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的那天,楚無疑收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禮物。


    除了劇組代表給他送的花,其他工作人員零零散散的小禮物,還有來自衛殊的一對定製獸耳,與孟景琛送的領帶。


    在認真表示過感謝後,楚無疑將這些禮物都一一收好。


    “謝謝大家的照顧。”


    完成卸妝更衣的楚無疑抱著花,拽著行李箱,又鞠了一躬。


    “再見了。”


    ……


    由於被鄭導剝奪了助理的身份,所以這次的沈長念被劇組拒之門外了。


    不過問題不大。


    反正在楚無疑拿著東西,走出拍攝基地的大門時,一直候在門口的沈長念便迎了上來。


    “恭喜你,順利殺青。”


    提著個花籃的沈長念掃過楚無疑懷中的花束,目光略頓了頓,笑容卻不變。


    “要先上車麽?”他沒有提送花的事,反而將自己的花籃向身後藏了藏。


    沈長念藏花的動作不大,卻剛好能讓楚無疑注意到。


    雖然猜出了沈長念大概是故意的,但心情不錯的楚無疑還是配合的將話問了出來。


    “你手裏的是花嗎?”


    將目光從未被遮住的那幾株桔梗花上移開,楚無疑注視著沈長念,笑著問道:“你是要送給我的嗎?”


    聽到楚無疑的問題,沈長念垂下了眼。


    “是。”他輕聲應道:“但是你已經有了……”


    說是這樣說,但沈長念將那籃精美的插花從身後拿出,楚無疑這才看清那籃花的全貌。


    那是一籃以藍白為主色調的花。


    淡雅的白桔梗隻是點綴,這籃花的主體是一種楚無疑叫不上名字的花,有些像簇擁在一起的蝴蝶。


    楚無疑很喜歡。


    “謝謝你。”


    注視著那籃花,他露出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


    “我很喜歡。”


    ……


    或許是出於私心,也或許隻是巧合。


    總之,在幫楚無疑把行李都搬上車後,沈長念還將劇組送的那束花同樣塞入了後備箱。


    而他自己紮的那籃,則代替花束,被楚無疑捧在了手裏。


    沈長念的開車技術很好,但這也無法阻止那花籃中的花隨著汽車行駛而晃動。


    注視著那一朵朵如展翅蝴蝶般在顫動的花,楚無疑還是沒忍住,伸手戳了戳花瓣。


    如蜻蜓點水般的觸碰並不會傷害那脆弱的花瓣,卻讓楚無疑的心情極好。


    “你很喜歡這個花嗎?”注意到楚無疑動作的沈長念忽然開口。


    楚無疑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車前正在倒計時的紅燈,終是沒對沈長念的三心二意說些什麽。


    “嗯。”他應了一聲。“像蝴蝶一樣。”


    說著,楚無疑還又戳了它兩下。


    聽到這話,沈長念也笑起來,“阿雀也喜歡這樣說。”


    覺得這話確實很符合沈確說話風格的楚無疑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那好巧。”


    麵前的紅燈很快變做了綠燈,車輛也再度恢複了行駛。


    而籃中的花瓣,亦是重新開始舞蹈。


    他們離開劇組的時間不晚,但在進入城區後也遇上了幾次堵車,不過還是趕在了晚高峰前到達了目的地。


    沈長念似乎很喜歡一些較為複古的餐廳,無論是上次的臨月閣,還是這次的望春山。


    身著統一製服的店員領著他們穿過園林造景,到達了那中式裝潢的二樓包間。


    在吃食方麵,楚無疑一向是做甩手掌櫃的。


    習慣了他這樣的沈長念也沒說什麽,拿著做成折頁形狀的菜單,在那裏點單。


    他早已將楚無疑的喜好牢記於心,點的也都是楚無疑會喜歡的餐品。


    但在點單完成後,他還是象征性的把菜單推到了楚無疑麵前。


    “無疑看看有沒有什麽要加的。”


    楚無疑原本想直接說沒有的,可他抬眼時,卻恰好掃到了酒水那一欄。


    看著那一行行花裏胡哨的名字,楚無疑有些心動。


    “沈長念。”


    他選中了最合眼緣的那個,指給沈長念看:“這個,桃花釀。我想嚐一嚐。”


    沈長念當然不會拒絕楚無疑,他毫不猶豫的對著店員道:“其他的沒有了,隻是再麻煩來兩份桃花釀,謝謝。”


    這家與臨月閣相同,為確保食物的口味最佳,餐品都是一道一道上的。


    而在上到第三道菜時,那在白瓷瓶裏裝著的桃花釀才被盛了上來。


    在放好菜品後,店員又細心的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忙倒酒。


    “不用,謝謝。”沈長念開口拒絕。


    店員對此也沒說什麽,隻是又囑咐了兩句這是烈酒,不要喝的太急,便退下了。


    原來是烈酒啊……


    打量著桃花釀那無害的暖色瓶身,楚無疑若有所思。


    注意到楚無疑的動作,沈長念也掃了眼自己手邊的瓶子。


    “無疑現在要喝嗎?”他溫聲發問。


    楚無疑想了想,緩緩點頭。“但是,我沒有喝過烈酒。”


    同樣沒喝過烈酒,甚至沒太喝過酒的沈長念聽到這話,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兩瓶好像要多了。


    畢竟是酒,也不能帶迴去給沈確喝……


    不過這些想法並不影響沈長念將自己手邊的桃花釀打開。


    撕開封條,拔出現代化的瓶塞,那獨特的香氣便鑽出了瓶身。


    醇厚的酒香裏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花香與果香,並不明顯,卻也讓人無法忽視。


    沈長念給自己手邊的白玉杯倒上些許,邊將其推到了楚無疑麵前。


    “聞起來並沒有很烈,無疑嚐嚐?”


    楚無疑看看溫和笑著的沈長念,又看了看自己手邊空空的白玉杯,最後還是拿起了沈長念推來的那個。


    他將玉杯拿起,湊到鼻尖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聞起來的確沒有很烈,反而是花香果香更多。


    確認了這點後,楚無疑才將杯子遞到唇邊,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嗯……


    喝起來也沒有很烈。


    也是花香果香要更多些。


    並不烈的酒令本有些躍躍欲試的楚無疑感到失望,在確認了迴味也隻有甘甜,沒有辛辣後,他便放下杯子開了口。


    “是甜的。”


    楚無疑抿了抿唇,粘著酒液的唇瓣格外紅潤。“沒有辣味呢……”


    艱難的將自己的目光從楚無疑的唇上移開,沈長念清了清嗓子附和,“是嗎?那挺意外的。”


    楚無疑將自己沒用過的杯子推給沈長念,“你要不要也嚐一下。”


    或許許是鬼迷心竅。根本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的沈長念看著楚無疑,莫名腦子一熱,就應了下來。


    第一次正式喝酒的沈長念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倒上半杯,隨後做好心理準備,才將玉杯遞到唇邊,緩緩飲下。


    桃花釀入口的確甘甜,迴味也沒有絲毫辛辣,與普通的果汁幾乎沒差。


    而這份偽裝,也讓對酒並不熟悉的沈長念放下戒備。


    味道如果汁般的烈酒真的被初次飲酒的人當果汁喝,那飲酒人的下場幾乎是毋庸置疑的。


    在楚無疑的注視下,隻斷斷續續喝了三杯桃花釀的沈長念也開始不對勁起來。


    注視著那雙略有些迷離的淺色眸子,楚無疑緩慢地眨了眨眼。


    嗯?


    沈長念,這是喝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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