔氏是清貴世家,詩書傳世,雖頗有些祖宗產業與田地鋪子,但族人眾多也算不上十分富貴。崔太守向來清廉,除了朝廷每年發放的百餘兩年俸和清河每年給的月銀再無其它收入。整個南境都知曉滇南城崔太守一家的支出來源基本都來自郡主手下的清輝閣,今年大抵能更強上一些。郡主今日帶我出來,又說了這番話,莫不是郡主想在滇南城也推行夜市?”牧寒竹雖然闡述了一番自己猜測的來源,又用著疑問猜度的語氣開口,但心下已經確定十之八九了。


    “是,也不是。畢竟民俗不同,斷然不可能完全效仿,但終歸有幾分可取之處,我現下固然有幾分想法,但還是需要同你們商議。”


    “我們?”少年不解,這事若是需要商議,最該叫上的應是鎮南王和崔太守,都是她們自己人,這個我們又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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