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烏市,周奕澤的電話連環call:“你到底還要不要工作的?不想幹就走人。”


    桑柔放下行李匆匆去匯報:“我家裏人差點丟命了,所以耽擱幾天。”


    周奕澤漫不經心地看著她:“你還有什麽家人,不都是見利忘義的。”


    桑柔吸吸鼻子,不敢出聲,心想,起碼還有一個厲明修。


    周奕澤說:“等下跟我出去吧,見個客戶。”


    桑柔跟在周奕澤後麵出去,在等電梯的時候華雨洋剛好出來。


    她拉著周奕澤問:“你要去哪?”


    周奕澤把她手甩開,冷冷地說:“雨洋,在公司要有點邊界感。”


    華雨洋眼睛盯著桑柔,滿是警惕。


    桑柔進了電梯,離開周奕澤兩步。


    周奕澤側臉跟她說:“你怕我?”


    桑柔訕笑:“誰不怕領導?”


    今天的桑柔穿著一件厚實的黑色大衣,戴著一頂黃色的毛呢貝雷帽,身材修長,氣質出眾。她低首咬唇,若有所思,顯得少有的沉靜。


    上了車,周奕澤彎身過來給她係安全帶,又是一陣木質香調。


    桑柔隻管想著心事,也沒管他做什麽。


    係完安全帶,周奕澤嘴唇帶笑。


    桑柔抬起眼皮看他,覺得他也沒像以前那麽冷冰冰。


    路上,周奕澤問:“桑柔,為什麽你以前就這麽一直老是在我眼前晃,你不知道有時候適當的距離更有美感嗎?”


    桑柔看著他,挺意外他問這個話。


    她想了想說:“你都忘了,幼兒園時你多討人喜歡,就像小王子那樣幫我打架。”


    周奕澤嗤笑:“幼兒園?誰還記得,你這腦袋裝得是什麽?”


    桑柔看了他一眼,側臉還是這麽俊美。


    她不由說:“對不起,周奕澤,以後都不會給你造成困擾,你也不用老是針對我,現在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跟從前的事情和解了。”


    周奕澤笑笑:“和解不了,桑柔,我喜歡上你了。”


    桑柔一發抖:“別,周奕澤,你這麽說我可害怕了,我們休戰吧。”


    周奕澤無奈,但也沒再說什麽。


    今天跟客戶的會麵,依然是在麗都,桑柔歎氣。


    進了包廂,一幫人互相打哈哈,似乎認識了八百年似的。


    桑柔想走到下首去坐,周奕澤一拉就拉她在身邊坐下。


    對方客戶姓譚,想在烏市開分公司,需要資金支持。


    大概是想周奕澤開心,看著他身邊的桑柔眉目如畫,氣質清麗,以為是周奕澤的小蜜,一個勁兒地稱讚桑柔的美麗,還主動敬酒。


    桑柔盛情難卻,隻能喝了兩杯。


    到了第三杯,周奕澤打了個響指,叫侍應生來給她換了白開水。桑柔看看他,隻覺得他變了個性子。


    吃完飯,大家還要在夜總會唱歌,譚總慫恿周奕澤和桑柔唱一曲。


    周奕澤笑而不語,按往常他坐在那裏誰叫得動他。這會兒他倒是主動站起來擁著桑柔的肩來了一首對唱《花好月圓夜》。


    周奕澤的嗓音很好,在學校的時候就自己組了個樂隊,那時每逢他們的演出桑柔都會去捧場。


    如今,他一雙桃花眼含情看著她,唱著情歌。誰也經不起他深情一望,桑柔不由地低下頭小聲哼唱著,感覺往事不可追憶。


    誰知道這時門“砰”地開了,華雨洋一身的香奈爾套裝,珠光寶氣地走了進來。


    她搶過桑柔的話筒開口就接了下一句。


    譚總站起來想要過去說話,桑柔趕緊扯扯他的衣角。


    不過周奕澤關了話筒,一言不發地坐了下來,華雨洋一時尷尬地站在那裏。


    譚總打著哈哈地說:“周總,我們還是幹一杯再接著唱。”


    周奕澤翹起長腿,看不出情緒。華雨洋一屁股坐在周奕澤身邊。


    譚總心想,那是正主來了嗎?於是,又討好地給華雨洋滿上一杯。


    包廂沙發上坐滿了一圈的人,沒有空位置,桑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了一下,她拿起包包,直接走了出去。


    她站在麗都的門口,夜裏的風有些冷,她緊了緊衣襟。周圍都是進進出出說笑的客人,顯得她有些清冷。


    她踱步到隔壁的超市,買了一包煙和打火機,然後站在街邊看著璀璨的車河,點了一根抽了一口,被嗆得咳起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周奕澤發來信息,叫她自己打的迴去。


    迴到家,諾大的別墅也是冷冷清清,沒有煙火氣。


    她拿出那本結婚證,看著上麵的厲明修坐得板正,眉目冷峻,而她一臉的尷尬,手無措地抓著拳頭。桑柔笑了一下,一顆淚劃過臉龐。


    不過接下來就是父親做手術的日子,忙了一陣。手術很順利,取保就醫後就讓父親住在出租房裏,請了一個護工,當然用的都是厲明修的錢。


    有時候她住在出租房陪父親,有時候迴別墅住。後來耐不住寂寞,幹脆就搬迴出租房裏照顧父親,還和父親過了四年來的第一個春節。


    冬去春來,姹紫嫣紅,三個月過去,桑柔換上了春裝。期間,厲明修並沒有信息,打電話給黎琛基本上是關機,偶爾有一兩條短信,說厲明修平安,勿念。


    厲明修也是涼薄,平安的話總該發個短信說一聲吧,犯不著借別人的口。不過說了就不是厲明修了,這麽一想桑柔也就原諒他了。


    準備下班的時候,華雨洋來到她的辦公室,把一張請柬放在她手裏。


    “周六,我和周奕澤訂婚,你一定要過來。”華雨洋露出勝利的微笑。


    桑柔收拾了一下桌麵,語帶輕鬆:“恭喜!”


    華雨洋譏諷說:“怎麽?沒有要死要活?以後你多看周奕澤一眼你都是錯的。”


    桑柔站了起來,側著頭微笑說:“天下不是隻有周奕澤一個男人。”


    說完,轉身就走,華雨洋拉住她:“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不過是犯人的女兒,周奕澤你連想都不要想。”


    “華小姐對自己是多沒信心,剛訂婚就來警告我這個犯人的女兒,也太拉低自己身份了吧。”


    華雨洋被噎的說不出話,要不是周奕澤的爺爺拿繼承的事來施壓,周奕澤根本不想訂婚,華雨洋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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