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棉沉默著,也認真聆聽著。


    “當時,我在空間裏發現了關於我的全部事情,就比如,我這副身體在母體胚胎形成時這裏.....”陸時硯說著,抬手在腦部指了指,繼續道:“植入了一枚生物芯片。”


    “這枚芯片一半儲存了那個人的全部數據,一半為空,我猜可能是用來存儲我這輩子積攢的全部數據。


    在那次和冉淵同歸於盡陷入昏迷後,許是因為我和那個人相同的全部數據,讓我獲得了混沌空間裏的全部權限,也從中得知了一切。


    這個遊戲,主要是通過玩家使用道具的腦部活躍度來獲取玩家的腦部信息,從而進行篩選識別複製。


    我嚐試破壞了道具係統,結果隻破壞了百分之五六十後,便和那人打了照麵,他........”


    陸時硯欲言又止了好一會,才繼續道:“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他說我隻是他的一個複製品。”


    “他的數據有很嚴重的殘缺,隻有和我的數據融合成一塊才能擁有絕對控製權。”


    “所以我們兩個打了個賭。”


    薑幼棉:“賭什麽?”


    這次,陸時硯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轉頭望著她,那眼神似乎想把她的五官仔仔細細描繪,然後永遠刻在他的腦海裏。


    不知道為什麽,薑幼棉總覺得他的眼底充滿了悲傷,可此時卻笑得格外燦爛。


    “沒什麽,不重要。”


    即便覺得不對勁,可薑幼棉卻也沒有在追問下去,


    因為她知道,他不會說的。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薑幼棉見他總是看著池塘裏剛移植的蔫兒吧唧的荷葉發呆,嚐試著打破僵局道:


    “你別看這荷葉蔫蔫的,隻是因為這土都是前些天剛從五穀國挖過來不久的,這些荷葉也都是剛移植過來的,現在隻是有點水土不服而已,過些天養養就好了。”


    陸時硯:“嗯。”


    “你都不知道我挖這些.......”


    薑幼棉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肩上落下了一道重量。


    薑幼棉:“!!!”


    嗯哼?!


    薑幼棉微微側頭,才發現陸時硯真的靠在了她的肩上,閉著眼小心問道:“挖這些什麽......?”


    薑幼棉腦袋突然卡殼了好一瞬,連忙迴過頭繼續道:“挖這些荷葉耗費了多少時間。”


    陸時硯察覺到她不反抗,似乎默認了他的做法,這才終於敢完全將腦袋靠在了她肩上。


    薑幼棉感覺肩上重量比之前沉了,卻也不重,默默在心裏暗示著自己。


    沒事沒事,小事嘛,這大佬心情不好找個肩膀靠一下怎麽了,大不了等會肩膀麻了她再向他要點靠肩小費得了。


    薑幼棉想通以後,立馬繼續巴拉巴拉地說起了她在五穀國發生的事情。


    而他就靠在她肩上,閉著眼認真地聽著,會因為她被關在小黑屋裏沒日沒夜當個提煉機器而皺眉,會因為她炸了冉淵的地方,還把一整個糧倉盜了個精光而不自覺唇角上揚。


    薑幼棉吧啦吧啦說了一堆也不覺得累,畢竟陸時硯有時還會附和著問她幾句,直到肩上的人沒再吭聲,女孩才停了下來。


    望著湖麵上倒影著皎皎圓月,不禁小聲開口道:“陸時硯......”


    見身旁的人沒有迴應,薑幼棉才仰頭望向了夜空中那唯一一處光亮,緩緩開口道:


    “你不是試驗品,你隻是你。”


    本以為不會有人迴應的薑幼棉,突然聽到肩上本應該睡著的男人迴應道:“真的不能和親麽?”


    薑幼棉:“嗯?”


    陸時硯:“和我。”


    薑幼棉:“????”


    薑幼棉腦袋嗡的一下宕機,故作輕鬆道:“你說什麽?”


    陸時硯:“我知道他們肯定會和親的提議,我也猜到了你一定會反對,可我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那麽強烈,你在殿上說的那番話讓我也有點失了底氣。”


    陸時硯:“我的確帶了目的想與你和親,隻不過......”


    “不是為了鞏固朝政,隻因為我想......”


    “假戲真做。”


    “哪怕別人都以為我也隻是想鞏固兩國之間的關係,哪怕這隻是在遊戲裏,哪怕你不喜歡我,我都想能和你結親的人是我。”


    “可以嗎?”


    薑幼棉:“.........”


    薑幼棉:“誠意呢?”


    陸時硯:“整個器國,包括我,都交給你。”


    薑幼棉不由得想笑,“你這話說得好不負責任,也好土啊。”


    陸時硯:“沒有不負責任,都是經過考究的。


    一個愛民如子的皇帝,哪怕器國成為其附屬國,一樣能安居樂業,而且最重要的是......不廢一兵一卒,器國百姓也能盡大可能免受戰火。


    至於我......


    早就想交給你了。”


    薑幼棉聽著這老六越來越熟練的情話,不自覺挑眉,調侃道:“這算什麽,整個器國都給你當成陪嫁品了嗎?


    不對啊,你明知道我流金國人走不出去,就算器國當了附屬國,還不是一樣窩在老窩啥也不需要改變,但是我家還得給你們老多錢重新裝修房子了!


    這怎麽算我流金國好像都是吃大虧的主。”


    陸時硯聽著薑幼棉的分析,笑容更甚,“那我都拿器國當嫁妝了,你不付點彩禮怎麽行?”


    “不對,這麽說你同意了?”


    薑幼棉裝傻道:“沒啊,我什麽都還沒說吧?”


    陸時硯:“你說了。”


    薑幼棉下意識起身,尷尬嗬嗬道:“沒啊我真啥都沒說吧,不就是個遊戲扮演嗎,別當真啊。”


    陸時硯也板起了一張臉,“你說了,我就當真了。”


    “啊不聽不聽,這種事這誠意你跟我商量也沒用啊,不聽不聽。”薑幼棉說著,撒腿就跑。


    陸時硯也立馬追了過去,試圖真的要跟她辯個輕重對錯。


    而此時......


    站在遠處的林嘉嶼,雖然聽不見兩人談話的內容,可看著兩人追著鬧著的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男人的身上仿佛被無盡的落寞裹挾,也緊跟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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