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有了皇上的密令,林有樂當然是一天也坐不住,第二天他就準備出門開始把整個皇宮搜個底朝天。


    他想先從地位比較低的貴人和大應(比貴人低一級的嬪妃)開始搜,她們肯定不敢阻攔自己,這樣這兩天也就不用和朱明鈺一起了。


    其實朱明鈺不發飆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特別是她笑起來那對小酒窩,簡直不要迷死人。


    可是林有樂心裏有鬼,他不敢想象自己哪天跟她說,要不,你當老三吧。那樣她會不會把自己變成真太監?就算她答應,皇帝老子能答應嗎?


    所以他隻能刻意跟她保持距離,也許自己找到經書就能溜之大吉,說不定日子久了,她就會忘了自己。再說,皇帝女兒,終歸還是嫁得出去的。


    萬萬沒想到,他一早開門,披著紅色小披肩的鈺兒正準備敲門。


    她手裏提著著一個食格道:“來,嚐嚐這天津包子。”


    昨天的枸杞鴿子湯還讓林有樂心有餘悸,他警惕地問道:“這也是你親手做的?”


    鈺兒不滿地撇撇嘴道:“我做的東西有那麽難吃嗎?不過這個確實不是我做的,是禦膳房做的,你嚐嚐。”


    林有樂這才放心地食過,打開一看,果然是一籠飄香四溢的包子。他拿起一個,吃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見他喜歡,鈺兒泯然一笑道:“好吃吧?”


    看著她凍得通紅的俏臉,林有樂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他問道:“你今天起得很早?”


    “我辰時未到就起來了,那才趕得上剛出籠的包子。”


    “來,那我獎勵你一個。”林有樂從食格中拿出一個遞給她。


    鈺兒歡喜地接過包子和他一起了起來。


    兩人一邊往皇宮的方向走,林有樂一邊問道:“你怎麽老叫皇上爹啊?不是應該叫父皇嗎?”


    鈺兒哈了一口氣,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水霧:“習慣了,我是他私生女,一直都沒名分,小時候他在北平城的時候都是偷偷來看我的,反正四下沒人,我也就一直叫他爹了。”


    林有樂奇怪道:“那現在他都是皇帝了,怎麽還不能給你名分?”


    “你以為皇帝就能為所欲為啊?我娘出身不好,以前名分給不了,現在更給不了我了。不過這都不重要,他對我們母子倆很好,這就夠了。”


    林有樂心道,原來皇帝也有這麽多不能做的事,真不如自己以後左擁右抱,不問世事來得舒服。


    鈺兒又問道:“昨晚爹已經跟我說了,讓我今天帶著你去搜玉佩,我們今天從哪裏開始?”


    林有樂本來想從貴人一級的開始搜,不過既然鈺兒來了,那不如就從貴妃一級的府邸開始搜,或者這些地方有經書的概率更大些。


    他問道:“皇上平時都會去哪些貴妃那裏?”


    鈺兒想了一下道:“爹平時勤政,去三宮六院的時間也不多,其中最多的自然是坤寧宮皇後那裏,還有寧妃,宸妃那裏去的居多。”


    一聽這話,林有樂突然想起好像之前在劉家村時,劉善曾經說過,他是宸妃派來找經書的人,那宸妃自然是知道經書的事情,說不定她知道宮裏還有一本經書在何處?


    他便說道:“既然皇上去的多,那我們就不妨從寧妃和宸妃開始吧,隻要她們那裏順利搜下來,再去別的妃子那裏,自然不會有人阻撓。”


    鈺兒本來就是來給他當助手開路的,自然沒意見,兩人便先朝著寧妃那邊去了。


    寧妃是朱棣當初納的第二個妾,是當初朱棣為了和北平望族聯合而結的姻。她在宮裏的地位僅次於徐皇後,仗著娘家的勢力,她向來行事趾高氣昂。


    當林有樂稟明要來這裏找東西,寧妃當即臉一黑道:“鈺兒,別以為皇上寵著你,我這裏你就可以胡來。


    你什麽身份我還不知道?這裏可有不少我珍藏的瓷器,但凡打碎點盆盆罐罐,我都要你和這奴才吃不了兜著走。”


    鈺兒和寧妃同為北平人,兩人向來極為不對付,她迴懟道:“皇伯父讓我找東西,我倒是要看看,我要怎麽吃不了兜著走。”


    寧妃冷笑一下道:“就憑你一個野種還敢搜我這裏?”


    鈺兒的暴脾氣哪裏容得她出言侮辱,她一拍桌子,正欲發作。


    林有樂卻擋在她身前輕描淡寫道:“寧妃娘娘,宮裏剛剛出了大事,你是知道的,要不是郡主護駕,你這貴妃怕是這會兒已經做不得了。”


    他說罷,手上一抖,將那半塊玉佩亮在寧妃麵前。


    寧妃剛剛還以為他純粹就是拿著口諭來的,沒想到皇上居然真的把心愛的玉佩交給這個太監林大成。


    見玉佩如見皇上,剛剛她那神氣的樣子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低頭道:“臣妾不敢,要搜便搜吧。”


    林有樂衝還氣唿唿的鈺兒使了個眼色,讓她在大廳待著,自己便在房間內開始搜了起來。鈺兒知道他肯定要使壞,便老老實實地待在廳中。


    其實林有樂清楚的很,像這種早就跟著朱棣,已經得勢的妃子,肯定不會是什麽通敵的內鬼。


    所以現在他純粹就是在以公謀私,自己在找《四十八章經》。不過在他一通仔細翻找下,卻什麽也沒發現。


    在結束翻找時,他眼角瞥見了屋內有一個架子上放著一個白玉瓶子,似乎極為珍貴的樣子。


    他心想,你不是罵鈺兒嗎?不是要我們吃不了兜著走嗎?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他一撅屁股,蹭了一下那架子,那瓶子頓時“啪啦”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寧妃大叫一聲:“我的羊脂玉鳳瓶!”


    林有樂也裝作大驚失色道:“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向皇上請罪!”


    “你……”寧妃正欲發作,卻生生被他這句話堵了迴去,他這都要跟皇上請罪了,自己還能說什麽,難不成趕在皇上前叫人打他一頓?


    他手裏可真的有皇上的玉佩,那可是奉旨找東西,自己要是再發難,恐怕說不過去了。所以這個“你”字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隻能說道:“你給我等著!”


    林有樂忍住笑道:“奴才遵旨,都在宮中等著。”說罷,他在寧妃的怒視下,帶著捂著嘴偷笑的鈺兒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接下來,他們下一個要找的地方,便是宸妃的承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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