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收到信了,這可新鮮!”夜墨然嘿嘿一笑,接過信封琢磨著,自己認識的人不多,會是誰給自己寫信?難不成是那位暴力的林老板?


    “搞不好是封情書哦!”夜墨然腦補著,畢竟幫了林暮雪那麽大的忙,按照小說套路,那林暮雪的傻弟弟搞不好都能借此機會入朝為官,這種大恩大德,對方理應以身相許吧。要是信封裏塞的是銀票就更好了!


    滿懷期待地拆開信件,夜墨然才讀了兩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待讀完信,他更是氣得差點站不住腳,破口大罵:“臥槽,姓林的,你丫坑我!恩將仇報,就因為我親了你一下,摸了你一把,至於這麽狠嗎?奶奶個熊!”


    一旁的趙虎被夜墨然突如其來的憤怒嚇得不輕,連忙上去攙扶,卻被夜墨然一把推開。確認自己沒看錯信的內容,夜墨然下令:“趙虎,傳我命令,所有人立刻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從今天開始,全縣城方圓三十裏內的任何風吹草動,老子都要第一時間知曉。江寧縣即日起進入戰時一級戒備狀態!特別是看到朝廷的車隊,必須立刻報告給我!”


    趙虎眼神一凜,小心翼翼地問:“老爺,您是說,朝廷要來咱們縣城?”夜墨然咬牙切齒:“那狗女人坑了老子,朝廷現在知道老子有多牛掰,馬上就要派人來讓老子進京當官!”


    趙虎試探性地建議:“要不咱們在進城的路上埋點火藥?”夜墨然瞪了他一眼:“你丫瘋了吧?炸了一個還有第二個,到時候朝廷派人查怎麽辦?”


    “要不我出錢幫你買糧招兵,咱們起義,成了你就是趙虎陛下。”趙虎躍躍欲試,夜墨然翻了個白眼:“不成你就是階下囚趙某!行了,滾吧,別給我胡來。信上隻說朝廷知道了火藥的事情,並沒說別的,也許真是來嘉獎老子的。總之,在朝廷車隊到達之前,你得提前通知我,先把他們攔在城外,咱們先接旨再說。”


    趙虎連連點頭,記住了夜墨然的每一句話,悻悻離去。夜墨然嘴裏碎碎念著:“狗日的譚百川,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我,下次老子弄點青黴素讓你嚐嚐!”


    原來,每當夜墨然搗鼓出什麽新玩意兒,都會第一時間讓譚百川試用,比如白糖、味精等食品,確保沒問題後再批量生產。譚百川吃的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其實是夜墨然為了防止食品出問題,預先支付的“保險金”。


    不過,夜墨然可不敢把大蒜素、青黴素這類的東西隨便給譚百川吃,萬一出了人命,他還得找個靠山遮風擋雨呢。所以,某種程度上講,譚百川才是真正為江寧縣付出最多的人,堪稱逆境中的孤獨勇士。


    但現在看來,這把保護傘似乎不太靠譜了。夜墨然又憤憤地瞪了一眼那封信,一腳踢開,心中暗罵:“臭女人,你給我等著,下次落到老子手裏,不把你玩膩了再賣進青樓賺迴本錢,老子就不姓夜!”


    自從收到林暮雪的信,夜墨然的日子過得焦頭爛額,連看美女跳舞的心情都沒了,滿腦子都在琢磨著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京城之行。信中明確提到,朝廷對他的行為大加讚賞,皇帝甚至下令讓他進京述職,這意味著他要麵對那個五年即位,橫掃三國聯軍的女帝!


    要知道,坊間流傳這位女帝身高力大,既有女子柔情又有男子剛毅,兇悍異常。夜墨然對此半信半疑,但不管怎樣,一個姑娘家能統帥大軍,肯定不是省油的燈。


    時間如梭,朝廷的車隊終於臨近江寧縣。一眾傳旨太監看著寬闊平坦的大道,不禁納悶:不是說江寧縣窮得連縣令都得光腚麽,這路怎麽修得跟皇宮禦道似的?


    太監們沒注意到,道路兩側山林中隱匿著許多黑影。城內,夜墨然接到消息,不禁啐了一口:“總算來了!”


    他匆忙套上一件打著補丁的官服,帶著一幫裝扮成乞丐的衙役趕到城門口。車隊漸漸出現,傳旨太監海大富看到那巍峨的城門,驚愕不已,懷疑這縣令是不是要造反,城門修得跟皇城似的。


    正疑惑間,前方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身穿破舊官服,帶著一群打扮得跟叫花子似的隨從,從城門口疾步而出,激動地衝向他們:“下官江寧縣令夜墨然,拜見大人!”


    海大富趕緊下馬,手持聖旨問:“你就是夜墨然?”夜墨然點頭哈腰:“正是下官。”海大富又瞥了眼那群衣衫襤褸的隨從:“他們都是……?”這些都是夜墨然臨時找來的群眾演員。


    夜墨然立刻裝出一副淒苦模樣,淚眼婆娑:“大人,這些都是我江寧縣的縣民啊!我們日夜盼望大人您來,如今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


    “哎呀媽呀,你們這群戲精愣著幹啥呢,快哭啊!”夜墨然邊假裝抹淚,邊偷偷在趙虎屁股上狠擰一把。


    趙虎瞬間蹦躂起來,痛得嘶吼連連,嚇得傳旨太監海大富一行人瞠目結舌,緊接著趙虎涕泗橫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呐!您可算來了!我們衙門已經有兩年沒發餉了,老百姓們可算盼到您來拯救江寧縣了!”


    趙虎這一哭,後麵的“難民”們立馬醒悟過來,導演已經下達開演指令!風月樓老板渾身塗滿豬糞,涕淚交流地衝向海大富:“大人,救救我們江寧縣吧,我家都餓死了仨人啦!”


    海大富哪見過這陣仗,被嚇得花容失色,生怕那身幹淨整潔的大紅官袍沾上豬糞,連連閃躲。這時,人群中又有人嚎啕大哭,聲稱餓得不行了,要食物。


    夜墨然眼角一抽,瞥了眼那位演技浮誇的家夥,心裏默默吐槽:“扣他工資!”海大富看著夜墨然,滿麵疑惑:“夜縣令,這是怎麽迴事?”


    夜墨然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角,仰天長歎:“唉,大人,咱們江寧縣真是太慘了。”趙虎配合著接口:“可不是嘛,衙門都要塌了,連飯都吃不上。”


    夜墨然擺擺手:“行了,都讓開道,大人,咱們進城細談。”海大富此刻卻是萬分糾結,看著前麵那群餓得眼睛發綠的“難民”,擔心自己一旦踏入,隻怕會被剝得隻剩骨頭。


    幸虧一個機靈的小太監看出海大富的難處,插話道:“夜縣令,我們大人公務繁忙,宣完旨就要迴去,宮裏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海大富如獲大赦,連連點頭附和:“對對對,夜縣令,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夜墨然故作遺憾:“這樣啊,那好吧。”


    海大富迅速宣讀完聖旨,沒等夜墨然寒暄,便跳上馬車,調頭疾馳而去,那架勢像是逃離人間煉獄,直感歎這群人餓得恐怕連人都敢吃。


    夜墨然見車隊遠去,暗暗鬆了口氣,但突然一陣涼意從背脊升起,迴頭一看,上百雙眼睛正愣愣地盯著自己。


    “老爺,您要去京城?”一個縣民激動地問,大家剛才都聽見聖旨中說夜墨然要進京接受封賞。


    夜墨然晃了晃手裏的聖旨,無奈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話音未落,一眾人便哭天搶地撲了上來,真情實感的表演比剛才不知高出幾個檔次。


    夜墨然急忙避開,指著一個滿身豬糞的劉老三破口大罵:“劉老三你丫給我滾遠點,別蹭髒老子的官服!”


    “老爺您不能走啊!”


    “您走了我們怎麽辦?”


    “以後欺負客人,人家找官府,誰給我們撐腰?”


    “我媳婦還指望著改嫁給您呢,您不能走啊!”


    夜墨然翻了個白眼:“你們這對夫妻真是真愛無敵!”忽然,人群中一個人大喊:“老爺您不能死啊!”


    這一嗓子,瞬間引發連鎖反應,後麵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也被煽動起來:“老爺死了?死哪兒了?”“老爺你怎麽就死了?你死了我可怎麽過啊?”


    夜墨然頓時抓狂:“我靠你們全家……”話還沒說完,就被洶湧的人潮擠倒在地,大家都爭先恐後地來“悼念”,哭聲震天,那場麵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幸好海大富他們走得快,不然估計也要加入這場“悲傷”的行列。


    過了好一陣,夜墨然才被人從豬糞堆裏拽出來,一身晦氣地望著麵前尷尬的縣民們。他訓斥幾句後,情緒逐漸平複,帶著眾人迴到縣衙,人們依舊不舍離去,仿佛真怕他一眨眼就消失了。


    夜墨然看著他們一雙雙熱切的眼睛,心中泛起漣漪,這些人大多是五年前陪著他一步步將這個破敗的山間小縣發展成如今的模樣,那份辛酸和艱難,唯有親身經曆才能體會。


    “我可不是什麽龍嘯天,也沒有係統傍身,這江寧縣的好日子,是咱們共同努力的結果。”夜墨然心有所感,對著眾人溫和地說,“我隻是去趟京城,畢竟皇帝召見,不得不去,但我保證一定會迴來的。江寧縣是我的地盤,是咱們共同打下的基業,如今日子好了,別人想來摘桃子,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兒!”


    聽聞夜墨然保證會迴來,大家這才安心散去。夜墨然嚴肅地布置任務:“趙虎,我進京期間,縣內一切事務照常運行,如有商人來訪,一律按合同行事,所有工廠不得停工。淩雲,私塾和學校建設等學生人數到位後立刻啟動,這項工作就交給你負責。”


    眾人領命而去,原先哭天搶地的場麵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夜墨然看著空蕩蕩的大街,啞然失笑:“這群現實的家夥,老子剛才還自我感動了一番,真是人間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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