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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2


    山壁其實不算太難爬,凹凹凸凸的岩石要落腳使力挺方便的,以攀岩新手的夏約禾而言還能往上攀了三米左右。


    可夏約禾昨天從下午開始,就隻有和藍水一起吃了一些點心根本談不上正餐,肚子餓又受了傷,加上昨晚下過雨後,山壁上的岩石都覆了一層泥土。


    昨晚幸虧這些泥土裹住了岩石的利邊,讓她摔下來時沒有皮開肉綻,可今天也因為這些泥巴,讓夏約禾前進一米退半米,滑溜得很。


    夏約禾一邊還得安慰背後的小孩「沒事沒事,你隻管摟緊我。」小孩也聽話的手又緊了緊。


    被孩子的手掛在脖子上其實不太舒服,夏約禾感覺有些勒,不過就是這個緊到會勒的力道才能讓她安心。


    不然啥時把孩子落到崖下了都不知道。


    夏約禾還讓小孩連腳都環緊她的腰,像隻小猴一樣抱在她背後。


    山崖除了凹凸石壁外,還有一些植物,腕粗的樹苗紮根穩,夏約禾偶爾也會攀著樹枝再往上幾步。


    很快她就沒力了,沒力氣再往攀,極近垂直的石壁連單純靜止不動都必須花費力氣,夏約禾肚子抖個不停。


    沒想到抬頭看就這麽十米的高度,竟然才爬到一半就不行了。


    「你……你爬到我身前來……」夏約禾一臉的汗水,滿手都是泥,顫著聲讓後頭的小孩動作「快點。」


    她沒說一個字都感覺肚子要沒力了,手臂扣著石縫也很算,感覺身子一直要往下掉。


    還好小孩這次還算配合,靈活小猴一下便扒著夏約禾的肩膀,從掛在夏約禾背後換到了前頭來,眼睛卻冷冷的。


    她就要看看這女人想幹什麽。


    從剛才開始,她就知道夏約禾快支撐不住了,就在猜想這女人打算什麽時候把她扔下去。


    背上背著她,這可是不小的累贅,小孩看夏約禾爬得辛苦,卻故意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到她身上,增加她的負擔。


    等夏約禾把她扔下去的那一刻,夏約禾也不可能成功爬上山崖。


    她會出手。


    可等來等去,隻等到夏約禾的一聲放棄的歎息,小孩冷笑著,終於是要把她給扔下去了吧。


    夏約禾卻讓她爬到前麵。


    小孩陰著臉考慮了一下,卻還是照做了。


    難道是想拿她做墊腳?


    夏約禾身子和石壁貼的很近,小孩還是用力的擠進去,那一刻夏約禾真的是靠意誌力扒著石縫,太陽穴都隱隱的跳動著。


    小孩像個無尾熊一樣手腳都環住她,夏約禾喘了幾口氣,低頭道「我撐不住了……」


    聽她細小的聲音,小孩在心中譏笑著,想著再怎麽裝也是要扔下她的意思,現下這樣和她說這些不過是想讓自已的愧疚少點罷了……


    夏約禾深吸一口氣,一手按到孩子的背後,把她摟緊「抱緊了。」


    說完,她就真的徹底沒力,腿一軟就整個人直往下掉。


    小孩也感覺到那股失重感,原本以為自己被扔開了,可夏約禾卻在下一刻把她緊緊摟在懷裏。


    接下來小孩感覺到了撞擊,還有旋轉,可她卻一點也不疼,抱著她的人把所有傷害都阻隔開來,即使疼的發出悶哼,摟著她的手卻一點沒鬆,把她護在懷裏。


    小孩眼睛張大,感覺身周的一切都像慢動作一樣幾乎靜止,她的視線緊盯著夏約禾的臉,因為疼痛而緊閉著雙眼,卻依舊沒有放開手……


    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股又酸又漲的感覺瞬間幾乎要撐破她的胸口,小孩想不透為什麽,那感覺那麽難受,漲得她直想吐,卻又覺得渾身都是甜的。


    恨不到被這股異樣的滋味給漲破!


    手指動了動,一道黑氣破空而出,輕柔的扶了扶夏約禾的背,擋去了堅硬的石頭,幾乎是將人捧著安放到地麵。


    夏約禾身上疼,也沒發現什麽異狀,落地後先把小孩上上下下的檢查一便,確定毫發無傷。


    這次摔得比昨晚不疼,下滑五米左右,可還是傷上加傷。


    「你先站在旁邊一下。」夏約禾倒在地上,讓小孩在一邊等她,讓她喘會兒。


    小孩站在一旁,眼裏水螢螢的,看夏約禾這樣疼,忍不住問「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啊?你……唉!你會說話?」夏約禾本來還躺著呦呦叫,被小孩激得一個坐起來「你會說話!」


    小孩看她那樣唿天搶地的樣子,突然失去了細問的欲望,任憑夏約禾怎麽搖她都不再問了,也沒再開口吱一聲。


    夏約禾蹲在小孩麵前,使勁引導著讓她在說說什麽,可小孩就是不說,抿著小嘴看她,讓夏約禾一度以為剛才根本是自己的幻聽……


    「唉?我剛才分明聽到……」她低著頭迴憶,可記憶就是那麽不可控製的東西,才幾分鍾前就已經讓人懷疑起準確性。


    小孩看她大有一副委屈的模樣,想了想還是如了她的願「會說。」


    夏約禾又驚又喜,拍著小孩的肩膀直稱讚,趕緊打鐵趁熱「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記不記得家人?」


    她問了一係列的問題,卻讓小孩眼光沉了下來,把她的手從自己肩上摘下。


    你問這些做什麽?難道想把她送走?


    握著夏約禾的手,小孩收緊手掌,她的手跟眼前的女人比起來好小,好像什麽也抓不住,可就僅僅幾根手指她也不會放開。


    都是這個女人不對。


    因為她做那些奇怪的舉動,現在……她不想放手了。


    孩子一雙眼睛銳利兇狠,根本不是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眼神,她看著夏約禾,如狼虎隱於暗處伏擊,要將獵物吞吃入腹。


    小孩又沒反應了,夏約禾問了一通也無果,最後隻好作罷,準備站起身,蹲久了腿都麻了。


    此時孩子突然身子往前傾,兩手就抱在她脖子上,夏約禾愣了一下就摟了摟她「剛才肯定嚇到了吧,不怕,我在呢。」


    我知道你在。


    小孩的臉頰蹭了蹭夏約禾的耳際,手指往夏約禾的後勁正中處一點,一絲黑氣從指尖竄出,一下鑽進柔軟的皮膚之下。


    黑氣在皮下擴散成一個奇怪的黑符號,然後淡化,消失……


    被做了記號的夏約禾還渾然不覺,抱著孩子拍了拍。


    被拍著背心,小孩完事後就把手打在夏約禾肩膀上,嚐試著,把下巴放到夏約禾的頸窩。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隨時會退縮,卻被摟的更緊。


    人的體溫真的好暖和。


    小孩心裏有某個地方被填滿了。


    「我們順著這山壁走走,或許能找到上去的路。」夏約禾打算道「看來這山壁我是爬不上去了。」


    小孩捏著她的手,仰頭「你想上去?」她想著要是夏約禾想上去,她不介意幫她爬,這沒什麽難的。


    夏約禾卻說「孩子家家的別想太多,來,跟我走那邊。」說著就帶著小孩離開。


    前麵的地段其實很危險,小孩剛從睡眠中醒來後遇到最危險的一次捕食,此時她不由的慶幸,此時整座後山都已經一乾二淨,不用擔心眼前這人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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