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喬離開北山路之後先去了一趟買好的新房看了一圈，確定有幾處瓷磚和牆漆的顏色和材料要更換，給負責處理裝修的工作人員發去了消息。看時間差不多，她離開新房隨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藍海商圈一家西餐廳，中午她約好和勾羽一起吃飯。
勾羽遲到了二十分鍾，走進餐廳時餐廳經理特意引路，左喬抬頭看著她，反而麵露不悅的是勾羽，隻不過藏得也很快，等走到左喬麵前她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喜悅的模樣。
“左喬。”
“勾小姐。”
“哦，你說我叫你左小姐是不尊重你，那你叫我勾小姐就可以了？”
勾羽本意是想撒嬌賣個乖，先提起昨晚在標簽塔的事然後拉近一下兩人的距離。但意外又不意外的是，左喬根本沒有迴答，她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順手把菜單遞給了勾羽。她有點難堪，但礙於麵子她還是低頭看著菜單選了幾道菜草草了事。
“沒胃口？”
“還好吧，最近在保持體型。”
“少喝幾頓酒就好了。”
“少喝幾頓說不定就不會有機會認識你啦，這不是很可惜嗎？”
左喬笑著說很少會有人因為差點兒錯過結識自己感到可惜，一般都是撞大運了。勾羽不好說自己現在也有這種感覺，微微一笑還是詢問左喬怎麽會出現在那樣的地方。
“你突然去玩兒的消息在圈子裏都傳瘋了，還有些人以為你是為了什麽人去的才豪擲千金。但你那天晚上一直在喝酒都沒有看過誰，那你是去幹嘛的啊？”
中途上了幾道菜，左喬早起沒吃飯還在胡陶那兒喝了杯黑咖啡，根本顧不上保持本就不存在的矜持形象立刻開始動筷。勾羽把懸浮的心按下去，逼迫自己忍耐左喬的無視，用叉子插起幾片菜葉填進嘴裏。
“如果按照別人的看法，”左喬突然襲擊，勾羽抬起頭看著左喬抽了張紙擦嘴，“我一晚上都在和你聊天。說不定我是因為你去的標簽塔。”
“我……確實。我們座位挨得近嘛。”
“也不是。我確實是因為你才去的。”
勾羽久久沉默著，左喬比她更能適應，用叉子轉圈裹了一團意麵一口吞了，腹誹這家做的還沒自己做的好吃。
“你在拿我尋開心嗎？”
勾羽忍了半天沒忍住，原本的脾氣暴露出來惹得左喬忍俊不禁。勾羽果然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奈何她的處境隻能給她帶來更扭曲的偏執心理，稍微給一點顏色她就忍不住了。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嗎？”
“我不想和你玩兒什麽模擬法庭。”
“我相信你是真沒心思和我玩兒，但你不得不玩兒。如果不是什麽人攔著你你早就想掀桌離開了。那問題來了，是什麽人在攔著你呢？明顯不是我，你現在可以直接走。”
勾羽陷進自己已經想到的壞結局裏，和左喬耍小脾氣是錯誤的，誰能耍得過她？但從一開始的輕視和幾次三番的捉弄，讓本來就不想再靠近左家人的勾羽心煩意亂。之前她曾經和左家兩兄弟來往密切，同樣這也是家裏派給她的任務——實現自己勾家人的價值。不過左家兄弟是出了名的怪咖，一個妻子去世終身不娶，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縱使勾羽和他們接觸頻繁，到頭來也和其他人沒有區別，家裏看她進展艱難故也放棄了拉攏左家。
昨晚在標簽塔，勾羽聽到左喬的名號無動於衷，但小跟班——實則是爺爺派來監視自己的小秘書卻讓她不要放棄機會。勾羽自問這輩子想動殺心的人很多，但第一個一定是這個秘書。左喬是個女人，而且一直有個神經病作家的名聲，她充其量也就是去套套近乎，再說左喬離左家太遠了，和她接觸又能有什麽價值。
不過很快勾羽就同意了秘書的提議主動去左喬的卡座喝酒了，原因一半一半。
認識左喬雖事出有因，但動機卻沒有強到讓勾羽擁有雷打不動的信念。經過一上午的消化她現在早就沒了昨晚的激進和成就感自然也就不會再有那股無論左喬明嘲暗諷也全當耳旁風，越挫越勇的氣勢。
不過當眾和左喬鬧翻，恐怕迴家還是會被爺爺大做文章，說不定自己存在的價值就會被全盤否定，左喬是自己不得不抓住的一根繩索。
“我沒有耍你。我確實在等人來。”左喬看著麵前已經消滅幹淨的飯菜，抬頭向麵色不悅的勾羽解釋，“我為了等人找我才去的標簽塔，你去找我了，所以我說為你而來也不是騙你吧。”
勾羽皺起眉頭，座位四周的裝飾鏡子反射出數張自己不解的麵容，這樣的氛圍和左喬的解釋加在一起，勾羽發現自己竟然不自覺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像……就像在花園裏突然看見一隻蜘蛛那樣麻癢。
“你等我……你是為了標簽塔的某件事去的？你是為了lisa的事去的？”
左喬眸光一閃，勾羽立刻知道自己說多了。勾羽不是不會保守秘密的人，她原本就是打算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訴左喬來坑自己爺爺一把。這個額外的知情者是誰都好，隻不過是左喬的話至少東窗事發自己不用擔心左喬的安危。但話說到這一步，左喬袒露自己到標簽塔帶著計劃和陰謀，捉弄和利用之意盡顯，勾羽反倒無法坦然麵對自己的多嘴，手抓著卓沿，猶豫著要不要一走了之。
“都說出來了不如把話聽完再走。”
“……你真的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左家對此也感興趣？”
左喬暫時收起了一開始的漫不經心，也不似在標簽塔的咄咄逼人，平和的衝勾羽搖了搖頭。
“我從一開始就提醒過你不要叫我左小姐。我相信你能明白。”
勾羽愣住，眼神落在某處晃神片刻明白了左喬的意思。這件事和左家無關，隻和左喬有關。
“你怎麽會對這件事感興趣？”
“我對很多事情有興趣。我不是讓你告訴我內幕的，放輕鬆。”
“不是嗎？你不想知道？”
“起碼不是現在。”左喬說罷還笑了笑，“我隻是給勾小姐提供一個機會。”
勾羽鬆開了扒著卓沿的手。
“人都向往自由，但有時候現實並不允許我們輕言掙脫。一味地執著不可實現的理想最後難免不會鬱鬱而終。”
“嗬，我精神狀態確實不咋地。”
“至少你還打算鬥爭，和你家，你爺爺鬥爭。隻不過你困在親情這個牢籠裏，嗬護的卻是早就視親情為無物的商人，如果同樣都要被利用被支配你不如選擇一個相對自由的方式。”
“被你支配嗎？”
“你自己盤算盤算，不好嗎？”
“好在哪兒？”
“至少我利用你美色的方式不會那麽惡心。”
左喬相信這句話已經觸碰到了勾羽的眉頭，好在桌上沒有酒，頂多就是被潑一身水穿上外套就看不見了。勾羽的確不再反駁，取而代之的是驚慌和恐懼。左喬有一瞬間失神，摩挲著杯子的手指僵停。
勾羽被勾家用作花瓶的事隻需要稍微打聽就能得知，連秦佳人給的資料上都多多少少提過勾羽的花邊新聞。這不是什麽秘密，也無所謂被人拆穿。左喬有一瞬間感覺到悔意，勾羽這副表情也許不是因為緋聞被搬上台麵而是其中的某些過程讓她感到恐懼和痛苦。
桌前靜默許久，這次連左喬也不能很好適應下來，心煩意亂地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
“抱歉這麽說，但至少我不會漠視你的痛苦。你也不會單純被我支配。”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和我合作，扳倒張筠，我也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想要的一切……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麽。”
“自由。再具體一點就是穩定的信任關係，不必出賣自己的靈魂，以及通過左家遠離勾家的渠道。這些我都可以給你。”
“先不說你和我有沒有你說的穩定信任關係，你不是說你和左家無關嗎？你怎麽利用資源幫我？”
左喬咬緊的後槽牙鬆開，順帶著手上的小動作也變多了起來。她換了換用詞，把愚蠢改成了思維不靈活。
“我叔叔是商人我爸爸是畫家，做的事毫無關聯，但你能說他們毫無關係嗎？他們始終是兄弟。”
“你在自相矛盾。”
“人不是一成不變的，任何事物都是這樣。關係會隨著事件，天時地利發生改變。他們可以血濃於水也可以兄弟鬩牆，就看你怎麽用，什麽時候用。即便這些你都不同意，那我們就說點現實的。能讓你擺脫勾詠思的人選，除了我還能有誰？”
勾羽很清楚不會再有比左喬更合適的人選了。可她現在對左喬的印象太差，不論她說什麽勾羽都想反駁，即使她也明白左喬是對的。她堅持說自己就算不掙脫也不過就是維持現狀，但左喬是希望得到勾羽手裏情報的。說到這兒左喬又笑了，勾羽咽了口口水，看著左喬臉上熟悉的嘲諷，腦子裏的弦徹底斷了。
“我從出生就脫離左家本家，我天生就是左喬而非左小姐。你呢？你所知道的那些內幕根本用不著我這麽大費周章去挖掘。脫離了勾家你又是誰？而且我想你誤會了，是你主動約我出來吃飯的。”
勾羽覺得雙眼發脹，轟得一聲站起來，身後的服務生注意到她被左喬擺擺手打發走了。
“一個機會而已。你有權拒絕。況且你這個腦子確實……”
“我去一下衛生間！”
勾羽氣哄哄地走了，或許說是落荒而逃。她一開始的賭氣慢慢演變成了一場人生豪賭，左喬給出的條件很誘人，而自己那一點可憐的賭資在她眼裏狗屁都不是。勾羽來到衛生間，撐著洗手台慢慢調整唿吸。她什麽都沒帶過來，也沒心思補妝。她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臉，迴想著左喬說的話突然發現了左喬暗藏其中的真實含義。
左喬看不上她，也不在乎她會不會把知道的關於標簽塔的秘密說出來，那她為什麽還積極赴約甚至拋出橄欖枝邀請她入夥？衛生間隔間傳出衝水聲喚醒了陷入沉思的勾羽。她洗了洗手深唿一口氣準備迴去。
等勾羽迴來發現左喬已經不見了。守在一旁的服務生走上來告訴她左喬已經結好賬先行離開。勾羽穿戴好拿起手機，鎖屏有一條來自左喬的微信消息。
“有空的話後天晚上六點我去接你。”
左喬發來一部話劇的鏈接，勾羽明白選擇權最終還是落到了自己手上，抉擇的也不是左喬的下一步而是自己的未來。
勾羽遲到了二十分鍾，走進餐廳時餐廳經理特意引路，左喬抬頭看著她，反而麵露不悅的是勾羽，隻不過藏得也很快，等走到左喬麵前她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喜悅的模樣。
“左喬。”
“勾小姐。”
“哦，你說我叫你左小姐是不尊重你，那你叫我勾小姐就可以了？”
勾羽本意是想撒嬌賣個乖，先提起昨晚在標簽塔的事然後拉近一下兩人的距離。但意外又不意外的是，左喬根本沒有迴答，她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順手把菜單遞給了勾羽。她有點難堪，但礙於麵子她還是低頭看著菜單選了幾道菜草草了事。
“沒胃口？”
“還好吧，最近在保持體型。”
“少喝幾頓酒就好了。”
“少喝幾頓說不定就不會有機會認識你啦，這不是很可惜嗎？”
左喬笑著說很少會有人因為差點兒錯過結識自己感到可惜，一般都是撞大運了。勾羽不好說自己現在也有這種感覺，微微一笑還是詢問左喬怎麽會出現在那樣的地方。
“你突然去玩兒的消息在圈子裏都傳瘋了，還有些人以為你是為了什麽人去的才豪擲千金。但你那天晚上一直在喝酒都沒有看過誰，那你是去幹嘛的啊？”
中途上了幾道菜，左喬早起沒吃飯還在胡陶那兒喝了杯黑咖啡，根本顧不上保持本就不存在的矜持形象立刻開始動筷。勾羽把懸浮的心按下去，逼迫自己忍耐左喬的無視，用叉子插起幾片菜葉填進嘴裏。
“如果按照別人的看法，”左喬突然襲擊，勾羽抬起頭看著左喬抽了張紙擦嘴，“我一晚上都在和你聊天。說不定我是因為你去的標簽塔。”
“我……確實。我們座位挨得近嘛。”
“也不是。我確實是因為你才去的。”
勾羽久久沉默著，左喬比她更能適應，用叉子轉圈裹了一團意麵一口吞了，腹誹這家做的還沒自己做的好吃。
“你在拿我尋開心嗎？”
勾羽忍了半天沒忍住，原本的脾氣暴露出來惹得左喬忍俊不禁。勾羽果然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奈何她的處境隻能給她帶來更扭曲的偏執心理，稍微給一點顏色她就忍不住了。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嗎？”
“我不想和你玩兒什麽模擬法庭。”
“我相信你是真沒心思和我玩兒，但你不得不玩兒。如果不是什麽人攔著你你早就想掀桌離開了。那問題來了，是什麽人在攔著你呢？明顯不是我，你現在可以直接走。”
勾羽陷進自己已經想到的壞結局裏，和左喬耍小脾氣是錯誤的，誰能耍得過她？但從一開始的輕視和幾次三番的捉弄，讓本來就不想再靠近左家人的勾羽心煩意亂。之前她曾經和左家兩兄弟來往密切，同樣這也是家裏派給她的任務——實現自己勾家人的價值。不過左家兄弟是出了名的怪咖，一個妻子去世終身不娶，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縱使勾羽和他們接觸頻繁，到頭來也和其他人沒有區別，家裏看她進展艱難故也放棄了拉攏左家。
昨晚在標簽塔，勾羽聽到左喬的名號無動於衷，但小跟班——實則是爺爺派來監視自己的小秘書卻讓她不要放棄機會。勾羽自問這輩子想動殺心的人很多，但第一個一定是這個秘書。左喬是個女人，而且一直有個神經病作家的名聲，她充其量也就是去套套近乎，再說左喬離左家太遠了，和她接觸又能有什麽價值。
不過很快勾羽就同意了秘書的提議主動去左喬的卡座喝酒了，原因一半一半。
認識左喬雖事出有因，但動機卻沒有強到讓勾羽擁有雷打不動的信念。經過一上午的消化她現在早就沒了昨晚的激進和成就感自然也就不會再有那股無論左喬明嘲暗諷也全當耳旁風，越挫越勇的氣勢。
不過當眾和左喬鬧翻，恐怕迴家還是會被爺爺大做文章，說不定自己存在的價值就會被全盤否定，左喬是自己不得不抓住的一根繩索。
“我沒有耍你。我確實在等人來。”左喬看著麵前已經消滅幹淨的飯菜，抬頭向麵色不悅的勾羽解釋，“我為了等人找我才去的標簽塔，你去找我了，所以我說為你而來也不是騙你吧。”
勾羽皺起眉頭，座位四周的裝飾鏡子反射出數張自己不解的麵容，這樣的氛圍和左喬的解釋加在一起，勾羽發現自己竟然不自覺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像……就像在花園裏突然看見一隻蜘蛛那樣麻癢。
“你等我……你是為了標簽塔的某件事去的？你是為了lisa的事去的？”
左喬眸光一閃，勾羽立刻知道自己說多了。勾羽不是不會保守秘密的人，她原本就是打算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訴左喬來坑自己爺爺一把。這個額外的知情者是誰都好，隻不過是左喬的話至少東窗事發自己不用擔心左喬的安危。但話說到這一步，左喬袒露自己到標簽塔帶著計劃和陰謀，捉弄和利用之意盡顯，勾羽反倒無法坦然麵對自己的多嘴，手抓著卓沿，猶豫著要不要一走了之。
“都說出來了不如把話聽完再走。”
“……你真的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左家對此也感興趣？”
左喬暫時收起了一開始的漫不經心，也不似在標簽塔的咄咄逼人，平和的衝勾羽搖了搖頭。
“我從一開始就提醒過你不要叫我左小姐。我相信你能明白。”
勾羽愣住，眼神落在某處晃神片刻明白了左喬的意思。這件事和左家無關，隻和左喬有關。
“你怎麽會對這件事感興趣？”
“我對很多事情有興趣。我不是讓你告訴我內幕的，放輕鬆。”
“不是嗎？你不想知道？”
“起碼不是現在。”左喬說罷還笑了笑，“我隻是給勾小姐提供一個機會。”
勾羽鬆開了扒著卓沿的手。
“人都向往自由，但有時候現實並不允許我們輕言掙脫。一味地執著不可實現的理想最後難免不會鬱鬱而終。”
“嗬，我精神狀態確實不咋地。”
“至少你還打算鬥爭，和你家，你爺爺鬥爭。隻不過你困在親情這個牢籠裏，嗬護的卻是早就視親情為無物的商人，如果同樣都要被利用被支配你不如選擇一個相對自由的方式。”
“被你支配嗎？”
“你自己盤算盤算，不好嗎？”
“好在哪兒？”
“至少我利用你美色的方式不會那麽惡心。”
左喬相信這句話已經觸碰到了勾羽的眉頭，好在桌上沒有酒，頂多就是被潑一身水穿上外套就看不見了。勾羽的確不再反駁，取而代之的是驚慌和恐懼。左喬有一瞬間失神，摩挲著杯子的手指僵停。
勾羽被勾家用作花瓶的事隻需要稍微打聽就能得知，連秦佳人給的資料上都多多少少提過勾羽的花邊新聞。這不是什麽秘密，也無所謂被人拆穿。左喬有一瞬間感覺到悔意，勾羽這副表情也許不是因為緋聞被搬上台麵而是其中的某些過程讓她感到恐懼和痛苦。
桌前靜默許久，這次連左喬也不能很好適應下來，心煩意亂地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
“抱歉這麽說，但至少我不會漠視你的痛苦。你也不會單純被我支配。”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和我合作，扳倒張筠，我也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想要的一切……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麽。”
“自由。再具體一點就是穩定的信任關係，不必出賣自己的靈魂，以及通過左家遠離勾家的渠道。這些我都可以給你。”
“先不說你和我有沒有你說的穩定信任關係，你不是說你和左家無關嗎？你怎麽利用資源幫我？”
左喬咬緊的後槽牙鬆開，順帶著手上的小動作也變多了起來。她換了換用詞，把愚蠢改成了思維不靈活。
“我叔叔是商人我爸爸是畫家，做的事毫無關聯，但你能說他們毫無關係嗎？他們始終是兄弟。”
“你在自相矛盾。”
“人不是一成不變的，任何事物都是這樣。關係會隨著事件，天時地利發生改變。他們可以血濃於水也可以兄弟鬩牆，就看你怎麽用，什麽時候用。即便這些你都不同意，那我們就說點現實的。能讓你擺脫勾詠思的人選，除了我還能有誰？”
勾羽很清楚不會再有比左喬更合適的人選了。可她現在對左喬的印象太差，不論她說什麽勾羽都想反駁，即使她也明白左喬是對的。她堅持說自己就算不掙脫也不過就是維持現狀，但左喬是希望得到勾羽手裏情報的。說到這兒左喬又笑了，勾羽咽了口口水，看著左喬臉上熟悉的嘲諷，腦子裏的弦徹底斷了。
“我從出生就脫離左家本家，我天生就是左喬而非左小姐。你呢？你所知道的那些內幕根本用不著我這麽大費周章去挖掘。脫離了勾家你又是誰？而且我想你誤會了，是你主動約我出來吃飯的。”
勾羽覺得雙眼發脹，轟得一聲站起來，身後的服務生注意到她被左喬擺擺手打發走了。
“一個機會而已。你有權拒絕。況且你這個腦子確實……”
“我去一下衛生間！”
勾羽氣哄哄地走了，或許說是落荒而逃。她一開始的賭氣慢慢演變成了一場人生豪賭，左喬給出的條件很誘人，而自己那一點可憐的賭資在她眼裏狗屁都不是。勾羽來到衛生間，撐著洗手台慢慢調整唿吸。她什麽都沒帶過來，也沒心思補妝。她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臉，迴想著左喬說的話突然發現了左喬暗藏其中的真實含義。
左喬看不上她，也不在乎她會不會把知道的關於標簽塔的秘密說出來，那她為什麽還積極赴約甚至拋出橄欖枝邀請她入夥？衛生間隔間傳出衝水聲喚醒了陷入沉思的勾羽。她洗了洗手深唿一口氣準備迴去。
等勾羽迴來發現左喬已經不見了。守在一旁的服務生走上來告訴她左喬已經結好賬先行離開。勾羽穿戴好拿起手機，鎖屏有一條來自左喬的微信消息。
“有空的話後天晚上六點我去接你。”
左喬發來一部話劇的鏈接，勾羽明白選擇權最終還是落到了自己手上，抉擇的也不是左喬的下一步而是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