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堂。


    “母親,真的被您說中了,皇上中意的是大姐姐,根本看不上搔首弄姿的三妹妹,還被皇上當眾羞辱了一番,連父親的臉麵也被打得七零八碎。”


    蘇可晴小聲嘀咕起來,對母親又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原來三妹妹端莊真的是裝的,皇上一眼就看出來了,還指出父親寵妾滅妻,頓時對皇上多了幾分好感,替大姐姐感到高興。


    “可晴,你同我說說就好了,千萬不要在外麵嚼舌根,以免壞了你自己的名聲,知曉了嗎?白姨娘被你父親發賣了,也是她咎由自取,她就是前車之鑒。”


    王氏目光掃視著蘇可晴,希望女兒多長點教訓,修好自身便好。


    “母親,要是大姐姐做了皇後,我是不是有機會嫁到比較好的人家。”


    蘇可晴幻想著以後是皇親國戚,眼眸一亮,現在沒有蘇可媛搶她的風頭,她又是嫡女,要是有人想挑蘇家的女兒,便隻有她和四妹妹蘇一依了。


    一想到蘇可媛要嫁給她那窮表哥,心中便十分痛快。


    “母親不是跟你說了嗎?不可有這種攀附的心理,更不可利用你大姐姐的皇後之位,你大姐姐做了皇後,你是皇後的妹妹,自然身份高貴了些,更要謹言慎行。”


    “菀寧成了皇後,你更要認清自己,不要仗著皇親國戚狐假虎威,以免遭到皇上的忌憚,給自身和家族造成不可挽迴的傷害。”


    “你就保持一顆平常心,還有有意識地拉遠與皇後的距離,以免遭到猜忌。大姐姐做了皇後,你們的關係就是君臣,而不是姐妹,你可知曉了?”


    王氏敲了一下蘇可晴的腦袋,希望她牢牢記住,不可丟了蘇家女眷的臉。


    “母親,我知曉了,我以後一定多讀書,像母親一樣有謀略,懂人心。”


    ......


    私宅。


    “小姐,沈小姐來信了,想必在聶家過得不錯,她那婆婆應該不敢再狐假虎威了。”


    白洛將信箋遞給蘇菀寧,心中痛快,拿起幾塊糕點吃了起來。


    “小姐,你快說說,沈小姐現在過得怎麽樣,她那丈夫和婆婆還囂張嗎?要是還不聽話,我們再揍一遍。”


    “葉姐姐來信,說她現在在家的地位數一數二的,看來那個算命先生將聶家嚇唬住了。”


    蘇菀寧嘴角含笑,端起茶盞,細細品著茶。


    白芷看在眼裏,心中也多了幾分暖意,這是小姐得知老爺戰死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容,但願小姐能走出陰霾,不再遭受更大的打擊。


    聽到敲門聲,白芷起身去開門,心中微微是一顫,是皇上來了,趕忙行禮通傳。


    “白芷,不必麻煩,朕進去便是。”


    唐瑾玄抬手示意白芷不必驚慌,嘴角含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蘇菀寧的意願如何。


    蘇菀寧行禮,便使了一個眼色,讓白洛沏茶。


    “菀寧,朕這次來,就是想問一問,你......”


    唐瑾玄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覺得問得比較唐突,擔心被蘇菀寧一口拒絕,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心中細細盤算,還是想不出該怎麽開口是好。


    “皇上可有什麽難言之隱,還是有什麽難處,盡管開口就是,我的性格,皇上應該知曉一二,若是我願意,定會幫忙,若是不願意,自然會了當地拒絕。”


    蘇菀寧朝白洛和白芷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心領神會,走了出去,。


    蘇菀寧看著唐瑾玄進退兩難的表情,覺得有幾分好笑,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皇上,竟然還有彷徨無助的時候。


    “菀寧,朕確實有一事相求,你應該知曉,朕還未娶妻,還希望你能幫忙。”


    唐瑾玄一臉期待地看著蘇菀寧,眼眸透出幾分暖意,端起旁邊的茶盞,猛地喝了一口,想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上次不是給皇上推薦了六部尚書的女兒,皇上不滿意嗎?還是心有所屬?”


    蘇菀寧繼續打趣了唐瑾玄,就是不提想娶她為後的事情,看他能憋多久。


    “我其實一直中意的是你,是你蘇菀寧,你可願意嫁給我,做我的皇後,你要是不願意讓我碰你,我也可以等,等到天下太平,我們再同床共枕。”


    唐瑾玄放低了姿態,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一個追求心儀女子的男子,渴望蘇菀寧能接受她的愛,渴望她能同意與他共度一生。


    唐瑾玄微微捏了捏手掌心,冒出了些許冷汗,身體也變得燥熱起來。


    “皇上都開口了,妾身又怎能不同意,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若應允,我便同意。”


    蘇菀寧與唐瑾玄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也清楚他的為人,知曉他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並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男子,但是她的心中一直放不下邊關戰死的家人。


    作為一個內宅女子,就算博覽群書,才高八鬥,也隻不過困於內宅一片小的天地,若是做了皇後,便是人世間最位高權重的女子,更有可能為父母報仇雪恨。


    邊關已經失守,不出數月,便會打到上京來,目前唐瑾玄隻有1萬精兵,要想獲勝,還有一場持久戰要堅持下去,她要引領上京百姓獲得勝利,就需要權利。


    “菀寧,你想要什麽條件都可以,我都可以應允你,直言不諱。”


    唐瑾玄微微喘了一口氣,眉目間也舒展開來,心中的石頭也放了下來,終於撼動了蘇菀寧的心,此生便少了一樁遺憾之事。


    “我想要權利,若是越國戰士來侵犯我大周的首都,我想要引領眾將士戰鬥。”


    蘇菀寧目光炯炯有神,直勾勾地與唐瑾玄對視,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蘇菀寧已經不想要含蓄地表達了,她太渴望大周能獲得勝利,她也清楚此次戰爭真的十分殘酷,殘酷到大周可能要滅國。


    隻要能讓大周獲得勝利,所有的兒女情長都可以放在一邊。


    父親沒有實現的願望,她一定要實現,一定要讓大周的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


    歲和豐年,河清海晏,便是蘇菀寧的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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