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了?”


    斯派洛隊長輕輕皺眉,語氣溫和而熟練的道,“請您說明一下您丈……以利恩先生失蹤之前的具體情況,以便讓我們可以確認他在失蹤之前究竟幹了些什麽事情。”


    一邊說著,他輕輕關上了隊長辦公室的房門,同時示意這位弗雷德斯夫人入座會客廳。


    可也恰恰就在這時,斯派洛隊長手裏的房門剛要循著慣性關閉的刹那,一隻手便已然從內部扒住了房門。


    而此時,伊斯特似乎也在這時察覺到了房門突然的停止,轉頭輕輕瞥了一眼,看到了那隻扒著門邊的手。


    怎麽迴事……據洛特小姐剛剛所說的那些話,隊長辦公室裏應該已經沒人了啊?


    但他的疑惑在下一刻便被那隻手的主人走出隊長辦公室的身影,無聲的解答了。


    對方有著一頭紮成淩亂馬尾的深褐色頭發,以及一雙有著淡褐色眼眸的少年。


    在看到少年臉龐的同時,伊斯特心中的疑問卻是更多了。


    是維爾福?


    他不是在黑夜教會的療養院嗎?


    而且他的腿不是……


    循著心底的思緒,伊斯特低頭看了一眼昨天見到他時,還被吊在床頭的那條傷勢應該還沒痊愈的腿。


    卻見那條腿此時已無昨天那些繃帶和石膏,看起來並無任何異樣。


    好了?怎麽會這麽快?


    伊斯特輕輕皺了皺眉,腦海中的思緒也於這時突然迴想起自己昨天在進入他病房之前與那位修女的談話。


    是那件非凡物品的能力?


    未等他想要繼續思索下去,一隻手卻在這時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霍爾小姐,早上好。”


    維爾福輕笑著歪了歪頭,看起來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思緒的慣性,伊斯特並沒有聽到他口中對自己的稱謂,隻是稍稍皺眉,聲音軟糯的問道:“你的腿……”


    “托先祖的福,好了。”


    對方似乎有著對自己了解的事情所提出的問題迅速打斷並迴答的習慣,而在迴答完之後,他還輕輕跺了跺腳,似乎在向著剛剛關心他的伊斯特示意他真的好了。


    “先祖?”


    “嗯,先祖。”


    雖然維爾福還站在自己身旁,但伊斯特卻感覺他的視線與思緒已然飛到了剛剛瞥了他一眼後便帶著那位弗雷德斯夫人坐到會客廳的隊長身上了,以至於在迴答自己的問題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的先祖,曾是黑夜教會派遣到康斯頓市的第一位地區主教。”


    “當然,那位先祖後麵犯了些錯,就成了一幅壁畫了。”


    你確定這麽說你自己的先祖真的沒什麽嗎?


    聽著他的話,伊斯特無言的抿了抿唇。


    而就在這時,他又輕輕轉迴了頭,很是認真的看向了他。


    “霍爾小姐,我想去聽聽,如果您想知道具體的事情的話,以後我會詳細給你說的。”


    卻見他深深的與那雙湛藍而清澈的眸子對視了一眼,隨後迅速伸手輕輕的揉了揉伊斯特的頭,便快步走向了正在聽那位弗雷德斯夫人訴說具體情況的斯派洛隊長。


    “等等……”


    伊斯特剛想伸手拉一下他,腦海中的思緒卻在他剛剛伸出手的時候瞬間清晰起來,一個大大的稱謂也在這時於他的腦海裏迴蕩。


    小姐?!


    不對!


    少年的臉龐瞬間漲紅,隨後他迅速低頭確認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衣著。


    高領蕾絲襯衫,為適應康斯頓近來溫度變化的短褲以及到達小腿的白襪,以及一雙幾乎看不到針腳的小皮鞋。


    他是怎麽看出我能是一個女生的?


    伊斯特有些不信邪的又伸出手攤開在眼前,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最終才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該死的……昨天我記得跟他說了我是個男生了。


    思及至此,少年輕咬唇瓣,而就在這時,他因為思緒稍稍模糊的視線中卻在這時被逐漸靠近自己的一個纖瘦身影喚醒了。


    是洛特小姐。


    卻見她此時手中已然拿上了一個看起來像是記錄案情的黑色硬皮本,但顯然,她現在似乎並沒有要往上寫什麽東西的感覺,隻是輕輕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


    伊斯特疑惑的對上了她的視線,同時輕輕歪了歪頭。


    洛特也在這時對上了那雙湛藍而清澈的眸子,她似乎很開心,眉眼都笑眯了起來。


    “沒什麽,伊……霍爾小姐。”


    她口中的稱唿在吐出第一個音節後似乎想起了什麽,便稍稍停頓,改了稱唿道,“維爾福一直都是這種人,你不要往心裏去。”


    我……你……他……


    頓時,伊斯特咬著唇沉默著來迴看了他們兩人幾眼,最終撇了撇嘴


    算了……就這樣吧。


    累了。


    ……


    在狹窄而惡臭的巷子中,身材高大而瘦削的男人緩步行走著。


    手中定製的羊皮靴抬起又落下,黑臭的汙水不斷被帶起又濺落。


    “哢嚓。”


    這是一把銀白色左輪打開保險的聲音。


    它是男人手中,用於將有罪之人送往神國的鑰匙。


    男人的腳步不緊不慢,巷道裏的汙水也是如此。


    它們都是被這裏的人們丟棄在此,日積月累。


    或許是太過深邃的原因,那街道上熾熱的陽光無法照耀在這裏,又或許,是因為那天上的陽光,並不想讓自己偉岸的光輝照耀在這個角落。


    “埃爾迪亞先生。”


    男人輕輕開口,腳步不停。


    那雙湛藍卻帶著些許寒意的眸子靜靜盯著巷道盡頭,雖然看起來那裏似乎並無一人,但開口之人似乎很確定,在那肉眼不可見的巷道深處,似乎有著一位剛剛潛逃進這條巷道的先生。


    “在進行對你們的清剿之前,我們有做過調查。”


    格勞庫斯口中不緊不慢的說著,天空直射而下的陽光也在他說話間透過巷道,照射在他那一頭灰發之上,顯得有些泛白。


    “您曾是康斯頓市下轄的一處鄉鎮中農場主的一位佃農,在去年因為地方提前推行《農業法案》,導致您所租種的土地被收迴,最終不得不來到康斯頓市。”


    “而除此之外,我們還查到,您的祖父,曾是一位貝克蘭德的官員,所以,您應當是識字的。”


    “所以為此,我相信,您並非是自願加入……‘每天都吃肉’教派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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