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爾經過極其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還是沒能拿出勇氣把這些飯菜消滅掉,隻好悻悻地把床鋪收拾整齊,端著飯菜走出了米洛雅的房間。臨走還不忘迴手把門關上。


    剛出門,修爾就碰到了一個傭兵,他端著飯菜給對方讓開一條路,那家夥卻站在了自己麵前。


    修爾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對方,這個傭兵身上沒有著甲,穿著樸素的衣服,但長劍還配在腰間,他用一種打量菜鳥的眼光把修爾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遊戲中對這樣籍籍無名的家夥他是沒什麽記憶的,但他想起這兩天在工會大廳中似乎始終能看到對方的身影。


    “有什麽事嗎?”


    那個傭兵笑了笑,道:“也沒什麽,就是來看看你的傷怎麽樣了,聽說你去找戈多林大人決鬥了?那可是咱們工會為數不多的二階牛人啊!更何況還是獨行傭兵,你怎麽會想起去觸他的黴頭?”


    還不是這該死的任務!不然老子沒事幹嘛給自己找不痛快?當然這話修爾隻在心裏想了想,表麵上他卻笑了笑,說:“不是決鬥,隻是請他指點一下我,不得不說戈多林先生的劍術真是精湛。”


    傭兵笑嘻嘻的拍了拍修爾的肩膀,說:“那當然了,即使在黑武士中,戈多林大人的實力也是拔尖的!不過,你這下可惹惱我們傭兵團的大姐頭了,好自為之吧!”


    修爾忙問道:“米洛雅是你們傭兵團的團長?我哪裏惹她了?我怎麽不知道?”


    傭兵驚愕的看了一眼修爾,說:“你不知道?你腦子是不是被戈多林大人打壞了?大姐頭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她愛財如命,懂了嗎?”


    修爾迷茫的看著對方,搖搖頭。


    傭兵捂臉,無語道:“看來還真是被打傻了,仔細想想你昏迷之前跟我們大姐頭說過什麽吧!”


    那傭兵說完扭頭就要離開,走了兩步又迴過頭向修爾提醒道:“哦對了,你這病號飯可是大姐頭親手做的,而大姐頭呢,第二討厭的就是別人說她做飯難吃,所以......好自為之吧!”說完頭也不迴的下了樓,一邊走還一邊嘀咕:“真是奇怪,大姐頭怎麽會對這樣的小白臉......”


    修爾這才想起來自己昏迷前似乎和這個古怪的少女說過的話,好像是要給她金幣來著,怪不得她發這麽大火。可修爾又麵露難色的看了看手中端著的散發著惡魔氣息的食物,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


    算了,就當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嘛!不過是一死而已!


    修爾抱著必死的決心扭頭鑽進了房間裏,秉承著長痛不如短痛的理念,修爾風卷殘雲般解決了所有食物,然後一臉鐵青的坐在床上休息了半天才緩過來,要不是沒有損失生命值,他幾乎要懷疑這個少女是不是下毒報複自己了。


    休息的差不多,修爾才端著空空如也的盤子和碗往外走,可沒走出門,就又來了人,這次不是別人,正是米洛雅。


    米洛雅冷冷的看了一眼修爾,又看到修爾手上的餐具,表情這才緩和一些,但語氣還是很不善的說道:“怎麽,吃幹抹淨就想跑?”


    修爾神色尷尬的笑了笑,退到屋內。


    “哪有,哪有。”


    米洛雅重重的哼了一聲,眼中藏著一絲笑意的冷聲道:“傷還沒好,亂跑什麽?坐迴去!”


    修爾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被人救了小命又惹惱了人家,他也不好意思這時候駁人家的麵子,隻好乖乖的坐迴去,順手把餐盤放在了。


    米洛雅雙手環在胸前看著修爾,問道:“怎麽樣,飯菜還對你胃口嗎?”


    修爾額頭幾乎要冒出冷汗來,但他還是堅持著笑了笑,說:“相,相當不錯的手藝,你們傭兵團的夥食未免太好了點。”


    修爾覺得這大概是自己這輩子撒過最大的謊了。


    米洛雅終於難得的笑出來,說:“笨蛋,撒謊都不會!”


    修爾又是一臉尷尬,這麽簡單就被戳穿了?


    米洛雅笑吟吟的坐在修爾身邊,輕聲問道:“那,你準備怎麽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修爾立刻往後縮了縮,這橋段不會這麽狗血吧?


    紅發的少女見修爾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半天才停下來,她看著眼前這個還算俊俏的小白臉,沒想到這麽稚嫩,但她還是收斂了笑意說道:“好了,不調侃你了,大廳有一個人來找你,一個穿巫師長袍的家夥,你認識?”


    修爾一愣,巫師長袍?難道是奧倫?他來的挺快啊。


    “我也不知道,我先下去看看吧。”


    修爾起身就向外走去,米洛雅在修爾走出房門前說了一句:“醫藥費先給你記著,飯就算我請你的了!”


    修爾險些一個跟頭栽倒在門口。


    與此同時,奧倫已經點了一杯果酒坐在大廳中休息了,肩膀上那隻栩栩如生的構裝麻雀歪著腦袋看著奧倫身邊的一切,不時用尖尖的喙梳理一下羽毛,顯得很可愛。而奧倫本人則捧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書籍津津有味的看著,身上穿的仍然是上次見到修爾的那件煉金術士長袍。他已經從傭兵的口中打聽到修爾就在這裏,他們過去在遊戲中的威克斯就習慣於在傭兵工會碰麵,所以雖然分開的時候沒有約定具體的地點,他還是直接到這裏來了,這也能證明對方確實是遊戲中熟知的夥伴。


    但令他疑惑的是,從傭兵們口中得到的消息來看,修爾已經不是一具骨頭架子了?才兩天不見就變迴人類了?


    一切見麵自然會揭曉吧!


    修爾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幕,當他看到奧倫身上的長袍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個小狐狸看來是分不清煉金術士的長袍和巫師們究竟有什麽區別了。他徑自走到奧倫身邊,沒有坐下。


    “走,到我房間來。”


    奧倫一口果酒噴在桌子上,怪異的看了一眼修爾,然後擦擦嘴跟了上來。


    兩人迴到修爾的房間,修爾迴身鎖上了房門,兩人在椅子上坐下來。


    奧倫先問道:“你的身體......”


    可修爾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指指門外。


    奧倫心領神會,給肩膀上的小麻雀使了個眼色。讓修爾感到驚奇的是這隻小麻雀也通靈的很,撲打兩下翅膀飛到兩人頭頂,一個淡灰色的光幕緩緩落下,將兩個人罩在其中。修爾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個一環的靜音結界,和夜梟商會裏那個差不多,隻是小一些。


    “你這隻小鳥哪裏弄的,不錯啊!”修爾看看飛在空中的煉金生物問道。


    奧倫嘿嘿一笑,頗有些驕傲的說:“我穿越來之前不是死在戰場上嘛,沒想到穿越來的時候手上握著的生靈水晶也帶過來了,早知道我就死之前拚命去抓一把那幫聖光黨的洗腦文書了。”


    奧倫所說的洗腦文書就是索斯法爾神聖天堂的至高聖物,本身也是作為神器存在的,索斯法爾啟示之章。由於它對任何生命都具有極強的同化效應,使其投入索斯法爾的聯盟之下,因此也被敵對的玩家們稱為最強洗腦文書。


    修爾翻了個白眼,說:“想得倒美,要是早知道穿越誰不提前做點準備。所以說,你用這塊大陸可能還沒出現過的生靈水晶就做了這麽個輔助構裝體?”


    奧倫點點頭,又搖搖頭:“你大概也差不多吧,穿越來的時候都迴到零級,我能做出個構裝體已經不錯了,再說誰讓我運氣不好穿越到了北哈倫斯那片蠻荒的地方,能活著穿過雪風穀我已經夠命大了!而且我這個小可愛可不止是普通的輔助構裝體,它也是成長型機械。”


    修爾點點頭:“那還差不多。”


    奧倫盯著修爾白皙的臉龐問道:“你這又是怎麽迴事?不但恢複人身,還上調魅力值了?”


    修爾歎了口氣,無奈道:“這不是真正的人身,我從那個隱居的老亡靈巫師那裏弄到了幻真之戒,所以......”


    奧倫嚇了一跳,驚道:“幻真之戒?傳奇級?”


    修爾點點頭,抬起了右手讓奧倫能看到它的屬性。


    奧倫看完屬性驚歎道:“不愧是傳奇級的裝備啊,雖然等階不是很高,但我記得這玩意可是一共隻有三枚啊!這個恆定的真之幻想效果太強了,連人物模板都能改。不過,你不會是想著這個帥哥的臉施法的吧?我記得以前你可沒這麽帥。”


    修爾收迴手,無奈道:“我在遊戲裏也沒接觸過這個稀有的玩意,尤其是後三年在深淵裏我就沒用過其他裝備了,深淵裏禁絕一切道具的使用的,沒想到他說的增加30魅力是在修改人物外貌之後增加,我一時沒想到而已。”


    奧倫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說道:“也不錯,至少過了把當帥哥的癮,不過你不會打算就一直這樣吧?”


    “當然不是,我當年轉化成亡靈的時候是找的血劍聖·尤德裏克,對他還算熟悉,這次我還是打算先到他那裏試試,畢竟像神跡樂章這樣的東西實在太難找到了,總不能去碰那麽虛無縹緲的運氣吧!”


    奧倫笑了笑,說道:“那也是,何況你的臉也說不上好。”


    修爾正了正色道:“好了,該說說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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