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沒有及時迴答寧白的疑問。在抽完煙後他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緩緩吐出最後一團白色的煙霧:“先迴去睡一覺吧,我們警方這邊會盡力尋找丁鐺的。”抬手拍拍寧白的胳膊,張翼起身走迴了自己的辦公室。


    寧白在警局坐了會也離開了。他沒有迴學校,而是去了丁曉家。


    本來他對丁鐺失蹤一事還很自責與愧疚,但是在得知了情況後他十分生氣。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丁曉昨晚上那些話的意思,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可是在敲響丁曉家門,看到丁曉一臉憔悴的樣子時,寧白準備罵出口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丁曉畢竟是丁鐺的姐姐,現在發生這種事她也不想的。


    但是來都來了,也不能什麽都不說。


    “我剛才去了警局一趟……警嚓那邊已經在全力調查丁鐺失蹤一案了。我們要相信警嚓,丁鐺一定會被平安找迴來的!”最後那句話他像是在安慰丁曉,更像是安慰自己。


    丁曉垂了下眸,她也希望如此。


    “先好好休息吧。”丟下這句話,寧白轉身離開。


    丁曉在寧白轉身離開後關上門,背靠著門慢慢滑落到地上。她雙手掩麵將頭埋進膝蓋,腦海裏又開始浮現出前陣子兇手殺人的場景。


    如果丁鐺落在他手裏的話,會是怎麽樣?還有當晚受害者的死,到底是什麽原因。


    之前她對這些避之不及,現在她十分想知道。如果當晚受害者是無辜的路人,那麽兇手一定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如果是仇殺,丁鐺還有點生還的希望。


    一想到這,丁曉立馬起身走到茶幾旁,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給張翼打電話。


    電話提示無人接聽,丁曉想著再打一個過去,門外又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丁曉。”


    敲門的是章曼曼。平時兩人都是上晚班,這大中午趕過來,章曼曼連妝都沒有畫。“你到底什麽個情況,剛搬完家連班都不上了?”


    很顯然,章曼曼是上司派來的。


    “我的天哪,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還有你這臉,你昨晚幹啥了?你不知道每晚的播音工作不能停嗎?一旦停的話……”


    “我妹妹失蹤了。”丁曉開口打斷章曼曼尖銳的嗓音,她感覺耳膜有些生疼。“駱總那邊我會解釋的。”


    章曼曼本來還想說些埋怨的話,但一聽到這個消失她頓時怔住了。


    她的工作跟丁曉一樣,負責收集各種懸案資料播報。當她聽到丁鐺失蹤這話時,腦海裏第一時間想到丁鐺會不會是遇害了……


    許久,章曼曼才從錯愕中迴過神。她舔了舔唇,聲調放低很多:“昨天失蹤的?”


    “嗯。”


    “怎麽迴事?”


    兩人坐在沙發上,丁曉把事情的經過與她的分析都說給了章曼曼聽。章曼曼聽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你豈不是也很危險?畢竟兇手的目標是你。”


    “我很擔心丁鐺的安危。”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章曼曼把手搭在丁曉的手背上:“不過兇手要是知道自己抓錯人的話,你還是會很危險。說不準下一個就是你了……”


    丁鐺抬眸看著章曼曼,章曼曼繼續:“你別這樣看著我,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也播了這麽長時間了,應該知道很多兇手的慣用手段。還有些兇手作案後至今沒有落網,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他們心思縝密,做事不拖泥帶水。就像古代反派常說的一句話: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丁曉有些不悅的抽迴手,她當然知道了,所以她現在很煩躁。


    見丁曉臉色難看,章曼曼站起身:“駱總讓我來看看你什麽情況,你現在要沒事就去公司一趟吧。昨晚你停播了一場是我幫你頂上的,今晚你要還不能播最好現在就去找駱總請假,不然你這工作可保不住了。”說完她起身離開。


    丁曉在章曼曼離開後也出了門,徑直前往公司。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


    丁鐺被帶到了樊城郊外的一家小型屠宰場。在屠宰場附近方圓十裏沒有居民住戶,屠宰場周圍是空曠的草坪,三公裏外有樹林跟河流,距離公裏也有點遠。也就是說,這樣偏僻的地方一般都是沒人來的。


    ……


    一股冰涼的液體從丁鐺頭頂流下,丁鐺冷不丁的清醒過來。在她清醒過來時印入眼眸的是漆黑一片的屋子,隻有一小盞昏黃色的燈光立在遠處的木桌上。


    ‘鐺——’


    鐵盆被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尖銳聲。丁鐺好看的五官緊蹙在一起,慢慢抬頭往上看。


    那個綁架她的男人背對著光線,丁鐺看不清他的臉,隻覺得剛才倒在她身上的水使她渾身冷得發抖。


    “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她很害怕,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男人蹲下身,伸手去鉗住她的下巴。“如果那天晚上是你看到的,我得多省事。現如今,又要多跑一趟了。”說完他鬆開手,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裏拿出丁鐺的手機。


    解鎖手機,他在通訊錄裏看到備注姐姐的這個號碼。“丁曉……”


    丁鐺意識到自己是被綁架了。她沒有被綁起來的手趕緊摸向口袋,從口袋裏拿出兩百塊錢:“我身上的錢都給你,卡裏還有一些……”


    男人冷漠的看著丁鐺手中的錢,伸手拿過。“想見你姐姐嗎?”他問。


    丁鐺猛的點頭,以為男人會放過自己。


    男人合上滑蓋手機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丁鐺:“那我會盡快讓你跟你姐姐見麵的。”他笑,笑聲猶如從十八層地獄裏傳來般,空靈的在小屋子裏迴蕩。


    丁鐺心一咯噔,伸手抓住男人的褲腿:“你想幹什麽?你要錢的話我都可以給你,或者你給我姐姐打電話。”


    男人一腳把丁鐺踢開。丁鐺在被踢到一邊後站起身,她視線快速的繞了四周一圈,想尋找可以防身的武器。


    但是漆黑的屋子裏什麽都沒有,甚至腳下踩的地都是混合型泥土。


    男人見丁鐺這架勢頓時不悅,他把手機放進口袋,抬步慢慢靠近丁鐺。丁鐺後退到牆角,“你……你想幹什麽?”


    男人不多說一句話,抬手揮拳就落在丁鐺臉上。丁鐺被打倒在地,臉窩處傳來劇烈的痛感。她還沒來得及喘息,男人又是一拳落在她的肩膀處。


    “啊……”丁鐺痛唿出聲,她強忍著痛站起身往門外跑,男人手疾眼快的伸手扯住她的頭發。丁鐺身體往後倒摔在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


    見此男人還不罷休,抬腿就往丁鐺身上踢。一直踢到丁鐺昏死過去他才收腳,俯身撿起地上的鐵盆走到外麵去接了盆冷水。


    不過這次丁鐺沒有被潑醒,看樣子是真的暈死過去了。


    男人也不管,丟下鐵盆便離開了小屋,鎖上門。


    2008年12月25日,距離丁鐺失蹤已經過去五天了。


    寧白在丁鐺失蹤後就再也沒去過學校,丁曉想請假,但是公司不批。所以丁曉白天四處發傳單尋找丁鐺的身影,晚上繼續工作。


    但根本一點用都沒有,警方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


    丁鐺的下落就像是銀針沉入了大海,沒有一點波瀾。


    “先去吃點東西吧。”路遠皓把車開到丁曉旁邊,搖下車窗對她說。


    丁曉手裏抱著一疊尋人啟事單,她知道這一點用都沒有,但是她還是想試試。


    打開車門上車,路遠皓帶她去了一家中餐廳,點了一桌子菜。“吃飽了才有力氣尋找。警方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丁曉無奈的歎了口氣。“如果真的有這麽好找的話,舊新聞上就不會有那麽多懸案了。隻是……”她說著又迴頭看了眼餐廳外。這兩天她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又來了,她想到了章曼曼說的話:兇手要是知道自己抓錯人的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哪怕已經知道丁曉沒見過他的外貌。但是殺過人的心理永遠是,除掉所有見過他的人。


    “你在看什麽?”路遠皓夾了塊雞腿放進丁曉的碗裏,這幾天他也在幫丁曉尋找丁鐺。


    “沒什麽。”丁曉迴過頭苦笑了下,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如果她的感覺沒錯的話,那麽兇手應該是在監視她了。隻要兇手監視她,就會露麵,到時候警方一出手,就能把兇手捉到了。


    “這幾天謝謝你了。”丁曉突然又道。“你在這邊的工作忙完了嗎?”


    路遠皓輕佻眉梢:“差不多快好了。”


    “誒,丁曉!”


    尹甜從餐廳外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丁曉。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坐在丁曉對麵的路遠皓。


    丁曉什麽時候認識這麽帥的男人了?這讓尹甜很意外。


    “尹甜?”丁曉也很意外,意外能在這碰到尹甜。


    尹甜也不客氣,直接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服務員,麻煩加雙碗筷。”說完她笑嘻嘻的偏頭看著丁曉:“不介意吧?”


    丁曉看向路遠皓:“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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