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夫人說著說著,這眉頭擰在一塊兒,著實是被打聽來的那些事兒給驚著了,施正霖頓了頓:「娘,這些道聽途說的話不可信。」


    施夫人煞有其事道:「怎麽就不可信了,別人也是看你做了什麽才說的,總不能人人都朝你潑髒水,是不是這麽個說法。」


    「蘇大人家中的事,工部也常有人說起,還有說他是傍著宋老將軍才有今天,但從他這麽些年所做來看,並非如此。」施正霖看著施夫人,語氣平靜的很,「再說那蘇夫人,您自己都說她比外頭傳的好相處,可見外麵那些傳聞不可信。」


    施夫人眼瞅著兒子:「你不隻與她見了兩迴麵。」這就知道那些施道聽途說的了?


    施正霖從容淡定道:「父母秉性如此,想來兒女的教養不會太差。」


    聽起來好像十分有道理的樣子,施夫人倒也配合:「她救了你後也沒有宣揚什麽,瞧這品性應該不差,下迴啊……」


    「娘,往後不要再送這些貴重的去,別嚇著人家。」


    話沒說完就被施正霖給打斷了,施夫人瞪著他,施正霖別的也沒說,迴了自己院子。


    看著他出去,施夫人氣笑了,對身旁的人道:「你聽出來了沒?」


    一旁的錢媽媽笑著稱:「聽出來了,少爺這是護的緊了,您說去了蘇家,少爺也沒說什麽。」


    「我才說兩句外頭傳的,這就急了,還說隻見了兩迴麵不熟,這都在外頭過了一夜了,要不是他爹說漏了,父子倆都瞞著我。」施夫人說起來忍不住得意,上迴從周家宴會迴來她就覺得不大對勁,兒子這脾氣,雖說不接近姑娘,但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從不會這樣下一個姑娘的臉麵,除非是,他心裏頭全清楚,徹底將他惹惱了。


    之後她花了些功夫去打聽,倒是沒打聽著誰家姑娘手受了傷,過完年去了一趟膠州,前兩日迴來才知道兒子又受傷了,這迴傷的比上迴還重,還在山林裏躲了一夜,把人救迴來的時候還發著燒中著毒。


    施夫人這迴愣是沒哭,對著施老爺一頓罵,生了兩個兒子,小兒子自打生下來開始就留在膠州,經受不住長途跋涉,這麽多年來都沒迴過上都城。


    施夫人也認了這隨時可能到來的生死離別,可大兒子呢,別的不求了,就求他平平安安,好麽,她才離開小半年,又出事了,城西郊外那鬼地方,入夜誰知道會跑出什麽山獸來,兒子不會功夫還受著傷,一個人能躲過一夜簡直是老天保佑。


    她險些就要沒兒子啊。


    施尚書扛不住夫人這一頓說,一不留神就說漏了嘴,當時救迴來時不是正霖一個人。


    施夫人耳朵多尖哪,不是一個人,還有誰。


    架不住這接連‘拷問’下,施尚書就將他知道的告訴了施夫人,找到的時候除了兒子之外還有一個姑娘,是蘇家小姐。


    施正霖受傷的事並沒有傳出去,施家也好,季璟琛他們都是瞞著的,更別說有人一道被救迴來,施尚書便囑咐施夫人不可說出去。


    「還用他提醒呐,我自然知道這事兒不可往外說,不論怎麽樣,女兒家的聲譽最重要,與人在外呆了一宿,就是清清白白的也經不住別人亂說。」


    施夫人心裏明白著呢,就兒子那點身手,怕是人家姑娘照顧了他一夜。知道了這些後她自然是坐不住,借著去年那迴的名義,備了好些東西送去蘇家,順道探探蘇夫人的口風。


    兒子長這麽大,頭一迴見他對人上了心,她這當娘的要不抓點緊,下迴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他還怕我嚇著人家。」


    錢媽媽笑著扶她坐下:「少爺從小就是有主意的人,興許他自己想好的呢。」


    「我就是怕他太有主意了!」施夫人一拍腿,對兒子的做法委實看不過眼,「這要拖個三五六年的,可就成別人家兒媳婦了。」


    錢媽媽侍奉施夫人多年,也知道施夫人為了大少爺的婚事操心了好兩年了,兩年前收羅了不少讓大少爺挑,可愣是連看都沒看上一眼。


    一年年過去,夫人心裏是真的著急,這要是一直瞧不上眼可怎麽辦,偏偏老爺和少爺都是有主意的人,這事兒上就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除非大少爺自己點頭。


    終於終於有些苗頭,夫人怎麽肯讓她給溜了。


    「不行,我得再想想辦法。」施夫人一直想見上蘇家小姐一麵,外麵傳了這麽多,總是要見上一麵自己瞧過後心裏才踏實。


    「要再去蘇家,怕是真的要嚇著蘇夫人。」錢媽媽替她出主意,「下月薛家不是有宴會,您與薛夫人說一聲,讓她邀請蘇夫人和蘇小姐。」


    施夫人眼前一亮:「你說的對,薛家和宋大夫人相熟,由她出麵請蘇夫人,不會不答應。」這也省了她出麵。


    ……


    四五日後,八月初,蘇家這兒,宋氏收到了來自薛家的邀請帖,帖子上邀請她和女兒半個月後去薛家,同去的還有自己的嫂子宋大夫人,宋氏便將此事和蘇錦繡提了下,而蘇錦繡得知大舅母和表嫂也去的,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晌午,如沁軒這兒,桌子上放著剛切好的雪花梨,還擺著兩碟瓜子,蘇錦繡半靠在坐塌上,正聽著冬罄說起寧家的事。


    「翠丹說,寧大人的幾房小妾都難對付,頭一天表姑娘給寧夫人上茶,她們合著夥兒給表姑娘下絆子。」冬罄指了指自己的膝蓋,就像是疼到她這兒,直皺眉頭,「好幾個台階,就這麽跌下來了,膝蓋這兒傷的厲害,連著躺了好幾天。」


    「翠丹說那寧夫人好相處多了,給表姑娘安排了單獨的院子,離主院也不遠,表姑娘受傷那幾日,寧夫人天天差人來看她,還送了不少藥膏。」說罷,冬罄有些懷疑,轉而問蘇錦繡,「小姐,那日表姑娘這樣抬去寧家,寧夫人肯定氣壞了,怎麽還肯對表姑娘好。」


    原本早早定下要進門的,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拖延到了七月。


    說起寧延納妾這事兒,那陣子可是讓上都城熱鬧了好些日子,也沒見誰家如此,納個妾而已,居然還叫了人過來吹吹打打,雖說沒有明媒正娶的陣仗,可不都讓人瞧著了,四個人抬著一頂粉紅小轎子一路抬過去,快到寧家時速度尤其的快,最後從小門進去。


    別的不說,這樣一來可直接打了寧夫人的臉麵,可隔了幾天在別人家見到這寧夫人,人家可從容的很,半點沒為這事兒鬧心,好事之人問起來的時候,寧夫人還借著誇了劉莞兒兩句,說她為人乖巧,她和寧大人都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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