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季竹歡一言不發,很是沉默,季宇風有些奇怪,剛剛來時,她可是話多的很,一直到了戚府,才歇了嘴,便問道:“三妹,你在想什麽?”


    “二哥”季竹歡反神過來,笑道:“隻是在想,父皇與魔王,誰更寵妻一些。”


    “當然是魔王”季宇風說:“父皇的妻隻有皇後,其它的都不是”


    “那如果貴妃做了皇後了”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季竹歡卻一臉單純:“魔王與父皇誰更寵。”


    季宇風本想嗬斥她,但見她眼神清澈,麵上更是單純,像是真的在好奇這個問題,他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當然是魔王,父皇在怎麽寵貴妃,貴妃也不敢幹涉父皇選妃之事”


    “哦~”這一個字,聲音拖得很長,又股不明所意的感覺。


    季宇風下意識的皺眉,總覺得季竹歡從戚府出來開始,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覺得她不懷好意。


    皇宮中,季福安在趴在貴妃腿上撒嬌:“母妃,這次去戚府,季竹歡跟季宇風肯定是討不了好,魔王脾氣暴躁,季宇風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貴妃撫摸著她的頭發,眼裏盡是慈目:“福安心中所想,母後是知道的,總要讓福安出了這口氣才好,這世上呀,誰也不能讓我們福安受委屈。”


    “嗯”季福安委屈的說:“還是母妃疼我,不像父皇,不過一個丫鬟,他都不願懲治。”


    “福安放心,母後一定幫你出了這口惡氣”貴妃安撫著,心裏都是心疼。


    “嗯,謝謝母妃”


    宮門口,有丫鬟站在外麵,畢恭畢敬道:“貴妃,他們迴來了。”


    “人怎樣?”貴妃眼睛微眯,細紋一根兩根的趴在眼角。


    “無恙”


    “什麽”季福安反應很大,她一下就從貴妃的腿上起來,氣勢洶洶的往外走:“可看仔細了,走路可有異樣?身上可有血?”


    “沒有”丫鬟搖頭。


    “廢物”季福安一巴掌甩在丫鬟臉上,那惱怒的臉色就像是這個丫鬟做錯了多大的事。


    丫鬟一下跪在地上,其他太監丫鬟也都全部跪在地上。


    “福安”貴妃上前拉著她往屋內走:“怎可在外麵如此行徑,若是不小心被你父皇看見,壞了印象,可怎麽好。”


    “母妃”季福安氣惱:“明明設計好了,怎麽會沒有成功。”


    貴妃拍拍她的手,說:“走,我們去大殿看看就是了,何必發這麽大的脾氣,氣大容易傷身。”


    貴妃拉著她就往大殿去,身後跟著一群浩浩蕩蕩的人。


    大殿內,皇帝哈哈大笑:“竹歡,你這嘴呀,真是越來越會說了”


    “竹歡說的是事實”季竹歡模樣可愛:“父皇,等她什麽時候有空,竹歡請她來皇宮玩兒,到時您在一邊看著就行,看看竹歡說的是不是事實,有沒有騙您”


    “好好好”皇帝寵溺的大笑說著:“竹歡那天約人了,派人告訴父皇一聲,父皇一定來看。”


    “好”季竹歡喜笑顏開。


    話還沒落下,就聽門外聲音轉來:“皇帝要看誰呀”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皇帝笑容更甚,他走下台階,上前迎著:“貴妃怎麽這個時候來了,還有福安,怎麽了,嘴翹得這般高,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告訴父皇,父皇幫你收拾她。”


    季福安臉上不鹹不淡:“一個賤婢。”


    皇帝再想問,被貴妃截住了,她說:“陛下剛剛在說什麽。說得這麽開心?”


    皇帝看了一眼季竹歡說:“是竹歡,她說魔王懼內。”


    ‘魔王懼內’這說法貴妃是不信的,她問季竹歡:“竹歡講講,魔王是怎麽懼內的,可要實說,要是說的謊話,傳到魔王耳朵裏,他可是會吃人的”


    這話濃濃威脅,在場的人,除了皇帝陛下,所有的人都聽出來了,所有的人都看著季竹歡。季竹歡笑的大方得體,她起身,向貴妃欠了欠道:“我說的這些都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特別是街坊鄰居,傳的更甚。就像今日,二哥哥在戚府一樣,魔王本來是要發脾氣的,但戚夫人往他腰上一掐,他瞬間就換上的笑臉,哎呦,那樣子呀,真是笑死我了。”


    季福安臉色鐵青,她冷笑:“三姐真是膽大,這不體麵的事也好來講給父皇聽”她的聲音過於尖銳,聽上去刺耳極了。


    但季竹歡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她冷嘲迴去:“不過是男人寵著女人,丈夫寵著妻子,不過是百姓們的日常生活,這有什麽不體麵的,父皇聽後都覺得無妨,就六妹妹覺得不體麵,怎麽,你是覺得盛都百姓不體麵,還是覺得父皇不體麵。”


    “你...”季福安指著季竹歡,一臉兇相,那這樣子像是要衝上去打人似的。皇帝還在這裏,貴妃立馬製止:“福安,你父皇也寵母妃,全天下人都知道,沒有什麽不體麵的”她柔柔看著皇帝:“這是母妃的榮幸”


    皇帝的眼睛一下就轉到了貴妃身上,他麵色笑意,帶著寵溺。


    貴妃害羞得低下了頭:“臣妾想把那魔族王後請到宮中來賞花,陛下能否嗎?”


    皇帝被她迷得方向都分不清了,點頭答應。


    季竹歡嘴角帶笑,上挑的嘴唇不懷好意。


    季宇風看著,心裏默默地警惕著。


    ......


    姚元詡酒醉的厲害,他一覺睡到午間才醒,起來時頭還暈著。小廝都進屋看幾次,見姚元詡現在是醒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神君,您終於醒了,您在不醒屬下都要請大夫了”小廝又擔心又訴苦。


    姚元詡頭腦裏一團漿糊,思緒也亂:“我怎麽了?”


    “神君”小廝苦哈哈的說:“您喝醉了,是久蕭殿下把你背迴來的。”


    “久蕭?”姚元詡頭暈乎乎的,想起來的事情不多,但迷糊中確實有人背自己迴來,隻是他沒想到是久蕭。


    “是呀”小廝說:“你昨晚很晚都沒有迴來,現在外麵亂,屬下擔心,就請久蕭殿下一起找您。”


    “知道了,你下去吧”姚元詡全身黏糊,很不舒服:“我要沐浴,你準備下。”


    “是”小廝退下。


    小廝才退下了,久蕭就進來了,他隨意坐下,帶著諷刺說:“堂堂神君,非要窺視別人的生活,看見別人活得好,自己心裏就不高興,就苦,不能把別人怎麽樣,倒是很會折磨自己。”


    姚元詡不理他,往外走。


    久蕭又道:“我看你最近很不對頭?”


    “有什麽不對頭的,你說說”姚元詡終於搭理他了,可言語中很衝。


    久蕭看了他一眼,依然淡淡的說:“說不出來,就比如現在,若是以前,你一定會好好說,不會發火。”


    姚元詡瞥了他一眼,又不理他,往外走。


    久蕭追在他身後,追問:“我感覺你有事,如果你相信我,你可以給我說”


    姚雲詡停下腳步,並未迴頭:“我相信你,但這件事我不會給你說”


    “既然相信我,為何不給我說,我們是合作的人,是可以把背後交給對方的”久蕭他實在不懂,姚元詡這段時日太反常了,反常的讓人有些害怕。


    “這是我個人私事,與合作的事無關”姚元詡淡淡一句,就不再理會久蕭,他步子走得極快:“不要跟來”


    久蕭看著他的背影,那背影孤獨、滄桑又頹廢,他記得以前的姚元詡不是這樣的,那個風姿颯爽的他為何變成了這樣,難道就因為他那個愛人嗎?可自己不是給了他血,是他的愛人無用還是他沒給他的愛人用?


    水浸泡到他的胸口,姚元詡仰著頭,兩眼緊閉,迴想以前鑄劍的樣子,腦海居然都是他彈琴時的場景,他神情淡雅,一臉享受,那個樣子看上去格外好看。


    “明明那麽好看的臉,自己那時候為什麽會厭煩呢?”姚元詡問自己,他也想不通,這問題一直困擾著他,讓他有些發瘋。他知道自己對鑄劍有別樣的感情,就像男人對女人的情感,有欲望在裏頭。他不敢對任何人說,他覺得自己瘋了,會喜歡一個男人,對一個男人有情欲。這件事堵在心裏,讓他難受,讓他發瘋,他想找一個人說,他想說出來,可他不知道該向誰說,他覺得誰都不會理解他。突然,他腦海出現一張人臉,是那個女人,他覺得可以找她說,他好像找到一個出氣口,他想馬上去找他,可起身了,才覺得唐突,要找她說,也有合適的機會。


    小桃把看到季竹歡詭異笑的事給劉梅說了。


    聽完小桃的話,劉梅覺得詫異,她看著戚珺,說:“你怎麽看?這季竹歡可信不可信?”


    戚珺搖頭:“他們誰我都不信,該防的還是防,季竹歡可能不會針對你,但會利用你,嬌嬌,與她相處,還是要小心些。”


    “嗯”劉梅知道自己的特殊,難保誰不會頭腦發叉,萬一傷了自己,或抓了自己,這不是給戚珺找麻煩:“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戚珺牽著劉梅的手,玩著她的手指頭:“嬌嬌,再忍耐幾日,我很快就能迴魔族,迴到魔族,就清靜了,就沒有誰敢再來打擾嬌嬌了”


    “我也很期待會魔族”劉梅說:“我想到戚珺生活的地方看看,我想了解戚珺的過去”


    戚珺嗬嗬笑,笑得很是勉強:“嬌嬌去魔族就是了,其它的任何事,都不用嬌嬌做,魔族寒冷,嬌嬌最好待在屋子不出來,屋子裏溫和,外麵很冷,嬌嬌受不住。”


    這話不過是劉梅不過腦子,說的情話,她知道戚珺過往不怎麽好,特別是在情使方麵,應該很亂,她才不想去打聽這些,壞了自己的心情。但他這麽心虛,劉梅起捉弄他的心思,便道:“戚珺,我雖然參與不了你的過去,但我想迴望你的過去,這樣,就勉強相當於我參與過了”


    “這...這”戚珺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說:“我的過去不重要,我自己都不在意,嬌嬌也別在意,我更喜歡現在和未來與嬌嬌在一起”


    劉梅看他窘迫的樣子,真的很想笑,她的嘴角壓都壓不住:“可在我心中很重要,戚珺,你不讓我參與你的過去嗎?”


    “沒有,沒有”戚珺頭擺的厲害,玩著劉梅的手指越發快了:“就是魔族很冷,嬌嬌要了解我的過去,就得往外走,外麵冷,嬌嬌又怕冷,所有還是不用去做這些無謂的事了”


    劉梅看他手指飛快撥動自己著手指,就知道他緊張到了極點,馬上就要突破他的心裏防線了,忍住笑,說:“戚珺,你的過往,在我的心裏非常重要,就算再冷,我也不怕,我也要參與你的過去。”


    戚珺看著她斬金截鐵深情的樣子,心裏苦的很,思索一番後,他決定的攤牌:“嬌嬌,其實我以前不太好,有些作風有問題,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這是什麽話”劉梅裝作不懂的問:“你以前做過什麽事,難道在你的魔宮王殿,還住著別的女人”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是戚珺能保證,因為以前,他從來不允許那個女人留宿在他的王殿過夜,這是以前的規矩,誰人都不敢破。他這次修繕魔宮,那是把以前用的床都丟了,很多東西都是打造新的,他的嬌嬌絕對是聞不出來任何別樣的味道,隻要讓人守口,他敢保證嬌嬌永遠也別想知道他以前的荒唐事。


    想著想著,他嘴角就流出了壞笑。


    劉梅眉頭一皺,看他這色眯眯的樣,知道他是在算計自己 。想了想,還是算了,不逗他了,人家一族之王,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戚珺,我以前不是說過嗎,你的過往與我無關,我無權幹涉,你也不要怕我知道你以前怎麽樣,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極好,很愛我、珍惜我”


    “嬌嬌”戚珺有些發怔,剛剛還在地獄,怎麽一下就到了天堂。他心情澎湃,一把抱住劉梅:“嬌嬌,你真好,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開心,我就怕有朝一日你知道我以前的事了,你會嫌棄我,離開我”


    “不會的,我不會嫌棄你,更不會離開你”劉梅輕笑:“我可能會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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