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的小練習生在心悄悄想:會不會時哲那裏受過傷,所以皮膚敏感到不能被人碰啊?


    那碰一下的話,他會不會像我一樣全身沒有力氣,站也站不穩?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以後再兇我,我就碰他的背,讓他沒有力氣再兇我。


    可是結果卻令賀洲十分失望。


    他一連戳了好幾下時哲的背部,時哲始終安安靜靜蹲著,一動也沒動。


    下盤極穩,根本就不是敏感到腿軟的樣子。


    會不會是我的力氣太小了,時哲才沒反應?


    漂亮的小練習生抬起手,又稍稍用力戳了一下時哲的背。


    時哲側過臉,沉著清俊的眼眸看向賀洲,冷著嗓音問:「戳夠了嗎?」


    賀洲被嚇了一跳:「……」


    耳朵頓時像被火燒了一樣通紅,纖長精緻的眼睫緊張得顫了顫。


    像是一個正在淘氣搗亂的小朋友,被大人抓住了現行,心虛得不得了。


    小練習生的手也不敢再亂來了,終於開始認認真真規規矩矩地給時哲的背上塗潤膚霜。


    「時哲,你背上是受過傷嗎?」賀洲小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時哲淡淡地迴應了一個字。


    像是沒有太大興趣談及此事。


    「不會是刀傷吧?」小練習生隨口問了一句。


    因為他從小到大總在重複同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被拿刀的壞人追,又被另一個男孩子救下。夢裏的那個男孩子也因為救了自己而被壞人捅傷了背部。


    時哲聞言,卻身型一頓。


    他深邃的目光再一次鎖住賀洲:「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想起什麽?」笨笨的小練習生,精緻的淺咖啡色眼睛裏露出迷茫。


    他不知道時哲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他一直以為,困擾自己那麽久的噩夢,都隻是夢而已。


    時哲的麵色沉了沉,目光黯淡了下來:「沒什麽。」


    很快,時哲的眼眸漸漸下移,落在了小練習生衣領處的白皙鎖骨:「賀洲,那你鎖骨上的傷呢?你還覺得是小時候自己摔跤摔出來的?」


    「嗯,」漂亮的小練習生點了點頭,「是我摔跤摔壞的。我堂哥是這麽告訴我的,他不會騙我。」


    時哲眼眸裏的光完全黯淡了下去。


    他沒再說什麽,沉默地將臉轉了迴去,背對著賀洲。


    像是沒有興趣再同賀洲講話。


    在賀洲看不見的角度,時哲寂靜的眼眸,越發深沉清冷。


    就像是被封在寒冬冰麵下深不見底的湖水。


    笨笨的小練習生,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時哲的情緒變化。


    他在想,自己都告訴時哲自己的鎖骨是怎麽弄壞的,那麽現在該輪到時哲交代他背上的傷了。


    於是賀洲又問了一遍:「你背上到底怎麽弄傷的?是刀傷嗎?還是你自己摔傷的?」


    時哲清俊的麵容上表情嚴肅,像是不怎麽高興:「專心點塗,別問。」


    嗓音低沉冷漠不近人情,聽上去有些兇。


    小練習生嚇得立刻乖乖閉嘴:「……」


    唔,時哲怎麽又兇我?


    ……


    第二天上午,整個《不裝乖》a組的所有組員,都在大練習室裏一起排練曲目唱跳。


    因為《不裝乖》曲目簡單,所以組員們都學習得很快。


    隻有笨笨的小練習生賀洲是個例外。


    中午的時候,其他組員都陸續離開去吃午飯。


    賀洲卻被時哲單獨留下來:「賀洲,你進度比大家慢了太多。你吃完午飯後,下午跟我去小練習室一對一單練。」


    賀洲:「……」


    見時哲板著臉看著自己,他不敢說不。


    然而吃午飯的時候,賀洲和陳彌小導師一起聊天,聊得太盡興,一下子就把時哲的吩咐全忘了。


    等吃完午飯,賀洲就開開心心地跟著陳彌小導師跑了,完全忽略了時哲正在等自己去小練習室一對一練習。


    ……


    午飯過後,《不裝乖》a組的組員們陸陸續續地迴到了大練習室。


    大家在走廊裏時還都彼此高聲聊著天,可一到練習室門口,全都不敢吱聲。


    因為他們的隊長時哲,此刻正身型筆直地佇立在練習室門口,表情冷冷地看著每個迴來的人,麵容嚴肅得過分。


    使得練習室裏的氣壓都有些偏低。


    組員們都不敢大聲說話,隻能互相間小聲討論——


    「隊長時哲的臉都冷得不能看了。他怎麽了?」


    「你沒發現賀洲一直沒迴來嗎?自己的漂亮小男朋友不迴來,時哲能高興?」


    「我看賀洲一直都很聽時哲的話。賀洲不敢不迴來吧。」


    「那也攔不住賀洲漂亮得跟個小白兔一樣,喜歡他的人肯定超多。說不定已經被別的什麽人拐跑了。」


    「其實要不是時哲跟咱們一組,我也挺想追賀洲的。知道嗎?今天上午賀洲跟我說話的時候還對我笑了一下,我當時心跳快得停不下來。」


    說這話的組員,很快就對上了時哲帶有警告意味的冷漠眼神。


    於是立刻閉嘴不敢再說了。


    之後又過去了半小時,小練習生賀洲卻始終沒迴來。


    時哲的臉色也越來越沉:「你們先自己練,我出去一下。」


    ……


    另一間寬敞明亮的練習室裏,賀洲和陳彌小導師,一人一個瓶瓶奶,一邊喝一邊貼著牆角聊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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