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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0不能開門


    芳螽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孩子,遇到不少鬼可是到現在有時候還會怕,何況是可能會遇到壞人。


    她跑進跑出的把所有門窗都給關緊緊,又覺得一個人坐在前廳很是緊張,所幸把平時最喜歡的大鬼給抱了出來。


    那是一隻大銅罐,抱起來有些沉,芳螽把銅罐子放到腿上,打開了罐口。


    裏頭是古鵲青養的一隻大鬼,能力很不錯,從罐子裏出來不像朱丹那樣妖嬈的煙卷而出,反倒霸氣的從罐口噴出一股微熱的白煙,凝出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


    這原來是在某個皇陵嚇唬驅趕觀光客的忠心將領,古鵲青花了好多時間才說服?忠誠的君主已經投胎到不知道哪一世去了,好不容易才把人帶走。


    這大鬼有點單細胞,古鵲青很少把?放出來,不過也因為?的單細胞,反倒專注修煉進步神速。


    ?一被放出來就霍霍揮舞手裏的大刀,鬥誌昂揚一雙銳利的眼神掃視周圍尋找敵人。


    結果敵人沒找著,就看到椅子上眨巴眼睛看?的芳螽小姑娘。


    「阿將。」芳螽喊?,這將軍過了太多年早把自己的名字給忘了,隻記得自己是個將軍,後來就直接叫作將軍了。


    「怎麽又是小姑娘師父呢」將軍顯然很無奈,這孩子怎麽動不動就愛來找?不過是給她說了幾次當時戰爭時豪氣萬千的故事便被纏上了。


    一邊覺得煩,一邊?又把充滿煞氣的大刀給收迴腰間,免得給小姑娘嚇著。


    「師父不在,阿將你陪我一下。」芳螽看不太清楚將軍的模樣,她靈視隻是勉強過關而已,看上去將軍的身影不但有些模糊還半透明,但她就是能感覺到一股安心。


    「我不是奶娃的保母」將軍怒目圓瞪,然後在前廳繞了一大圈,還是忍不住「你師父真不在」


    芳螽點點頭,將軍隻好搖搖頭「就這一次。」然後特別筆直的站在門口守門去了。


    「阿將你能不能說說之前講到一半的故事」芳螽兩手撐在臉頰上,把將軍的銅罐放到身邊。


    將軍說「別吵,我在守門。」


    沒敢再打擾人家,隻是有點可惜道「你上次講到你在三更夜的山崖邊跟要劫皇家貨物的匪子一對十呢」多精彩啊。


    將軍想起當時的豐功偉業,不免驕傲起來,一驕傲就嘴癢癢「哪是十個是十二個賊人當初想我一手持刀,一手還得護著皇族,身後已是萬丈山崖」?又開始說起當年勇。


    芳螽聽得津津有味,正聽到將軍怎麽一刀落下兩個賊人的腦袋,突然外頭很多吵雜的聲音????的。


    「你有聽到嗎」芳螽豎起耳朵。


    將軍再怎麽說也曾是一國大將,馬上住了口「什麽聲音」


    芳螽知道自己的耳朵不會聽錯,她側耳聽了聽,那聲音越來越近「好像有一大群人來了」


    這鵲院從來沒來過一大群人,將軍也覺得奇怪「一大群可是你師父迴來了」


    「不是,聽起來不像。」芳螽皺眉一會兒,她能聽到的是鬼語「是有一群鬼過來了」


    鏘一聲,大刀出鞘。


    一人一鬼嚴陣以待,芳螽感覺那百鬼齊唿讓她耳邊哄哄作響,以往鬼士再多都不會像這樣鬼哭狼嚎,在鵲院裏的鬼士大多都是輕聲細語的交談,這要齊聲鬼吼還是第一次聽見,相當不舒服。


    那聲音很快將軍也聽見了,可奇怪的是,當聲音一直近到門外一步時,突然嘎然而止,反而讓人更加戒備。


    門外似乎有人,推了推門,門是上鎖的,門外的人便出了聲「芳螽,你在裏頭嗎我是你師父的姑姑,給我開一下門。」


    芳螽反而退了一步「前輩,您不是讓師父去和您見麵嗎」除了夏約禾給她的忠告,芳螽自己也有聽見師父離開前打的電話。


    古杜真在外頭敲門的手頓了一下,轉而道「這事有些難說明,你先給我開門吧。」


    芳螽吞了吞口水「對不起前輩,我等師父迴來再開門,您在外頭等會兒,我給師父打電話。」說著她就要去用座機聯絡古師父。


    「不必去了。」古杜真突然道「你師父現在可沒時間接電話。」


    「前輩您什麽意思啊」芳螽被從門縫溢入的奇怪黑氣給嚇著了,從來沒見過這種奇怪的東西。


    隻覺得那東西好像黏乎乎的,夾雜著痛苦的哀號,還黑糊糊的。


    將軍看得更清楚,暗罵一句不雅字眼,一見黑氣濃鬱的幾乎成了濃漿,擁擠著各種扭曲的臉龐,一個個張著嘴呐喊著,從門縫強硬的滲透進來。


    「娃子你快去躲起來」將軍一刀斬在黑氣上,正中其中幾張臉,那些臉馬上痛得尖叫,卻被推擠著繼續往前,貼俯在地麵上流動。


    芳螽很害怕,她抱著銅罐子一掀桌巾就躲到桌下去,不是亂躲,這桌子的桌巾師父可是寫滿了驅邪符文,躲在裏頭很妥當的。


    她躲進去後拿著自己的符紙寫了幾張驅鬼符,偶爾打開桌巾丟一兩張出去幫忙將軍。


    「別探頭探腦的」將軍一把大刀霍霍的砍,那些黑氣雖然能被斬斷,帶卻還能再接迴去,根本擋不迴去「這什麽玩意兒」


    隻見兩扇木門被用力的推擠直至鎖閘開始變形,本來這兒就不是會被竊賊惦記的地方,平常又有一些鬼士看守,這鎖就是個形式而已,沒一會兒就被破門而入。


    門外卻隻有古杜真,和她身後那一臉愣怔的女人。


    兩個人站在門外,卻給將軍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本能的想退一步,卻想到自己身後還有一個小姑娘得顧,鼻子噴出一股熱氣穩住腳步,握緊手裏的武器,就是拚死也得撐住


    古杜真卻是先看了看地上漫流的沉沉黑氣皺眉「不夠純粹,殘留了不少意識。」她似乎對那正扭曲的鬼臉很不滿意。


    「果然還需要更多嗎」她摸了摸下巴。


    將軍前陣子都沒出來所以不認識古杜真,也沒興趣去管,變了張猙獰的鬼臉喝道「賊人還不退下」


    古杜真這才看見將軍,笑道「倒是一個威風的大鬼,正適合作為開始。」說完便扯了扯手裏的繩子一指將軍「吸了。」


    女人還是那愣愣的表情,卻才張開嘴,將軍就感覺自己的身形難以維持,好像被強硬的往那口中被吸去。


    突然?整個身子散成了白色熱氣,卻不是被女人吸去,而是往反方向迅速被抽離,被吸入了桌子底下去。


    古杜真隨即一笑,過去一把將桌巾掀開,芳螽縮在底下抱著一隻大銅罐,眼神害怕「前輩」


    銅罐裏頭發出咚咚咚的聲響,想來被關進去的將軍非常的不滿,急著想要再出來,芳螽把罐子藏到背後去。


    古杜真卻是笑了笑「別怕,桌下暗你先出來坐吧,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芳螽被這人弄得雲裏霧裏的,這幾天古杜真住在這兒對她很好,芳螽想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還就真伸出手給她牽出來。


    古杜真確實沒要對這孩子怎樣,她讓芳螽出來後還替她拍了拍沾上的灰,也沒有要搶將軍的意思,隻是讓小孩坐在椅子上「你先坐在這兒,估計等會兒青兒就迴來了,我有些事得趕緊忙完。」


    「前輩。」芳螽唏哩糊塗的就坐到椅子上了,仰頭不懂防備問道「前輩您要忙什麽還有那個人是誰」她指的是那個女人。


    「嗯」古杜真迴頭看了一眼女人「她啊叫作秋花。」


    「秋花是誰」芳螽總覺得那個女人很奇怪。


    「好了。」古杜真沒有時間給芳螽問問題了「晚點兒你會知道的,這個不用急。」


    芳螽很乖巧「哦。」


    她被古杜真的微笑迷惑了,就坐在一旁看著前輩要做什麽,古杜真也沒有要避著她的意思,筆直的走向鵲院最大間的靜修房,裏頭有非常多名鬼士在修煉,一般古杜真就一日進去一次而已,屬於鵲院重地。


    「前輩,那邊」芳螽不知道該不該讓古杜真進去,想一想還是覺得很不妥,跑過去跟在古杜真身後「那邊不能隨便進去的。」


    古杜真不但沒停下還腳步加快「不用擔心。」


    「前輩。」芳螽叫不停她,又不好意思去拉拉扯扯,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她進房,還在她麵前關上了門「前輩」


    芳螽想想覺得不妙,反身就去用座機給師父打電話去,可怎麽也打不通心裏很焦急,最後又跑到靜修房門口,發現門被鎖起來了,拍門古杜真也不應。


    沒多久裏頭就傳來接二連三的破碎聲,芳螽臉色一變更用力的拍門「前輩不可以啊那些鬼士都在修煉,不能破壞容器前輩」


    可裏頭的破碎聲依舊不斷,芳螽拍的手都紅腫了,急得在原地直跳,緊接著裏頭的鬼士們各個發出短促的驚叫便沒了聲息。


    以往古鵲青出門都是這些鬼士留在鵲院陪她,芳螽認得裏頭好幾個大鬼,也有許多還未修煉成果的小魂與她交好,芳螽聽到?們的慘叫,一個個唿喚名字卻都沒有迴應。


    好像都憑空消失了一樣。


    「一個都別漏了。」古杜真在裏頭對秋花道。


    芳螽在外頭都急哭了,原本一扇門是擋不住鬼士們逃開的,可門上貼了阻靈界,這平常能讓鬼士們安心靜修的結界,現在卻成了讓?們無路可逃的牢籠。


    等古杜真再打開門時,隻見原來一塵不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靜修房此時一地破碎,每個容器都被掃落在地,能碎的都碎了,若是碎不了的材質,也都被開了蓋子,芳螽聽不見以往會有的細細碎語,房裏很安靜很安靜,什麽都沒了,隻剩被蠶食鯨吞後的狼藉。


    古杜真看著門上的阻靈界偏了偏頭,輕聲道「這個或許會有用處。」便輕手將阻靈界給取了下來,卷起放入懷中。


    她身後的女人還是一臉的呆滯,可臉色卻明顯比剛才看見時要好了幾分,眼神卻是空洞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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