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建立女民兵隊伍


    李國慶停頓了一下,讓大家好好消化一下他的話,又說:“以前是隊上,巴不得女人嫁出去,好讓隊上的人多點口糧,在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年代,還算自私得有點理由。現在進入新時代了,田地都分下戶了,隻要自己勤奮努力,別耍錢,信科學學科學用科學,日子就會越過越好。話又說迴來了,都各過各的日子了,人家愛嫁不嫁,愛娶不娶,關你屁事啊!用得著你管嗎?你管得著嗎?在這裏我還要翻一筆老賬,就李國華和李豔的事,法律都規定出了五代以後的男女可以結婚。他們已經是第十代,結婚是合法的,你們哪個曉得他們在哪,就通知他們迴來,屬於他們的田地任何人都不可以霸占,讓他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過日子,別人無權幹涉。”


    李國慶的聲音在會場上空迴蕩,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力量和堅定。他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威嚴和不可侵犯的氣息。


    李國慶的話也讓那些年輕人意識到,法律是保障人民權益的基石。他強調了法律的重要性,讓人們明白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任何人都不能淩駕於法律之上。


    聽到李國慶終於為她女兒出頭,劉春花一不小心就哭出了聲。


    李大壯吼道:“哭什麽喪呢?還嫌不夠丟人現眼?”


    李國慶說:“大壯叔你別吼春花嬸子,這天下有幾個當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子女?這麽多年不見女兒了,春花嬸肯定難過。”女人們馬上就圍了一圈去勸慰劉春花。


    李國華的父母都不在了,他是他們家最小的一個,頭上有五個哥兩個姐,兩個姐的田地被五個哥分了,李國華的田地他們沒有分,這幾年一直由大哥種著。李豔的田地呢,按以前李村的規矩嫁出去的女就是潑出去的水,雖說村上人不承認她的婚事,她的田地也早被李大壯分給了三個兒子。所以,現在聽說別人不可以霸占李豔夫婦的田地,李大壯那三個兒子早就黑了臉。


    劉春花心裏想著:“我的女兒啊,你在哪裏啊?這麽多年了,你過得還好嗎?”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心裏充滿了對女兒的思念和牽掛。她不知道女兒現在是否還活著,是否還記得她這個母親。她和李國華被關在祠堂逃跑出去後,就再也沒有音訊。


    劉春花也不敢上李國華家打聽他們的消息,生怕村長得知他們現在的藏身之處,又去將他們抓迴來。這麽多年來,她一直為自己當初沒有能力保護女兒而愧疚,同時也對丈夫和兒子深感失望。當初村長要罰李國華和女兒去跪祠堂,李大壯竟然是第一個出手的,他當場就給了李國華兩腳,逼他跪下。對自己的女兒也毫不留情。


    這樣愚蠢的一個男人,他以為他是在大義滅親,以為他那樣做給自己掙迴了些臉麵,卻不知女兒會有多怨他恨他。


    會議在大家的爭吵聲中結束,但是大家都知道,無論他們怎樣爭怎樣吵,那些古老的村規是肯定要改了的。


    開完會迴到家,李大壯黑著臉氣哼哼地說:“我不管政策怎樣變?不管村規怎樣變,都不會讓那個丟人現眼的東西進門。你們任何人也不可以去找她。”


    三個兒子聽老頭子這樣說,像吃了顆定心丸,知道到手的田地不要還出去了。都不出聲,各自迴房睡覺。心中卻有著不同的想法。


    大兒子李國財心裏想:“那個死丫頭,最好永遠別迴來,她的田地就是我們的了。”


    二兒子李國寶則暗自高興,覺得姐姐李豔不迴來正好,他可以心安理得地霸占她的田地。


    三兒子李國盛心裏想著:“姐姐走了也好,以後家裏的東西都是我們的了。”他們都巴不得李豔永遠別迴來,管你政策怎樣變,到手的田地就沒有再還出去的道理。


    劉春花揉揉剛才哭紅了的眼睛,默默地抱著睡著了的孫女走進她的房間。


    房間窄小破敗,大點的兩個房間讓給大兒子二兒子住了,她帶著孫女住在宅門口左邊的耳房裏,這是別人家用來堆放雜物的小間,他們家人多,沒本事建新房子,隻好將就住著。房間因為沒有窗戶,陰暗潮濕,特別是春夏季節,走進來總聞到一股黴味,被子總感覺能擰出水來。


    房間裏隻有一張小床和一個衣櫃,劉春花和孫女就睡在這張床上。如果收了紅薯芋頭迴來,床底還要用來堆放紅薯芋頭。房間裏隻有一盞昏暗的電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屋裏沒有任何裝飾,靠外麵的是兩麵泥牆,靠裏麵的是兩麵木板牆,無論泥牆還是木板牆,都黑黢黢的,早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帳子也變成了黃黑色的,上麵還補滿了補丁。深秋季節,晚上感覺有點冷了,走進房間,一股陰冷的黴味撲麵而來,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這個狹小的房間裏,僅僅能容納下一張小小的床以及一隻破舊的小木箱子。木箱子裏麵擺放著劉春花的木梳、針線剪刀和幾塊破舊的布片。而她那僅有的兩套破爛衣服,則隨意地搭放在木箱子上麵。


    每當午夜夢迴,她總會想起自己悲慘的身世,心中除了無盡的苦楚之外,別無他物。自從十二三歲開始,她便成為家中的主要勞動力,每天起早貪黑,拚死拚活地幹活,但卻始終無法填飽肚子,也難以穿上暖和的衣物。


    過去,她歸咎於那個艱難的時代;然而如今,時代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馬上就要跨進九十年代了,眼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都過上了溫飽甚至富裕的生活,蓋起了新房,而她家呢?無論她如何拚命努力,生活依舊沒有絲毫起色。


    劉春花將這一切歸結為命運,認為自己天生注定要遭受苦難,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掙脫命運的枷鎖。而今,由於家婆的離世,家裏又背上了沉重的債務負擔。每每想到這些債務,劉春花都會在內心深處深深地歎息一聲。


    果不其然,王思茹的猜測完全正確。李村的村民們依然傾向於把那些集體土地和水庫出租給他人,沒有任何人願意入股,更不用說支持發展集體經濟了。


    老村長李大強率先站出來強烈反對,表示自從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以來,大家的生活已經越來越好,現在居然還要迴到過去的老路,搞什麽集體經濟、吃“大鍋飯”。這種做法顯然是倒退,根本行不通!以前試過了,結果並不理想,所以黨和國家才推行改革。作為年輕一代,思維怎麽如此陳舊?而且你自己也承認,如果集體經濟沒搞好,可能會導致全年顆粒無收。如果讓所有人白白忙碌一年卻毫無收獲,豈不是要帶領整個村子走向貧困之路?相比之下,將土地租給別人,無論他們是否豐收,對我們來說都是穩賺不賠的。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老村長,稱自己忙於個人事務,根本無暇顧及集體工作。因此,最好還是把土地租出去算了。


    李國慶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明年自己親自承包那一百多畝地和水庫,並打算大幹一場,搞立體種養。為了更好地實現這一目標,他將自己的想法和做法詳細地記錄下來,並寄給王思茹。


    同時,他也經常“央求”王思茹給自己出主意,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幫助和支持。此外,李國慶還希望王思茹能來到自己的小農場擔任技術員一職,但由於王思茹在廠裏已經是車間主任,屬於領導級別的人物,因此她並沒有答應李國慶的請求。


    不過,盡管如此,王思茹仍然將李國慶視為朋友,積極地為他提供各種建議、出謀劃策,並且不斷地鼓勵他。有時候,王思茹甚至會在市裏的新華書店購買一些有關農業技術的書籍送給李國慶,以幫助他更好地發展農業事業。


    然而,李國慶在李村的改革計劃卻遭到了村裏大部分男性的強烈反對,導致改革工作進展異常困難。但好在有王思茹的鼓勵與支持,讓李國慶充滿了動力,幹勁十足。


    三個月後,李村的第一支民兵隊伍終於建立起來了,這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因為這支民兵隊伍竟然是清一色的女兵!這讓村裏的男人們有些傻眼了。他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些平日裏嬌柔的女子們,如今卻英姿颯爽地站成一排,仿佛一群即將出征的戰士。


    這些女兵們似乎不知疲倦,即使白天幹了一整天的農活,晚上還是精神抖擻地在曬穀坪上操練著。她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口號聲嘹亮,讓人不禁為之震撼。而村裏的男人們呢?一個個氣得嘴都歪了,心中暗暗嘀咕:“這些個‘騷娘們’,怎麽比我們男人還厲害呢?”


    然而,他們也隻能暗自生氣,因為人家現在不僅有村長撐腰,還有政府支持呢!原來,李國慶組建這個民兵隊,可是得到了鄉政府和武裝部批準的。更令人驚訝的是,她們甚至還到縣裏接受了專業的訓練。這讓男人們更是無話可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群女兵們越來越強大。


    就連劉春花她們這些老一輩的婦女,也被吸引了過來。她們吃完晚飯後,幹完家務活,就會跑到曬穀坪上邊納鞋底邊觀看女民兵隊的操練。看著這些年輕女孩們一個個昂首挺胸、神氣十足地在那裏立正、稍息、齊步走,她們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青春活力和自信。這種感覺讓她們內心也變得愉悅起來,心情都舒暢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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